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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如果之前都是暧昧阶段,那现在算是板上钉钉,确立了恋爱关系,她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恋爱,既然都拥抱了,那肯定就是恋爱了。可是,他们并不能像所有的校园爱情一样,一起吃饭,一起自习,傍晚时分,还可以一起散散步,显然,他们都不可能实现。他们的恋爱,更多的是在电话里进行,更多的是等待与煎熬。

魏晓杰对她很好,只是,她也说不上好在哪里,如果一天好几个电话,好几条短信的话,就是好的话,那他无疑就是真的好;如果,这么多电话、短信并不代表什么,那也就算不上所谓的好。对于紫桑这样从来就未曾谈过恋爱的女孩来说,一天几个电话,几条短信,全是甜言,全是蜜语,无疑就是心花怒放,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恋爱中的女人,往往智商为零,再一次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性。或许,恋爱中的人,本身就这样,恨不得把心里所想,所思,一股脑儿地让对方知道,尽管,魏晓杰只是发泄,可是,在接收者这边看来,却成了全身心的爱与依赖。她不知道,她是被他感动了,还是真的喜欢他,也许,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很明显的界限,女人,往往可以因为感动而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对他的言行有特别的感动。

那些电话,那些短信,尽管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无外乎传达的是一种关心与爱护,叮咛与嘱咐。可是,她却慢慢习惯他的关心,他的爱护,他的叮咛与嘱咐,甚至已经习惯了晚上电话里那一声:“晚安,宝贝!”而且,这样的电话每晚都不会缺席,这样的声音总会在固定的时间范围内固定地出现。

她已经中毒了,因为她已经习惯这种生活,甚至喜欢上这种生活。有时,遇到那个男人特别忙的时候,电话也会稍微延迟,但早已习惯了在他的叮咛声中入睡,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这种声音,这种问候。有时,到了一定时间还没他的电话,她会傻傻地盯着手机,傻傻地等待手机闪亮的那一刻,确实是很晚了,室友们早已进入了梦想,而她还在不知疲倦的等待,躲在被窝里等待。手机开的静音,总会时不时地看看手机,生怕在她不看手机的那一瞬间,那个男人的电话就来了,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忧愁中带着甜蜜,甜蜜中夹杂苦涩,甚至还有焦虑。也许,这就是等待的滋味,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她就这样傻傻地爱上了那个男人。

“傻瓜,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他的电话,总会在等待了很久之后,还是会如约响起。

“睡不着。”她低低地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啦?”还是很温和,夹杂着一丝紧张。

“没什么,等你电话呢。”此时,她又会故作轻松似的调侃,像顽皮的小孩恶作剧得逞了一般开心。

“傻瓜,早点睡。”他的叮咛那么温柔,听的人心里暖暖的。

“恩,晚安!”娇羞地道一声“晚安”,她的心里也充满了甜蜜。

“晚安,宝贝!”就算快要挂上电话,还是能明显感觉到那个男人的不舍。

每次,等来的可能只是这样几句简单的对白,但她却乐此不疲,似乎有了这几句简单的对白,她才能入睡,没有这几句对白,生活像缺少了什么,只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每次,这样的对白以后,她才会恋恋不舍地挂上电话,恋恋不舍地进入梦乡,也许,梦中还会有他。

那是他们共同甜蜜的日子,也是一段值得珍藏的岁月,只是这样的甜蜜很短暂,转瞬即逝,这就是爱情本身的真谛,甜蜜过后就是苦涩,快乐过后就是悲伤,人不可能只有一种心情,岁月也不可能只有一个色调,这就是生活。或许这样幸福的开始只是为后面痛苦的结束作铺垫,这就是文学作品中的欲抑先扬。

生活永远是现在进行时,你不知道现在的快乐会不会成为以后痛苦的源泉,现在的幸福会不会成为来日的噩梦。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每个人都只能摸着石头过河,预测不了明天,更何况爱情。

魏晓杰本来就是一个追女孩的高手,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吸引女生,他也知道,对付什么样的女孩运用什么样的方式,像紫桑这样单纯天真的女孩,最好应付。他几乎一阵窃喜,从没想过这个女孩会这么快对他产生依赖,甚至爱,尽管,他也把握不准她是被他感动了,还是真的爱他了,不管是感动还是真爱,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喜欢那个女孩对他产生依赖,直到无法自拔。每一个男人天生都有一股征服的欲望,特别对方是一个比他还要优秀的角色,这样才有成就感,无疑,能征服紫桑这样的高材生,绝对是一项重大的成就,他以此为自豪,连他身边的朋友也对他刮目相看。

在她看来,他总会在不经意间给她莫名的感动,会突然打电话告诉她:你知道吗,我把你的照片设置为电脑桌面,这样,一打开电脑就能看到你了,累的时候,看着你的照片,想着你,就不累了……

他总会不经意间说起,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电脑睡,因为上面有你,就像是抱着你,柔软而又幸福……

