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爷爷,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做了烧鸡买了好酒,你等等就可以用晚膳。”荀宓在宛城呆了六年,对于封笙这六年来的养育之恩,她早已把封笙当作亲人。这么些年过来,荀宓也知道自己家族的秘史。她不想拖累封笙,所以在听到付依依说回族时才有私奔一说,今晚约定亥时就要启程。
“丫头,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怎么这么好招待,平日有棵青菜吃都不错了,今天居然还有鸡?还有酒?”张望一下窗外,嗯,正常的,今天太阳是东方升起的没错。荀宓这样子,看来是有事情了。“说吧,有什么有求于我的?”一边说一边坐到椅子上拿起酒杯,酒香马上钻进鼻孔,封笙再闻到酒香后两只绿豆眼噌得瞪大了,好酒!二十年的女儿红啊!之前县长嫁女儿也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这丫头居然可以拿出此酒,不简单!立刻警惕起来,狐疑爬上了他那绿豆眼,眼睛眯着直直盯着荀宓。勾起封笙的回忆,记得上一次荀宓有这种表现时候,他以为荀宓终于开窍了,懂得孝顺老人家,享受待遇后,回房练字时看到那个他花了几百两银子买来珍藏的古人真迹惨不忍睹地躺在桌子上,当时就吼了荀宓来问原因,问了之后捶胸顿足地后悔自己问了。皆因荀宓觉得书堆在柜子里太久担心会发霉,便拿去晒太阳,谁知突然起风,吹散了,有几页还直接吹到火炉中烧了,还有部分落到池塘中湿水退色了。如今想起来,再结合眼前的情景,心没由来地发抖,他可承受不了第二次打击了。
“你别想太多,这些只是付依依要走了才拿过来的。”荀宓端着烧鸡上来。“这只烧鸡只是我不忍它再受病痛的折磨,就让它早登极乐。秉着勤俭节约的精神,我就把它烧了吃。”
封笙看了眼烧鸡,病的……这才是荀宓,便没多想。但是挺香的,烧熟了应该不怕。掠起袖子,举起魔抓,向烧鸡伸去。吃饱喝足之后,封笙揉揉十分饱的肚子,边哼着小曲儿边往书房走去。
“再见了,封爷爷。”荀宓对着封笙的背影说了句。转过身收拾碗筷,再把桌子擦干净,提笔写上一张离别信留给封笙。书信上娟娟秀美,落笔如云烟。这次荀宓没有用任何一位大家的字体,而是正正经经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的一手小篆。放在桌子上拿镇纸压好,抓起包袱,藏好银两便走出大门,转身,关门。吹响手中的小木笛,呜,呜。一长一短两声。告诉付依依她这边准备好了。
正在关铺的夏一轩听到笛声,身子猛的一震,出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再次出现了。血沸腾地好像从脚底一直冲上大脑,一把扔掉手中的门,运着轻功朝笛声飞奔而去。在子影阁中,背着刑罚之人等于被子影阁遗弃之人,什么时候行罚完毕,什么时候归阁。夏一轩本是孤儿,现在就直接是湖上的浮萍,到处漂泊,无家可归了。这笛声就好像一道亮光,照进他的心房,找到发出笛声之人就可以归阁了。想着脚下更用力地运功前行。此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只见街口处有一人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人。夏一轩匿藏在一棵树上观察着下面的动静。不久便看到一位姑娘匆匆忙忙赶来,两人像是躲着谁的样子,非常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环境。
“荀宓,你打点好封爷爷了?”
“嗯,只是有些不舍,罢了,会有机会回来的。”
“荀宓,对不起,为了我才让你背井离乡。”付依依还被荀宓蒙在鼓里,一脸感动地捉着荀宓的手,“以后我的家便是你的家,你的亲人即是我的亲人。”
“好了,依依,这么煽情的话哪听来的,快走了,再逗留就被会发现。所谓剪不断,理还乱。走吧。”牵着付依依的手往渡口走去。
依依?付依依?他们为什么要离开?刚才的笛声是他们发出的?带着一串疑问,夏一轩一路尾随这两个人。打量付依依身旁的年轻人,若猜得没有错的话,是今日下午的那位。为了更好地查探,夏一轩决定借机接近他们。“依依姑娘,你要去何处?”
付依依听到熟悉的声音,随后摇摇头,“还没离开呢,这么快就出现幻觉了。”
“依依姑娘?”夏一轩上前挡在他们的前方。
“你怎么来了?”眼前的夏一轩光着膀子,做豆腐时的围裙还挂在身上,此时付依依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想法,等待他去验证。
“我,其实今日依依姑娘诉说对我的感情之后,我便一直想去寻你,告诉你我的想法。现下你是要离开了吗?”
“正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比早前夏一轩的反应,荀宓觉得不对,便向付依依打暗示。
付依依看了暗示,心中有了计较。“我们此趟要出远门,莫非夏大哥也要外出?”
“恰好在下前往一亲戚家,帮他送东西出去。”
“如此,那便不打扰夏兄了。”
“小兄弟若不嫌弃,我们一起上路吧。大家好有个照应。”因着荀宓那身男装打扮,夏一轩还是称他一声兄弟。
“既然夏兄诚意拳拳,那好吧。我们在渡口落脚点等你。”
“一言为定。”
“依依,快走。这个夏一轩肯定有古怪,我们还是早走为妙。这里到渡口要一日的路程,只要比他早到就可以了,避免让他认出,我们需重新乔装。”
“荀宓,夏大哥不是坏人,可能他是有难言之隐才跟着我们的。其实让他跟着也没坏,至少多个人照应。而且我们两个女孩子的,这样有点危险。”
“好吧,那么就让他跟着,但不可以明目张胆地,要暗地的。”荀宓知晓付依依的心思,虽然知道对方有可能对她不利,但始终是心软,毕竟是她心所向之人。那么便将计就计,与其避开他,还不如把他放在眼皮底下。
一刻钟后,三人一起向着渡口出发,荀宓与付依依装扮未变,只是后面多了个头戴笠,身穿青灰色服装,手持剑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