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不锁门哪?”
“哦,我们都是同学,都很熟了。”
“康大的?”
“不是,我们是MCGILL的。”
“哦。”总算找着不是康大的了。
“研究生?”
“对。”
中间那间屋空着没有东西。
“这屋怎么空着?”
“哦,我那哥们刚搬走,嫌人多不方便,自己住去了。”
“哦,那你往外租?”
“对呀。”
“还没租出去?”
“来看房的不少,还没有人定。”
“我也正在找房子。”
“是吗,那你看看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比我那强。”
“你那是几个半?”
“5个半。”
“那么多人?那不得憋屈死?”
“是啊,所以得出来。”
“都是中国人?”
“香港人。”
“香港人?可他妈不是东西了!”
“呵呵,已经领教了。”
“没少打架吧?”
“可不是嘛。”
“觉得你还不错,你要是想租的话我就租你了,别人就推了。”
我已经没那么好忽悠了,再说已经给人交了50订金了。“我考虑下吧。”
“好吧。”
他领我进他的屋去拿盘,一大沓,我拿了几张,付了钱,又随便聊了聊,就走了。
回到家忽然想起周一课教材的事,忘一干净,再去上课空手了。马上上网去搜,《Computer Architecture》,Amazon.com上有,二手的,40,也并不便宜,但比原价听上去要合理多了,在线付款,用的是中国银行VISA卡,我填上了地址,点击Submit,提示付款成功,发货地在美国费城,离这应该不算太远,不知多久可以送到这里。
周五白天又装了一天linux,还是装不上,现在开始知道这门课的难度,连个操作系统都装不上,其他的可想而知。
晚上上课才知道,大家也一样,班里竟没一个人装上的,我心里才平衡了许多。
老师的讲话还是只能听懂一半。听到班里竟无一人成功安装linux,澳大利亚人震怒了,他说他不相信concordia CS系master程度的课上的先生太太们居然连个linux系统都装不上,简直是“What in the name of God ?!”荒天下之大谬。我们都很惭愧。
下了课我和小组成员聚在一起,开个碰头会。我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向其他人介绍着我的进度与安装中遇到的问题。另外三人看而不言,原来他们什么功课都没做。
“It’s a nice laptop.”秃头白人Peter赞叹着。
我晕,真是对牛弹琴。
“Thanks.”
“I don’t know this brand.”
“It’s a Taiwan Brand. Acer.”
他对我Acer Aspire 2020上面贴满的标签很感兴趣。
“You got a 128M ATI graphic card in this?”
“Yeah,That graphic card is just great.”
“How much is this?”
“Well,”14000换算成加元是,“around 2000.”
“Oh That’s so costive.”
“Yeah. But it worth.”
“Yeah. You play 3D game?”
“Sometimes.”
东北大姐和白印度人听得很不耐烦,大家都很忙,没有功夫跟这扯淡,碰头会很快散了。
周末林文信光盘到了,一个大包裹。我正诧异,打开一看,里面原来还有一双鞋,皮鞋,我感到很温暖,哥们就是哥们。有一张字条,打开我乐了,写着不长几句话,无非就是你丫别他妈在加拿大随地大小便给祖国人民丢脸抹黑之类的云云。
光盘不少,有50多张,一大摞,还有两本教材,影印的。翻开看看,里面都是手写的简谱。
Linux的事瞬间被丢到了脑后,马上开始学习光盘。
视频里是一个很面善的台湾人,笑容可掬,很有亲和力,这个就是林文信老师。上来先讲了一段学习方法与技巧,他还是台湾钢琴协会的会长。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过亲切的人缘故,我觉得这个人非常非常的亲切,我一见到他那张脸,心底的某个角落好像竟然逐渐开始滋生了抗拒挫折的勇气,就像新东方的那句名言“从绝望中寻找希望!”,里面实在包含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只要每每想到这句话,心底就会多少滋生一些力量。我突然知道我的键盘一定会学好,虽然我还没开始学,不只是因为我想要弹奏白鸽的结尾,更是因为我从内心深处了解到从今天开始我需要每天都看到这张脸。
租房子的事情很不顺利,我发的帖子已经沉了N次了,两周过去竟无一人问津,连回帖都没有,在流量如此大的蒙城华人网上,基本上是发了就沉,完全是往大海里扔石头一样的感觉。我只好不断地自己回帖顶起,但也是白顶,管不了屁大会工夫的用。看来这破房子的条件实在是太差,我了解到忽悠不是人类的天性,都是生活所迫。我再发帖子的时候写道“极近VERDUN地铁站,5半中大单间,房间宽敞舒适,家具全且新,邻居非常nice,周围超市,银行很多,生活便利,全包280。”我感觉这么写很差劲,尤其是那句“邻居非常nice”,坑人哪这是,不管怎么说,也只能这么地了,我被人坑了,我也只能再去坑别人来挽救自己。我期待着我的第一位访客,或者第一通咨询电话也行。
周一教材送到了。周日夜里又下了一夜的大雪,早晨起来仍没有停,寒风呼啸,卷起地上和天上的雪片,气温格外的底。我正在研究linux的事情,门外有人按门铃,门铃坏了,他研究了半天,然后咚咚咚砸门。我以为是找港猪的,所以没理,港猪们也没理,那人在门口站了半天,见没人理,咚咚咚又砸,比刚才响了许多,看来是有些气急败坏。港猪们仍不理,我有些诧异。咚咚咚又砸,猛然间窗外一瞥看到门口停着辆大van,从这边看只能看到一角,但这角清晰可辨上书大字“FEDEX”,Shit!我才连滚带爬奔出来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黑人女孩,长的竟很秀气,我不知黑人也能长得如此秀气,个子比我低一点,一时间让我想起Claudia,前几天在MSN和Claudia聊天,课程结束她已经回Mexico了,我也就断了念想。我站在门口,眼前是一幅是狂风飞卷的漫天飞雪的画面,鹅毛般的雪片被无数方向的旋风卷着在空中兜着不规则的圈子,一个如此娇小可人的身躯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显得如此的弱不禁风,如此的惹人疼。我竟让她在如此的暴风雪里站了10几分钟,我很想轮圆了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