身在爱情中的人,什么都会相信,从来就不会质疑,现在紫桑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以前,她还会想,人家说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此时,她根本就不会思考这个问题,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时间还有“假话”这个词,唯一能做的,就是感动,感动到以身相许。幸福来得太突然,可是,她却这样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没有了思想,或许说,没有了别的思想。

恋爱中的女人也是敏感的,没跟他谈恋爱之前,对于那个男人的事,她没有丝毫的兴趣。既然跟他恋爱了,开始不自觉地关注他的一言一行,关注与他有关的人,或许,因为陷入爱情,人有时候会变得疑神疑鬼,甚至忐忑不安,她总觉得幸福来的有点快,快得让她来不及准备,快得让她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付。

人,天生就有一种警觉性,幸福的时候总会想着这种幸福能坚持多久,居安思危,同样也可以用于爱情。对于那个男人,她真的了解太少,作为女朋友,她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的。

他们本来见面的机会就少,所有恋爱的联系,也都只局限于短信或是电话,与其说,她和他在谈恋爱,更不如说,她和一台手机抑或是一种声音在谈恋爱。她一直想,更多的去了解那个男人,关于他的一切。可是,从那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的,终究只有只言片语,他是那么吝啬,吝啬他的言语,关于他自身的言语。

时间一长,关于他的事,她也渐渐地知道了一些,知道了他的家庭,他的成长环境,当然,都出自他的口中:

“其实,在我高一那年,父亲就去世了,因病去世,于是,我就辍学了,开始了漫长的打工之旅,妈妈和妹妹留在家里,我不仅要担负起她们生活费,还得偿还爸爸之前看病欠下来的钱,所以,我是一个肩负使命的人,你跟着我,或许,也会吃不少苦头,有时候,我甚至不忍心把你拉下水,可是,我又放不下你……”魏晓杰很想忘掉那段艰辛的岁月,不想提及,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让这个女孩知道,他慢慢地说,很低沉的声音,脸上布满了悲伤,。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她万分愧疚地抚摸着他的脸庞,那一刻,她觉得这个男人,不,此刻,他更像一个男孩,一个可怜的孩子,那么需要爱,需要温暖。终于,他也愿意说一些他家里的事情,以前,他是那么避讳,每一次想了解他的家庭,他的出身,他都会遮遮掩掩地,岔开话题。原来,他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经历,她的心,也跟着疼了,“快乐着你的快乐,悲伤着你的悲伤”,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心动,不仅仅缘于他悲惨的身世,更重要的是,他愿意跟她讲一些他的事情,他愿意把他的伤感,他的脆弱,暴露在她的面前。

“以前,村子里的人都看不起我们,不过,现在好了,我也终于混出来个人样,没人会再看不起我们了……”一霎那,他脸上的悲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惬意的微笑,这是一种苦尽甘来的笑,也算是一种安慰女孩的笑。

紫桑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幸家庭,而对他的爱有所减少,反而,她对他充满了同情,而这种同情让她对那个男人的爱更坚定,更深刻,也许,同情也能产生爱。一个苦命孩子要经过多大的努力才能达到今天,虽然,他现在不一定很成功,但是,他正在为他的事业努力打拼,一点一滴,他的起点并不高,能有现在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生活的重担过早地压在他的身上,难怪,他会显示出比同龄人更多的成熟与老练,这一切,只是为生活所迫。在人生道路上,他一定经过了许多挫折与打击,但他并没有退却,也没有被困难打倒,而是勇敢地走过来了。

也许,这样的男人在才值得依靠,值得托付终身,才更有家庭责任感。可是,她错了,彻底的错了,不折手段取得成功的男人,或许,也会把这种手段用到爱情上来,只是,她浑然不知。

室友丹丹曾说:“千万不要跟单身家庭成长的孩子谈恋爱。”

“那母亲早逝,算不算是单亲家庭啊?”紫桑听了,还是很自然地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当然算啊。”

“为什么?跟这样的人谈恋爱会有什么不好吗?”她满脸疑惑地追问。

“父亲早逝的男人,会更加依赖母亲,他会有一种深深的恋母情结,所以,他会爱上比他年纪大且成熟的女人,因为,比他大的女人能让他更真切地感受到母爱。他跟小女生在一起也许只是新鲜,最终他可能还是会跟那些大女人结婚的。”丹丹说的貌似很有道理,只是紫桑还是不想去相信,以为只是危言耸听,还一笑了之。

那时,她并没有把丹丹的话放在心上,也许,她根本就不信这个说法。她也知道,在他眼中,她一直就是一个小孩,一个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她并不喜欢那个男人把她当小孩看待,她只希望,那个男人能把她放在与他同等的地位,不管是思想,还是年龄。但是,他却常常对她说:“我就喜欢小孩一样的你,很温顺,很听话,我也喜欢把你当小孩一样宠着、爱着,喜欢你小孩般的单纯与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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