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笑笑,给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对我的品质大肆赞扬一番。
紫嫣为王总处理好各种伤口后,向我借了一件加大码的衬衫给她阿爹。他穿好衣服在紫嫣的搀扶下踉跄地回去了,只留下沈媛呆在我家处理后事。
地面上、沙发上、墙上、门上都基本沾有王总干涸的血迹,仿如一具具悄然死去的生命体。原本活生生寄生在人体内,然而,脱离躯体后的它们,无法抱怨、无法哀愁,只能眼睁睁盯着自己随着时间而干涸,最后灰飞烟灭。
我找了块以前打球时专用的耐克牌护手腕戴在了手腕上,虽然是黑色的,况且现在还是大热天,戴起来肯定不会舒服,但毕竟是一种为自己,为别人而无可奈何的行为而已,也由不得我抱怨。
沈媛在厨房找来了一条抹布,勤快地擦起那些早已干涸掉的血迹,似乎还干得不亦乐乎,嘴角泛着笑容,脸上也有若隐若现的红晕。待我处理完自己的问题后,便跟她一同清洁了起来。
“沈媛,你们所说的尸王寄生这个咒语到底是什么、又是如何做到的,我到现在我还没明白过来。”我一边擦着门框一边问。
沈媛听后停下了手来,怔怔地看着我,撅撅嘴,表情看起来似乎对我很不爽,“用现代医学角度说,尸王寄生其实是一种不知名的细菌,但这种细菌需要激活才能发挥作用。好比你受到某种不知名病菌的感染,接着又在巫师的某种手段下,把该种细菌唤醒了,那么就说你已经受到诅咒了。哎呀,其实现代科学根本无法完全诠释巫界的所有东西,比如说魔力源,这个东西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我敢保证,科学家绝对不知道那是什么!你被施放了尸王咒,也就是被激活的特殊病菌,该病菌会在你身上的开始扩散,直至淹没你全身。接着,你的身躯开始腐烂,但却无法死去,思维也渐渐被腐蚀,最后就会变成那只打不死的活体尸王了。”
我听后傻傻地愣在那,脑海‘嗡嗡’作响,感觉自己就像一具尸体,在炎热的气候下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此时的我,似乎正在等待那刻的到来。
沈媛刚擦拭完木沙发上的血迹后,走过来惊扰了发愣的我,安慰道:“萧大哥,你别想那么多了,你不会有事的啦。你绝不会变成那只恶心怪物的,因为还有我呢!”
她说完晃了晃手,抖出了几只蛊虫来,虽然色彩艳丽,但它们的眼神却对我不太友好,目光恶毒而冰冷,锋利而刺骨,在它们眼中,似乎早已把我列为它们的猎物了。
我看着她,如稀重负地畅笑了一声,说:“好咯…如果我变成了那只丑陋的怪物…那就先吃了你!”
沈媛和颜悦色抿嘴一笑,灿烂明艳。两颊通晕,如两朵展开的花,奇妙而美丽。
良久,她清洁完家里的血迹后便匆匆告别回去了,留下孑然一身的我坐在刚不久才擦净的沙发上发呆。她走后,屋内一片静悄悄的,安静的环境总会撩起人思维的活跃性。
而我呢,此刻根本无思维可言,脑海一片混沌,似乎所有有用的记忆都霎时间被删除掉了,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
时间在流逝,却浑然不觉。
一阵悦耳的铃声把我从脑海的远古地带拖了回来,是手机响了起来,看来电显示,是小张打来的。
“哎,小张,有什么事?”
“噢,萧队啊,你今天有没空?大伙们说今晚举行老新战友聚集晚会,可能也是我的最后一次聚集晚会了,机会难得。”小张在那头嘻嘻哈哈。
我苦着脸,毫无心情在乎这些,随口敷衍道:“很好啊,当兵是光荣的,虽然你已经退了,但你的心千万不能退役。额…不过我今晚没啥空去庆祝你的最后盛宴,还有事要处理呢,你们就玩得开心点吧。”
“哎唉,你还真扫兴啊!那算咯,既然你没空,我也就不勉强。”小张稍稍失落地说完便挂了。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响着,千篇一律地做着同样的事情。我知道,它被制造出来的使命就是为了这件事——提示人们。
已经四点多了。
再过一个多小时,公司就要下班了,我也不想再去,就当自己提早下班吧。
仰望着天花板,连续深吸慢吐了好几口气,拆下护手腕盯着那黑点看了起来。渐渐地,越看整个人就越感觉害怕,所有惧怕的东西都联系在了一起。迷惘、孤独、分离,甚至死亡,统统都被融合在了一起。害怕生命的消散,害怕灵魂的啃噬,恐惧让我喘息困难,竭尽窒息,大脑空白全身颤抖。
猛然抽开,犹如重返水池的鱼人,它竟然让我越陷越深入。如果再持续半刻,恐怕自己都无法再逃离惶恐的约束。
就在这时,黑点突然间赤红了一下,四周陡然间散发出了一层黑色的气体,形如雾霾,若隐若现,挥之不去,一直依附在黑点四周。
我慌忙把护手腕戴回去,不想自己因看着这东西而慌乱了手脚。想了一下,如果沈媛解释确切的话,是病菌作怪,那去医院看看吧,或许,医生能给我一个更好的答案。
早早地做好晚饭,吃完饭也就才五点多,整理好一切后,开着摩托车往广省高级岭南医院飞奔而去。
那是全国有名的三特医院,虽是民营,可服务和设备全国一流,还附带着一个全国最先进的医学研究机构。虽然微微有点小贵,但我也想图个心安,也更想找出问题的根源。
挂好号来到中医检查室,里面有四名医生和一名护士,还有几位正在检查的病人。
中医与西医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这几名医生穿的都是那种灰灰的大褂,而不是白色的,基本都上了一定年纪了,胡子一大把,脖子上都没带听诊器,都是直接把脉或看气色确定病人存在什么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