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游走的爱
作者山一鹰
第三章爱的呼唤
春雨丝丝草木稠，桃花含蕊韵还羞。才听布谷歌声脆，又赏枝头鸟醉啾。
一
四月的春天，鹁鸪啼叫。路两边高高的杨柳树上，花絮你追我赶，不时地飘来飘去。你要想绕开它，不行。它定要追上你，亲吻你，让你不知所措。
这里是高楼镇政府驻地。大街是八米的柏油路。路的两边生长着两排高大挺直的白杨树。十字路口五天一个的大集，就是高楼村的大集市。这里地集市自古就有，已经五六百年了。现在的集市越赶越大，再不是以前只限于的十字路口了。已经发展到东、西、南、北四条大街贯两头。方圆一二十里的村民都到这里赶集。初一逢六的高楼大集上，买卖东西的人来人往。不但给这一方土的经济带来了较大的促进，也给这里的老人、孩子带来了莫大的慰藉和无限的快乐。
就在这高楼村的西边，紧挨着一个小村庄，叫高家庄。高家庄和高楼村这两个村，它们的界限很难划分。就是本村的人，能划分开界限的也不多。不过，前几年，这里的两个村子都不约而同的进行了宅基、街道规划。家家户户都盖了新房。房舍一样高，一样宽。作为高楼镇政府驻地，这里看起来，街道比较整洁、干净。村民的生活还是比较和谐、满足的。
高家庄的西北角，有一户人家，房子明显与村里其他的房子格格不入。这房子没在规划线上，比同一排规划的房子往后了近五米。这是一座上世纪六十年代盖起的三间草房。除了打地基用上了许多碎砖外。其他地方没有一块砖。整个房子是用土打的一块一块“基”，垒起来的。还好，虽然这三间草房不如用砖垒的结实、好看。但是，房子的外墙四周，主人用泥巴糊上了一层苇草。经历过几十年的大风大雨后，屹然矗立在村子的西北角。
房子盖的时候，主人选择的地方，地势比较高。现在与人家盖的砖瓦房相比，这草房从远处看，也没有显得矮多少。只是四周的苇草看上去像是给房子戴了个蓑衣，所以，有人戏称这是蓑衣屋。
二
蓑衣屋的男主人姓黄，是一个五十六、七的老头。他从十四、五岁就变成了一个孤儿。近服的叔伯兄弟也没有。由于家境比较贫寒，而且又没有手艺，不善言谈。所以，一个人的光棍的生活，一过就是四十多年。
大集体的时候，生产队里其他的人，都被分配去干不同的活。而他呢，用小推车运土杂肥吧，他穷，没有小推车。锄地吧，他不会倒步。用铁锨翻地，一会儿他就受不了了。他是耕、耩、锄、播几乎什么活也不会做。一年四季就被安排天天看坡。好在也挣得了工分，这样过了一年有一年。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习惯的叫他老黄头。
六、七年前，各家各户都实行了责任田。老黄头又不会种地。这样，在队干部的提议和帮助下，他开始在集市上以贩菜、卖菜为生。买卖做得居然很有生机。老黄头虽然不会干农活，但从做起贩菜生意来，他逐渐变成了个勤快人。因为他憨厚、实在，所以买他菜的人也很多，他的生意也不错。也许是老天有眼。终于有一天，他交了桃花运。
这几天，蔬菜的价格较好，他早早贩来的菜的样数不少。有韭菜、菠菜、萝卜，还有天天必备的小干椒、大姜、大蒜、干葱、花椒、八角等。
十字路口的东边第一个地摊，是他多年的经营之地。不管是平时，还是大集日，这地方没有其他人来占。他的诚实人人皆知。凡买他过菜的人，都知道，他从不短斤少两。他常说：“菜卖不着，可以要高价。但绝不能欺骗人。咱常在这里做买卖，庄里庄乡都认识。你若欺骗人，你的买卖也就做到头了。”是的，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由于他常年在这里，人气有好。不管是辈分高的还是辈分低的，只要是年龄相仿大的，都跟他开玩笑。
“老黄头啊，交桃花运了，怎么头上戴花了？”有人看到他头上粘着柳絮，边买他的菜边故意逗他玩。
而他“呵呵”笑后，再用手把头上粘着的杨柳絮花弄下来。
“老黄头啊，今年买卖好。挣的钱不少了吧？中说媳妇了吧。”一个同辈的兄弟跟他开玩笑。
“你别拿你老大哥开玩笑啊。”
又一天，一个矮他一辈的同村，跟他开玩笑：“老黄头啊，最近这么多媳妇来买你的菜啊！是不是你挣了钱，有人看上你了？你看中了哪个？请个客，我给你说说。”
“行啊！把你媳妇说给我吧。我看他就不错。很会体贴人。”
“嘿！你个老黄头啊，我跟你说啊！咱队上看马壕的老夏，今晚上要去他亲戚家喝喜酒去。正好是个空，你去帮忙看看马壕，顺便陪陪咱队上那匹马子吧，它孤单着呢。”
