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该检查室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在这间医疗室的病人看起来都是那么健康,或许,他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病,而是存在某种心结,终究解不开,担心自己才会来看中医的。但最后,中医会告诉病人:你多虑了,你身体并没有什么病。
“先生,到您了。”
我被一阵甜美的声音从神游中召唤了回来,是那一身洁白的护士正甜蜜地看着我微笑,我很绅士地微笑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好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一位年纪最大的老中医面前,他没有帮我把脉,而是先看看我的挂号薄。
过一会,他笑着问我:“萧先生,你觉得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额…”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这种情况口头上也很难述说。
如果我把我的问题直接说出来的话,我敢肯定,他会觉得我的神经某处出现了障碍,毕竟这样的事情需要经历过才敢相信的。
“有什么都可以直接说,不用太在意的,年轻人。”老中医微笑地看着我,打消了我的顾虑。
我摸摸带着护手套的左手手腕,说:“我也不知道我哪里不舒服,但我觉得…我有必要来此一趟。”
这时坐在一旁的另一位稍微年轻点的中医笑了笑,说:“那你来到这,又不知道自己什么问题,岂不是在无事找事干?”
话一说完,整个检查室的人都哄哄大笑了起来,仿佛都在讥讽我。他的话似乎带刺,深深扎着我的智商,让我尴尬无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惜,我也没办法,这并不是我想来这让他们嘲笑的,要不是真的有问题,谁愿意来医院。
“萧先生,既然你不知道你哪里不舒服,那我帮你看看吧。”他说完便把起了我右手的脉搏来。
他一边把着脉,一边在我的病历单里写着病情,眉头微锁,细密的汗珠从他脸上渗出来,原本慈祥润色的脸竟然渐渐沧桑了起来。
他似乎在加速衰老!
就在这时,不可意料的事情突然发生:老中医写着写着,挂在嘴角的笑容突然间消失,整个人一下子静止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眼神已经停滞,笔从他的右手食指和拇指之间滑落,掉在我的病历单上,清脆却麻木。
医生倒下了,倒在了生硬的瓷砖地上,是那么的突然,是那么的仓促,以至于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医生?”我连忙蹲下来扶着他,然而他早已不省人事。
这张脸沧桑无比,仿佛早已迈入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被其他医生送去了急救室抢救,而自己还愣愣地站在检查室门口看着被担架抬走的医师,完全不知所措。
不久后,刚还跟我开玩笑的那名中医师进来了,神情凝重地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惋惜地说:“心肌衰竭,说来就来,人的命运还真猜不透。”
“心肌衰竭?不可能吧?刚刚他还好好的,气色也很好,怎么会这样?”我摸着后脑勺不解地问。
心肌衰竭,就是说心肌受到严重的伤害,令心脏无法正常地泵出足够的血液来供应身体各个器官活动及代谢的需求,失去心脏功能。
可问题所在不是这,而是医师刚才的行为举止还好好的,慷慨有神、鹤发童颜。这心肌衰竭还是有前兆的,可他完全没征兆就这样倒下了,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经过此次事件,我才知道,原来死,也会如此的突然。
这让我莫名想到了一部电影系列——《死神来了》
命运已经注定,等待的只是死神的到来。没有人能够逃脱命运的束缚,这只是生命中的一次轮回而已。冥冥之中,我感觉我的人生就像一部早已策划好的电影,每一个场景、每一个剧情、每一个对话,甚至每一个动作,都是已经被安排好的。而我呢,只是这部命运电影中的一个道具,该我上场的时候,或许我就会出现,利用完之后,就会被无情地摒弃。
人生难道不是如此?
好好地一个人就这样倒下了,我的病都还没问出来,就已经结束了。难道,他的离去是因为我手而发生的意外?当然,我并不希望是这样。
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我也不好再这里待下去,拿好自己的病历单匆匆赶回了家。
回到家后,也才七点多,由于实在没心情,干什么都显得那么不愉快,便早早地关灯上床睡觉了,希望琐碎复杂又烦人的事情可暂时沉淀。
可是,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心神杂乱,根本平静不下来,一时想这一时想那,就像无数首歌曲同时在我耳边播放,混乱无比。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深夜,在困意袭来之际,却被一些奇怪的声音所惊醒了。
我坐直身子,仔细聆听,声音似乎是从一楼大厅传来的。我速度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边,耳贴房门,还能听出楼下有人在窃窃私语。
难道家里进贼了?
我藏踪蹑迹地来到了旋转梯子旁边,竖起耳朵再次静听了起来,不难听出,有两个人在大厅上私语,一个粗声粗气,一个阴阳怪气,都是男的。
借着黑暗的掩盖,我蹲在二楼栏杆边,仔细俯视那两个家伙,看起来挺是贼头鼠脑的。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家里果然是进贼了!他们竟敢翻我的东西!真是吃了豹子胆的两傻子,偷东西也不看地方!
我仔细打量着他们,一个是光头,身形微胖,光秃的头顶似乎还纹了一条青龙,说话是多么的怪气。而另一个则牛高马大,上臂的肌肉紧紧地撑着他的短袖子,一弯手肘时那硕大的二头肌看起来还有点吓人。
肌肉男指着我那部不太值钱的电视机,得意乐道:“大哥,这架东西可能挺值钱啊,这么大!要不我们搬回去吧?”
光头男听后一巴掌拍在这大只佬的脑袋上,说:“你笨啊,我们从八点潜伏到现在才动手就为把这架破电视带回去?动动你的脑子,这家人估计是出去了,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当然拿点值钱的,轻量的,真是傻!这里没发现的话我们就上二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