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游走的爱
作者山一鹰
第四集迟来的爱
风摇碧柳絮婆娑，田野青青燕舞和。堤岸儿童鸣翠笛，红鱼翻浪闹春波。
一
转眼六、七天过去了。
老黄头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刘嫂说的那事。
“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一个小辈，可从来没跟我开过玩笑啊。”
这天晚上，老黄头早早回家，吃了饭。碗筷没刷就出来了，他捉摸着：“这都两三天了，那事到底是成没成啊？也不回个话。唉！”
老黄头在外边转了一圈，又回到家里。他洗刷了锅碗瓢盆。看看天还没黑下来。就独自一人坐在屋门口暗自思量：“这事也许能成？这么远的路，来回就一天功夫。再说了，人家那头还有两个哥哥，人家还得商量商量不是？”
老黄头用手挠挠头，有深深吸了口气。
“嗯！聋哑婆娘，聋就聋点吧，能给我做做饭就行啊。这，不会说话，也倒无所谓，省的跟那三孩个似的，两口子天天打仗。”他习惯性地用力砸砸嘴唇。
“是个女人就成，总算有个伴，我老黄头也就有媳妇了，也不枉活一世了。”
想着，想着，他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慢慢度起步来。他走到大门口，向外望了望，又返回来。对着自己的老屋端详起来。老黄头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端详过自己的老屋。“唉！这屋子就有点破。人家会不会嫌咱屋破呢？如果嫌咱的话，这事就成不了了。唉！那也没办法。随便她吧。不想这事了。”
想到这里，老黄头又木木然的睡觉去了。
二
第二天，老黄头跟往常一样，一大早，去贩菜。然后回家做饭，吃饭。吃了早饭后，来到十字路口他的地摊前把菜摆好。等待着过往的行人来买菜。这些日子，来这里摆摊的多了好几个。有掌鞋的、有卖熟货的、有修理铁器的，还有卖菜的。这些卖菜的是自家种的，只一种菜，卖完就走。有时，他们搭不起功夫，就贱价卖给老黄头。老黄头就搭上功夫挣个差价。
看到人来人往的，老黄头又想起那事来了。
“唉！这事有戏没戏啊？假的？这个侄媳妇，该不会也是戏弄我吧。不行，那抽空我也得去她家问问。”
好不容易熬到黑天。看看菜还没有卖完，他就吆喝开来：“贱卖了！贱卖了！菠菜一毛一斤了。不多了！还有一点。”
老黄耐不住了。他把不能留的菜贱价处理了，就回家了。回到家里，饭也没有做，就思衬着，到远房那个侄子家去问问。
张灯时分，月亮还没有爬上来，整个村子有些昏暗。老黄头拐过两根胡同，就来到了刘智勇的家门口。
还没进门，一只大黄狗就汪、汪的叫开了。
“智勇在家么？”人未到，声音已传到屋里。
听着有人喊，狗又叫的急，志勇赶忙敞开屋门出来。正好碰到老黄进来。
“哦！是大叔啊，来，正好。我刚要吃饭。”说着把老黄让进屋里。
“一块吃点吧，大叔？”
“哎，不了。我说，怎么没来看见，侄媳妇呢？”
“这不，为了您那事，去了河南她娘家呢。”
“哦，”老黄总算放心了。“看来，那是真的。”老黄心里琢磨着。
“怎么？大叔，等不得了。”
“嘿！嘿！我还以为，侄媳妇跟我开玩笑呢。”
“你就放心吧！你侄媳妇她不会随便答应人的。再说了，更不能跟大叔您开玩笑啊，你说是不，大叔？”
“是！是!我侄媳妇她人好，心好。”
“您在这，咱一块吃点吧？”智勇把一个小板凳放在老黄面前。
“不了，我就过来看看。”
“您不用急，您侄媳妇比您还急呢。这不，人家那头还打离婚。你侄媳妇为你这事啊，都去了好几趟了。”
“哦！你看看，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你们操心。”
“说啥呢？不都是看到，您能有个伴，我们也都高兴吗。”
“是啊！，我不急。那，我就回去了。”老黄头也没坐下。
“您不在这吃，那您玩会啊。大叔？”
“不了，你吃吧。”老黄头走出了无门。