“去！去！去！遭残人呀？你个熊孩，找打啊！小心你大爷我，打你耳光。”
“哈！哈！哈！”一阵阵地说笑声，和你来我往的卖菜人，伴随着老黄头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快乐日子。
三
一个阳光温暖的下午，老黄头吃了午饭，把菜摊刚摆好。本村一个四十来岁的远服侄媳妇，人都称她刘嫂。面带喜悦的来到了老黄的地摊前，好像买菜。
“要点啥，侄媳妇？”老黄头主动地问道。
那刘嫂蹲下来一边拿菜，一边跟老黄头用商量的口吻说：“大叔啊，跟你说个事。”
“啊！什么是啊？”
“我给你说个人吧？”
黄老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龄小十来岁的侄媳妇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怔住了。他在想：你也戏弄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耳朵听错了，还是激动。连忙拿起一捆菠菜捆起来，秤也没秤，就递到了侄媳妇手上。“拿去吃吧！”
侄媳妇双手接过菠菜，又认真的跟面前的大叔说起来：“大叔，我跟您说的是认真的事。你听着啊，是这样地。前几天啊，有个三十多的聋哑人，走迷了路。来到了我娘家。我娘家人看她可怜，就留下了她，顺便帮她打听那女人的家。”黄老头静静地听着。
“住了五、六来天，我娘家弟弟终于打听到那女人的家了。”
“她是，她是哪的？”
“河南小王家庄，离着这里四十多里呢。”
“哦！。。。。。她家里有什么人呀？”
“父母没有了，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早结婚了。”
“啊！哦！”
“她结过婚，没有孩子。跟的那个男人，不是东西。嫌她不能生孩子。还经常打她、骂她。说，不要她了。”
“那男的怎么能那样呢！”
“这不，她实在受不了了，就逃出来了。”
“哦！”老黄边听着，边心不在焉的整理着身边要卖的菜。
“这女人身体很好。她也不想跟那个男人过了，要离婚。她想再找个主，只要不嫌弃她，好好待她就行。”
“哦！”
“这不，你侄子让我来问问你，你看中意呢，我就给你们说和说和。”
“人家不嫌咱就行，咱没的说。”
“那可有一条啊，大叔。以后啊，一定待人家好好的。可别再让人家伤心，受委屈。”
“嘿嘿！这个，你大叔能保证。咱不会跟那个男人似的。”
“那，大叔，你是同意了？”
“啊!”黄老头忽然感到不知怎么回答。“嘿嘿！你就看着办吧。”
“那，大叔，说定了？”
“哎！”
“过几天我再给你回话，我先回去问问人家，只要人家没有意见，咱就把事做了。”刘嫂站起来，刚要走。
“哎，人家要多少钱啊？”
“嘿嘿！人家没说呢。”
“人家不嫌我穷就行，我可没有多少钱啊！”
“嗯，行了。大叔，你就好好挣钱吧，到时候俺可要和你侄子智勇，喝你的喜酒呢。”
“好！好！到时候一定，一定。嘿嘿！”
望着刘嫂离去的身影，老黄头在想：这侄媳妇怎么这么好啊！
四
“大叔，你这姜怎么卖的？”
目送远去的刘嫂，老黄头还陶醉在幸福之中。。。。。。
“大叔，你这。。。。。。”
听到有人问话，老黄头这才回过神来。
“哎，啊，买菜啊？”老黄头连忙招呼着。“菠菜一毛三一斤，萝卜七分一斤，韭菜两毛三。”
“大叔，这姜怎么卖的？”
“一毛二”
“贱了还卖吗？”
“不行啊，我给你秤的高高的。你要多少啊？”
“就要这一块吧。”那人自己选了一块姜，递给了老黄。
老黄就是这样，他从不从秤里捣鼓人，卖不着，他明着高要价。每次菜的分量都是足足的。
“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
那人付给老黄头钱，拿着姜走了。
老黄看到地摊上有一捆菠菜，还高声招呼刚才买姜的人，“你捆好了怎么不要了？”
老黄拿起那捆菠菜。“噢！”这才想起来，是刚才给侄媳妇的，“她没拿走？”
一下午，老黄头的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只觉得心里头热热的，比吃了蜜还甜。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