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放下了骨灰盒就直奔大头所在的房间。房间内陈设与我们所发现的房间大致相同,大头还没发现床里面的内容,我轻轻地掀开被子,里面不是骨灰,而是……
一具正在腐烂的儿童尸体。
我捂住了嘴,刚才触摸过被子的橡胶手套放在了我的嘴边,我顿时一顿干呕。
葛亮迅速地掀开了被子,黄色的脓水破裂在被子上,红色中映衬一抹黄色。
“死者大约十四五岁,死于头部重击。”葛亮微微旋转尸体的头部。“尸体的头部被反复击打,甚至已经把头皮打落,头骨击碎。死因就是因为头骨碎裂后脑出血。死亡时间没有多久。”大头早早已经去外边报警,我们依旧在里面研究着尸体。
“尸体头部血液较多,淤血流出在五官之间,死者没穿鞋子,脚上有明显的勒痕。”“你的意思是?”
“尸体是被倒吊着打死的。”葛亮放下了双手,看着床上的尸体,眼珠迸裂在外边,眼窝上血迹斑斑,碎裂的眼珠看着烂掉的天花板。
“啊!”门外突然传出大头的尖叫声,黄巍首当其冲赶到了大头身边“有,有个女人,像是飘到楼上去了,就在,就在那根木头上!”大头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想到女汉子也怕鬼。黄巍把大头交付给了江晨,葛亮继续研究着尸体,江晨带领着大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警察。
黄巍抽出背后的军刀,一只手搀扶着木桩保持平衡,慢慢爬上了顶楼。顶楼漆黑一片,我跟在黄巍身后几米都看不见他的影子,打开了灯,一股静默的恐怖扑面而来。
无数的尸体被倒吊着,翻着白眼,有些还在滴血。刚刚大头看见的女尸也在其中,腹部明显的拖行痕迹,碰到了不知哪里的尖锐处剖开了肚子,肠子内脏流露了出来,滚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吹起一阵灰尘。
我拿起手电环顾了四周,四周吊着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尸体,有的早已变成了骷髅,有的如同刚刚死亡,又有些像少年那样,渐渐腐烂。黄巍轻轻拨开眼前的尸体,我紧紧跟随着在黄巍身后,穿梭在尸体中间,走路带来的动静使尸体开始旋转,翻着白眼的尸体仿佛在展示自己死亡后的姿态,十分可怖。
走到了尽头,一扇窗透出了光亮。光亮之下是一扇窗,微弱的阳光穿透进来,明镜下一本有些年代的本子,发皱的封面被黄巍翻开
“是什么?”黄巍指着这些问我,上面写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名字,再划着一根线延续下去,一根一根,直到页面底端,有明显的撕痕。
“应该是,家族谱吧。”我看着本子上的各样的线条,互相衔接之间杂乱的线条也说不清他们的关系。黄巍看了看身后依旧挂着的尸体,仿佛还在看着我们,我们仿佛是世间唯一的生物,被他们所嫉妒。
远处呼啸而来的警车灯光映衬在玻璃上,这种曲折交替的镜面很好的反射并且加强了灯光,远处的灯光被无限放大,甚至室内都充满了红蓝相见的灯光,臭味开始蔓延,我们也逐步退出了房间,尸体依旧是目送着我们,包括那个肚子碎裂的女尸。
警方很快接手了这个地方,我们与警方进行线索交换。我们如果调查某个人必须要和警方联动,不然就是算犯法。我们的委托一方面接手警方,一方面直接由个人投递。
不过这次委托貌似不寻常。警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对于警方来说,我们擅自接手有关恶性连环凶杀的委托来说洗脱不了嫌疑。
我们将委托书交给了警方,当地负责的警方立刻对张鑫进行调查。十分钟后,我们等到了消息“关于张鑫和这家老宅。”老警察露出了难为的神色。
“有,确实有,不过,屋主早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亡了。”既然张鑫已经死亡了那么传真又是谁的?大头皱了皱眉头,警方彻彻底底检查了老宅,收走了所有的尸体,一个个尸袋里装满了尸体,甚至还有被肢解了,碎裂的尸体。我们甚至没有发现,警方离开后,老宅就被封锁了起来。
我们离开了老宅,回到了蔽灵社。传真早早发了过来,甚至有些滑落在了地上。大头回到蔽灵社,捡起了这些纸,一张张整理。
上面大致都是些恐怖的图片,一些恶心人的黑白照。“这些人的资料。”大头把照片给了江晨,江晨立刻与警方进行互动并加以调查。
“为什么一个二十年前已经死亡的人现在还会委托我们?”大头疑惑道“冤屈未了?”葛亮说了一句废话。忽然曹轩发来了消息
“百万到账。”大头惊呼道,难道一个死人真的有能力弄到这么多报酬?一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门外是曹轩,他提着一个花篮。
大头想要伸手去接,被曹轩阻止。
“葛亮,快,分析。”曹轩带着的橡皮手套告诉了这个花篮的不简单“百万确实是百万,百万阴钞谁都能搞到。”葛亮掀开了花篮里的内容,里面各式各样的阴钞整整齐齐地排列这
“一百万,一分不差。”葛亮数了数。难道这真的是来自地狱的委托?这个事件都是疑点,为什么,一个死者会委托我们,为什么旧宅中会有那么多的尸体,为什么他又要假借死人的名字来给我们报酬?大头试着给那个地址写了一封传真,一直都是发不出去。
大头守候在传真机旁,等待着来自地狱的传真。或许对于他们来讲岑寂的死亡会让他们永世不得安宁,死后都被吊着恐怕就是不能入土为安的意思,红衣红床红椅红桌,无论哪个在迷信上来说都是极其的凶兆。或许凶手只是恨之入骨?