“等着吧，啊！大叔，这事啊，急不得，啊！”刘智勇把老黄头送到大门外，又嘱咐了一句：“人家来之前，你要好好拾掇拾掇家里，别弄得脏兮兮的，啊？”
“哎！我知道。”
老黄头离开智勇的家，他还想着智勇的话。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你就别笑话你大叔了，那是一个人，没劲啊！嘿！嘿！”（意思是平日不讲究）
回家后，老黄头把屋子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他知道，要是真有个人来，这乱乱的怎么行啊。
从这以后，老黄头家里的被褥白天也不再随便铺伸着了，而是卷起来了。毛巾也洗的干净了。头上戴了一春的帽子，也在一天的中午头洗了洗，新了许多。院子里杂乱无章的东西，开始有了变化。
一天，老黄头正在整理院子。他新买了一张铁锨。正在铲院子里的杂草。被东邻刘大妈看到了，她有些纳闷：“老黄今天是怎么了，他可从不整理院子呀。莫非别人跟他开玩笑，说给他介绍个人，他当了真？嘿嘿，这个老黄头。”
三
又过了两天，喜讯终于盼来了。约定老黄头和那个聋哑女见一面。
“大叔啊，人家那头同意了。说跟您见见面。”侄媳妇来跟老黄头传信。
“那什么时候啊？”
“你看这两天，你有空吗？有的话就去看看。”
“给人家带什么东西吗？”
“就带上30块钱吧。再买上一对头巾。到时候看看再说。人家愿意呢，就给人家留下。人家不愿意呢，咱就不用给人家了。”
“这么说，还不一定能成啊？”
“嗨，你也不能那么想。既然人家哥嫂和弟弟都同意了，我看这事也就差不多了。叫你去见见面，主要是让人家看看，让人家放心。”
“行！行！要不明天吧？行吗？”
“好吧。明天啊，叫智勇用车子载着你，我们一块去。”
“嗯！”
老黄头在远房侄子刘智勇两口子的带领下来到了河南小王家庄。
聋哑女家里，她的哥、嫂和弟弟、弟媳都在。
老黄今天也换了一身新衣服，别看他年纪不小了，当看到眼前这个即将属于自己的女人，他还是满脸堆起了笑容。眼睛不时地在女人的脸上、身上打量着，并满意的笑着。
智勇两口子向她的哥、嫂和弟弟、弟媳一家介绍老黄的情况，还不时地跟聋哑女比划，意思是说：这个男人，别看他年龄大了点，但他能干，很勤快，会疼人。常年贩菜，有些积储，嫁给他，一定很幸福。你看怎么样啊？
哥嫂看到面前这人，虽然比自己的妹妹大了十多来岁，但是，从他的一行一动，感觉这人很老实，心地善良。从智勇两口子那里得知，又是个贩菜的，心眼一定不少。妹妹嫁给这个男人，可依靠，再不会受罪了。就立马跟智勇两口子说，同意了。
老黄头一听对方同意了，也很激动，当即把一对头巾从包里拿出来，送给了聋哑女，里边还有30元钱。算是见面礼。
聋哑女兴奋地依依呀呀的叫着，比划着。
哥嫂还向老黄头介绍了妹妹聋哑女的特点以及日常的交流方式等。
五十多岁的老黄头满脸的笑容，听着未来大舅哥的话，一个劲的直点头。像是年轻了十岁。
四
长话短说。登记、看日子、结婚，随之而来。
这天，智勇和媳妇刘嫂一大早就来到老黄家。帮老黄筹办喜事。
“起码要两铺两盖。还要准备给人家买两身衣服。还有礼钱。。。。。。”刘嫂给老黄头讲。
“找人定个好日子。”智勇补上一句。
“哎，哎！”
“人家来了以后，那就是我婶子了，大叔你可好好待人家呀。”刘嫂叮嘱道。
“那是，那是。”老黄一个劲地答应。
阳春三月，春风时而像淘气的孩子，拿一支画笔，将柳枝点上鹅黄。不几日，又将鹅黄涂成碧绿。于是，河岸上，便常常传来翠笛的声音。
阳春三月，春风时而像调皮的顽童，将湖水荡起一层层涟漪。于是，小鸭时而钻入水中，时而追逐嬉戏。
阳春三月的一天，一阵鞭炮声响过，老黄就有了媳妇。是那远房的侄子、侄媳妇领来的。
这天，一个近四十岁，穿着崭新的衣服的女人，怯生生的来了，来到了这个一个人独居了多年的三间草房。
村里看热闹的人把个院子围满了，大家都为老黄头高兴。老黄头也买了糖果，买了烟，见来人就分给大家。小小的院落，沉浸的幸福之中。
老黄头在活过半百之后，终于告别了单身生活。这份迟到的爱终于降临到他的头上。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