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金光观时,玄真只是个平常的道人,但因有师父罩着,也可安然度日。离观后行走江湖,凡事也听师父做主。虽然他已二十几岁,但一直认为自己还是个孩子。
现在师父仙游了,凡事只能靠自己,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必须长大了。前面的路还有很远,但他的脚步也更坚定。
一天晚上,玄真借宿在一家村民的茅屋内。到了晚上,他取出师父的行囊打开来检看有什么东西。他发现这行囊中有一卷书,封袋上写着《通虚子集》。取出书看时,是一卷炼气修行的法门口诀。
原来,这部书是金光观第一代祖师通虚道长集毕生之所学,注的一卷炼气和使剑的书。因四弟子显清入门最晚,随师学艺时间最短,故而临终时,他将这卷书传与了显清作为补尝。现在这本书传入了玄真之手。
玄真一直不知道师父有这样一本书。这到不是显清故意藏了一手,而是这卷书太过精深,他自己也有很多地方不能领会。所以就没传玄真。
现在玄真看到这卷书,见书名是用祖师爷的名字写成,他估计这是祖师留下的书。当下借着月色读了起来。他越看越觉得精彩,越看越觉得高兴。不知不觉中天已亮了。
这一夜,他才真正窥探到了道门的殿堂。他感觉,这本书,与他有着很深的缘分,甚至认为这本书,就是为他写的。虽然没有人教,但这书上的内容,他都能看透。
虽然一夜未睡,但玄真的精神很好,早早起来,帮着主家做了早饭,吃过饭又上路了。
从此以后,玄真白天赶路,晚上寻个地方打坐炼气。能借宿就借宿,不能借宿就找个背风的地方或是破庙之类的栖身。他不敢住店,因为白心民给的银子不多了,可路还长着呢,这点钱,他要留着吃饭。
就这样一直走了近三个月,终于到了西域地界。这时,天气已渐渐转暖,春天来了。
一天傍晚,他来到一处村庄借宿。这村里,汉人和胡人杂居在一起。共有几十户人家。村头的这一家,门庭高大,房舍众多,显然是个当地的大户。
玄真来到门前敲门,过了一会出来一个年青的胡人。他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站在门口,便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问道:“这位道爷,来庄上有何事?”
玄真抱阴负阳施了一礼道:“贫道来自中原,因错过了宿头,想在贵庄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离开。”
那年青人道:“请道爷先在这等会儿,我去问了主家,再来告诉你。”说完话便缩了回去。
过了一阵,那年青人回来道:“道爷请进,我家主人已安排了人做饭,打扫房间,道爷就在这里借宿一晚,不打紧。”
玄真随着年青人来到庄内。他见这庄内,有房屋几十间,人口近百,骡马牲口几十匹。是个大户人家。出来接待玄真的是个五旬年纪的管家,先是为玄真安排了饭食。吃过饭,见玄真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又命人取来一套干净衣服给玄真换上,又烧了一大桶汤,给玄真洗了个澡。
这时再看玄真,虽然一路劳苦,但精神十足,竟也是个十分威武的汉子。到了晚上,他又在床上打起座,炼起了内气。
到了有三更时分,突然外面喊声大作,接着传来几声妇人和孩子的哭声。玄真忙提着断剑出了房门。
原来是庄内进来了几十个马匪,个个都举着火把,手中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只见几个马匪手里提着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另有一个马匪抗着一个妇人。那妇人在马匪的肩上不断的喊着,踢着,但是,马匪还是不断的发出一阵阵狞笑。
其余的马匪则逐一的打开各个房间,将值钱的东西和粮食、牲畜往庄外扛。这庄上的庄客虽然不少,但都是手无寸铁的老实人,见这个情况,都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玄真见到这个情况,激起了他胸中的正义感。他先是一个纵身,跃到那两个提小孩的马匪身后,出手两剑将两个抢孩子的人刺死。其他马匪见有人敢杀自己的同伴,大吼一声,抡刀向玄真砍来。
玄真将断剑舞起,只几招就将这十几个马匪刺死。他一出手,就没留情。因为他知道,对这些马匪手下留情,就是对善良百姓的残忍。他一路西来,也曾见过让马匪给残破了的村庄和杀死的百姓。所以今日一出手,都是杀招。
他这一出招才感到,这一路行来所修炼的通虚祖师的内气法门,对自己的武功竟有极大进境。
那抗着妇人的马匪是这些人的头儿,见这庄内突然出现一个高手,吃了一惊。他放下妇人,喊了一声:“并肩子,上!”话一说完,所有的马匪都抡起手中的钢刀,齐向玄真砍来。
玄真不慌不忙,舞起手中断剑,只一阵功夫,便又杀了十几人。这些马匪见玄真武功太高,再打下去,所有人都得丢下性命。那马匪头又高喊了一句:“风紧,扯乎!”
众马匪闻言都冲出院门,已装好车的东西也不要了,上了马,拼命的逃了。
庄客见马匪逃走,都恢复了勇气,女的去安慰那妇人和俩个孩子,男的出去将装上车的物品和粮食再搬回庄内安放。
那妇人压了压惊,推开众人走到玄真面前先是施了西域胡人惯常的一礼,又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道:“多谢这位勇士相救,小女子万分感激。”说完又施了一礼。
这时管家过来对妇人道:“这位勇士便是今日来借宿之人,想不到还帮我们解了大难。”
管家又对玄真道:“这是我家夫人,我家庄主半年前给马匪害了,如今夫人是这里的主人。”
玄真听到这位夫人是这里的主人忙还了一礼道:“无量天尊,贫道借宿宝庄,蒙庄主款待,些许微劳,不必挂齿,夫人多礼了。”
那妇人又叫过孩子来向玄真道谢,玄真又说了些客气话。此时已微明,众人都各自散去。玄真也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管家带着一个老妈子给玄真送来洗脸水和早饭。待玄真吃完饭,洗漱之后,管家道:“这位勇士,我家夫人有请。”
玄真随管家来到庄中的一座正房外停住,管家进去通禀。他打量了一下,见这房屋是一座异域格局的建筑。但修饰的极考究。过了一会,管家请玄真进了屋。
玄真进屋,见这室内布置也是异域格局。一个年近三旬的中年妇人坐在主位上。
她见玄真进来,忙起身施礼请玄真在一张客位上坐下。这时一位侍女来敬上一杯茶和几样瓜果。
玄真见这女主人,大自己几岁,穿戴都与中原人不同。虽是个蓝目高鼻的胡人,但一张脸极艳丽,浑身散发着诱人的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