不,凶手不会停止杀戮,恐怕早在我们到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我们了
“古柯,你想的对,他知道我们。”看来凶手必然与蔽灵社有点关系,究竟他仅仅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就这样肆意杀戮?“不,他这是一种挑衅。新鲜的尸体,恶性的凶杀,引起我们的注意,把我们牵扯进来。
”大头扶着额头想着,凶手对蔽灵社的理解恐怕只是仇恨了,他想报复我们,之后还会继续杀人。“可那个红衣女鬼。”黄巍说道。
“或许只是装了个活动滑轮吧,当我们发现了少年尸体的时候就会被拖出来,发出动静之后引起大头的注意,再到我们的注意。”
“或许我们进入那个有骨灰的地方他是始料未及的,但是我们却没有在那里找到那具红衣女尸,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黄巍追问道,我摇了摇头,这种东西,或许也只能问问尸体,或者是凶手了。
由此我们获得了一些线索,凶手与蔽灵社有认知,心理素质极强,在尸体间能够来去自如,不排除心理扭曲的可能。
凶手有些迷信。凶手想借已死之人的名号光明正大地杀人,然后让我们为他洗白。江晨突然跑了过来“警方那边来消息了,说是证据不足就病死了的人了,最近也没有任何人口失踪的消息啊,何况是这种空无一人的房子里。”那又是哪里来的尸体?
甚至连人口失踪都没有。
“或许也只是短暂失踪还没有汇报而已,或者是外地的,联动各区警方一起对尸体进行辨认。”葛亮自发去检验尸体了,在第二天下午葛亮回来了,黑着眼圈,扔给我们一大叠的尸检报告就径直走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黄巍帮他把衣服脱了盖上被子,我们三个人就开始研究这份报告。尸体大小死法不一样,有饿死导致身体机能衰退的,有病死的,有被打死的,有毒死的。而对于那具红衣女鬼,不对,红衣女尸的报告,居然她仅仅是我们进入之后才死的。
难道她是刻意要在我们面前死亡,还是她就是凶手?
她或许就是凶手安插在房间里作为给我们看的牺牲品?“如果我们能早一点发现她,说不定她……”黄巍说道,我拍了拍黄巍
“生死有命,她不会白死的,我们会为她讨回公道的。”少年是被钝器击中头部而死的,而这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有被吊着过的痕迹。
“看来凶手很喜欢放置啊。”大头说道“这种变态的思想,究竟是在怎样扭曲的环境下才能做到。我在蔽灵社之后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说道蔽灵社,你觉得凶手与蔽灵社有关系吗?”大头踌躇了一会“我问问曹轩。”说着大头拨打了曹轩电话,我结果大头的手机。
“头,你知道蔽灵社都有过什么仇人吗?”
“仇人?你在说笑吗?仇人只有那些凶手啊。”
“那那些凶手里是否又有那种……喜欢变态放置的?”电话那边沉默了
“你到底想说明什么?”我也就明了的说了“那栋旧楼里的尸体,杀害他们的凶手对我们蔽灵社有充分的了解,他对我们的委托实质上是在挑衅,头,你确定,没有任何人对我们有报复心思?”电话那边更久的沉默“我需要一段时间。”曹轩挂掉了电话。
“这怎么办?”大头问道“凶手还会再发传真来的,不过他没有这个机会了。”“你想干什么?”我看了看之前的委托书,上面所说的地址以及合同内容。
“相信我的判断,凶手一定回再次回到那栋楼,而且还会有更多的死者。”大头点了点头,在下一份传真到来之前,在曹轩给我们回答之后,我想我们有能力知道其中的一些线索。
这次一行人,仅仅只有我和黄巍,大头就在蔽灵社里,等待着曹轩的答复,等待着来自地狱的传真。等待着凶手的再次出现。
即使心有余悸,我们依然会勇往直前。
我们决定夜晚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