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看我写的这个像不像?”
“像,像极了,简直一模一样。连爹爹都认不出孰真孰假了。”荀鸿天看着独女慈爱地笑笑。
“老爷,你别宠坏她了。”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宓儿,你说是吧?”对于这老来得女,荀鸿天总是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溶掉,疼爱非常。
“对啊,娘,爹说的不错!”荀宓举着刚临摹出来的字画笑嘻嘻地走向母亲夏氏。夏氏无奈地点点头,招来丫头翠竹让她把新的字画收好。
“时辰不早了,老爷是要留下来用晚膳吗?”夏氏话音刚落,府中六姨娘的丫头水仙就冲了进院子,“老爷,姨娘今天特意为您准备了一桌的好菜,正打算请您过去呢。”说完挑衅地瞄了瞄夏氏,“三姨娘,想必您不会让老爷错过口福吧?”
“既然姨娘亲自下厨,就不要让这心意流走了,老爷您觉得呢?”
“哈哈,难得六姨娘这么好兴致,今天就去她那里。”说着把荀宓抱在怀中亲了亲,大步跨出门去。
“娘,您不开心吗?”虽然荀宓只有六岁,但身在大宅中,心里对这种事也就司空见惯。大大的眼睛水灵灵地盯着夏氏的脸,像是想从她脸上知道夏氏是否说谎。
夏氏摇摇头,“这是夫君,他就是你的天,你的一切。罢了,长大后你就会明白。”夏氏深呼一口气,拉起荀宓到前厅用晚膳。荀宓跟在后面默默地想,我不想明白,我也不要长大!
走到前厅,府中荀鸿天的正妻与其他姨娘都已坐在位子上,“瞧这三姨娘是有多珍贵,连饭都要等她来才能吃呢。”二姨娘瞥瞥夏氏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荀鸿天正妻歆氏抬头看了看夏氏,“下次别让大家都饿着等你了。”荀宓正打算辩解,夏氏对她微微摇头,带着她坐了下来,“对不起,各位,下不为例。”
“宓儿,过来夫人这里。”
“是。”荀宓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挪着小步子过去了。整个醉画山庄里就三姨娘夏氏最不受宠,却因有了这里唯一的孩子荀宓而得到了比其他姨娘都好的待遇,甚至是为娘的权利。比如荀宓可喊夏氏娘亲,喊其他人姨娘,荀鸿天正妻喊夫人。可见荀鸿天待荀宓如珠如宝,其他人都认为夏氏只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才破天荒的有了孩子,甚至有人还猜测荀宓不是荀鸿天亲生的,但碍于荀鸿天都没有表现出来。
“宓儿,来试试这个。”
“宓儿,这个新鲜,快尝尝。
“宓儿,你上次不是说这个好吃吗,多吃点。”荀宓坐下没多久饭碗都被姨娘们塞满了,她们不仅仅争夺荀鸿天的宠爱,也争夺荀宓对她们的好感。因为荀宓说一句话比自己又出钱又卖力又讨好的效果不知强上多少倍,所以她们一有机会就竭尽全力地讨好荀宓。外面都传闻荀鸿天与子孙无缘,上苍可怜他一把年纪才赐他一儿,那么其他人嫁进来多年都无所出就找到理由了。荀宓眉头皱了皱,不耐烦地看了眼面前的碗筷,突然好想把眼前这些人虚伪的脸撕碎。自她懂事以来,每天用膳都这样,她不爱这些,也曾为此发过脾气,但结果是被荀鸿天大骂不懂事,没规矩。每想到此,荀宓还是僵硬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什么叫食之无味,反正她都尝过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多那么一次两次。
“娘,再这样下去女儿我要不就被塞成个胖子,要不就被活活饿死了。我们还是向爹请求开小厨房吧。”耗时一个时辰的晚膳结束后,荀宓肆意地躺在自己房间,只有此刻她才感觉到一点点的自在。对于荀宓的抱怨,夏氏只是默默承受,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夫君是真正疼爱她们的,不相干的外人干些什么就无需放在心上。
“宓儿,你的衣服又小了,赶明和娘一起去挑花纹,给你做件新衣服。”夏氏打量着荀宓,荀宓一出生的时候才手掌般大,到如今都快齐腰高了,心里满满都是期望,都是满足。
“又有新衣服穿咯!”到底是孩子,荀宓高兴地满屋子跑,最后冲进夏氏的怀抱。
“好了宓儿,时辰也不早,快沐浴更衣了。”说罢,夏氏招来荀宓的丫头,“绒花,进来侍候小姐沐浴更衣。”
“是,娘。”
“娘先回院子了,明天再来找你。”荀宓听后点点头,便让绒花服侍更衣。
夏氏回到福东园,刚走进房间就被人从后面横抱起来,她惊呼一声,却马上反应过来,握起粉拳就往身后的人打去,身后之人传来愉悦的笑声,“夫人这不是不疼惜为夫了?这么一拳一拳地打得为夫好痛呢。”说也只是说说,言语中完全没有疼痛感。
“我倒希望真的痛,让你记教训。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此刻的夏氏没有了在人前的恬静,与荀鸿天之间倒是变得有点小夫妻的味道。
“想夫人想得紧就过来了。”荀鸿天嬉皮笑脸道。
“油嘴滑舌!”夏氏嗔怪道,其实一直以来荀鸿天把夏氏当成唯一的妻子,但由于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内宅斗争的伤害,就故意造成夏氏不受宠的假象,并造成其他女人不孕。并不是像外面说的那样,而是他肩上背负太多的责任,导致他必须如此做。
“我不油嘴滑舌怎么会抱得如此称心的夫人归?哈哈。”回应他的又是一记粉拳。
“宓儿一天天的长大,她也继承了我族临摹的技能,但我不希望被朝廷的人发现她,否则宓儿的下半辈子都要生活在别人操控之下,而我最不愿看到的是这技能被奸吝之人所利用,若被歪道之人利用后果将不堪设想。”荀鸿天把下巴枕在夏氏肩上,感受她的温暖。
醉画山庄主要是做书画生意的,其实际身份却是江湖上隐匿声息的临摹高手,由于其临摹书画出神入化,以假乱真,经常被江湖或朝廷追杀与争夺。传说荀家在十年前整个家族在一个晚上消失了,并消失地无影无踪,对此有人说是得罪了大仇家被人灭门,还有人说为守住秘密被人灭门的。
“天哥,十年前既然皇家答应我们,只要我们不再展现临摹,朝廷就保我们生活无忧。没事的。”
“哼,我们怎么无忧了?就补助那一个月都不够这家开支的俸禄可以无忧?封杀我家店铺叫无忧?还是招宓儿进宫侍读叫无忧!”荀鸿天对召唤了他数次让荀宓进宫这件事忿忿不平,“这根本就是以宓儿威胁荀家!”
“天哥,不如让宓儿出门修炼,我在宛城有个舅父,是个教书人,让宓儿去他那儿吧。”虽然让荀宓离开身边,但不失为一个办法。
“兹事体大,让我想想。”荀鸿天也很舍不得荀宓,毕竟是荀家独苗,自己又宠爱这么多年。“暂且如此打算吧,等风头过了就接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