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酒馆的经历过后,荀宓便歇了游玩的想法,觉得到外面玩费钱又危险,故还是蹲在园子里的好。每天作作画,练练字,下下棋,斗斗鸟,小日子过得乐不思蜀。琴棋书画是当代作为才女的必备条件,“还差琴跟棋,这样我还是能算半个才女的。”荀宓托着腮帮子正算着自己与才女的差距。
“荀宓,上元节快到了,把我们之前埋的梨花白挖出来喝。”付依依前脚刚踏进门,内院就听见她的声音。
“我说依依,你能否有淑女的自觉?”
“怎么?嫌弃我了?”
“是,门口在那里,好走不送。”
“好,就此别过!”荀宓瞟了瞟作势转身离开的人,收回目光继续对着棋盘沉思。
“荀宓,你好狠心。说不理我就不理我!你在干什么?呀,居然在下棋?太阳今天是不是走错路从西边升起了。”穿紫色束腰长裙的女子取笑道。
荀宓听罢抚额,“作为朋友难道就不能给点鼓励?真是交友不慎。”随后往门外走去,“拿门后那铲子过来,不是要开梨花白?”
“是!”付依依笑成一朵花的小脸让荀宓默默起了个想法,这么娇贵灵动的可人儿还是快点找个人收了吧,晚了祸害四方啊。两人走到月季树下,动手挖了起来。正逢月季花绽放的季节,充满花香的园子里,两个年龄少女于树下,一人正拿着铲子挖泥土,挖两下抬起纤细雪白的手将额上的香汗擦去。另一人悠悠闲坐在树干上,一只脚一晃一晃,花瓣飘落发间却丝毫不觉。
“荀宓,上元节结束我就要回族了。”拔开沾满泥土的木塞,酒香便迫不及待地冲出来,充斥着整个鼻腔。“三年的梨花白,不知不觉跟你相识三年有余,真令人难以割舍了。”回族意味着需要把族长继承人的担子挑起来,再不可以像现在那般无拘无束,族里规定族长继承人由上一任指定,并于及?时举行继承礼,继承后在前族长辅助下处理族内大小事务。待到桃李年华嫁给族内指定人选,即成为独立族长。吸吸鼻子,“你记得来看我哦。”
“你能不回去吗?要不不要回了。你不是还没跟街头那个卖豆腐的男人表明心意?回去后就没希望了。”
即使是自己心里异常不舍,也说不出一句我舍不得你。这就是荀宓,付依依心中叹气。“拒绝回去一辈子都会被族人追杀的,他们不会容许背叛。”
“那让他们再选一个,换了你。”毕竟是孩子,没办法孩子气起来了。荀宓一直头低着,不让身旁之人看出表情。“再不然我们就私奔。”
私奔……付依依嘴角抽了抽,“咳,那个荀宓,跟你说下,私奔是用于男女之间的词,你说我与你私奔不妥。”
“不妥?管它呢,反正我说的意思你应该听懂了。”荀宓抬头,一副你懂的的表情看向付依依。
“唔,听起来好像挺有趣,罢,且跟你溜一回。”思及往后无趣的日子,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虽然逃脱族长的使命机会很渺小,但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付依依两眼冒金光。
“好,那我们就这样…………”荀宓鬼点子多又不被世俗所束缚,立刻与付依依商量出逃的计划。
在宛城探寻了三个多月黑衣人至今仍一无所获,连一丝的线索也未找着。可他还是锲而不舍地等着几个月前那个信号声的再次出现。因为领罚期间是没有工钱的,他便一边卖豆腐维持生计一边寻找。
这天摊档前出现位紫衣女子,十五六岁的模样,清纯温婉,支支吾吾地站在那里,夏一轩等了她很久,发现还没说要买多少豆腐便问她,“姑娘,要多少豆腐?”
“说呀,快点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明天晚上就要走,现在不说就没机会。”“再不说就走的了。”旁边身穿灰色大袍的年轻人催促道。
夏一轩好奇地看着眼前两位客官,不禁再问道“你们是买豆腐的吗?”
“夏大哥,方便借一步说话吗?”紫衣女子细若蚊吟半天吐出一句话。
“喂,人家有话跟你说,还呆着干什么,你快去呀。”长得清秀,头发随意倌起的年轻人道。
“好的,姑娘跟我来。”在没搞清楚人家意图前,还是看看再说。
“夏大哥,我,我,我仰慕你很久了。你喜欢我吗?”付依依为自己加一把油,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两手揪着衣角打结,头低着,下巴仿佛快要贴到胸口了。
呆愣了一下后,夏一轩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对姑娘的表白总是觉得手足无措的,但夏一轩心中感叹,小妹妹,现在我连生存都捉襟见肘了,还谈什么风花雪月。随后耳不红心不跳地向付依依鞠了个躬,抱拳道“错蒙姑娘抬爱,在下还有任务在身,抱歉了。”
“那是不是任务完成后就可以了?”付依依仿佛受到鼓舞,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夏一轩。“夏大哥,既然你有任务在身,我不耽误你,但你要记得我,我叫付依依。依恋的依,依依。要记住喔。”
“付小姐……”
“你可以喊我依依。”
“依依姑娘,在下记住了。”夏一轩暗暗一惊,念宗的下任继承人居然在此。念宗是影响整个江湖以及朝堂的炼蛊一族。各派各族都不敢在此族所在的花了镇为非作歹,皆因对蛊都不了解,只知道被下蛊后,除非懂解蛊,否则药石无灵。面前这姑娘竟是念宗的继承人,那么她对我诉说的仰慕之情又是何居心。夏一轩心中虽这么想,脸上却不露出来。“依依姑娘走好。”见年轻人走过来要拉紫衣姑娘走,夏一轩道。
付依依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夏一轩,这呆子,一点眼神都没有,跟他表白了丝毫反应也没有。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