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这府衙是你自家的吗!到底是谁目无法纪!”
紫震听着苏弼说着那一条条罪行,已经彻底不敢动了,没想到所有的人都反了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许久未说话的陈於开了口,说道:“苏推官息怒,本官,还有事情,要与紫大人说一说。”说完,面向几位郎中,说道:“各位郎中,本官已知道苏推官所说,几位无罪,只是你们到底有何冤情,现在说来便可。”
刚才说话的郎中听了陈於这句话,马上直起了腰,十分激动地说道:“大人,现在这应天府治瘟的药材均属残次品,甚至一部分还是假药,如此下去,这瘟疫怎能治得了!我们几位郎中在这里受苦不算什么,可是那些在病中的百姓怎么办?求大人给草民一个说法,给百姓一个交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郎中的话,掷地有声,紫震在一旁听着,觉得彻底完了,刚才那事自己还能硬撑着为自己辩解上几句,可是刚才的连番审问,自己已经没了心力。没想到这姓陈的早就打算好了,先是定了自己那颠倒黑白,胡乱定罪的罪,然后再轻松解决这药材案!这姓陈的,真是不简单!
紫震哆哆嗦嗦,可还是撑了一股力气,狠狠地瞪向陈於,陈於冷笑,向前面喊道:“把那些药材给我拿上来!”
只见随着陈於的这么一喊,府衙的衙役将所有的药材都拿了上来,陈於也不急,而是让还在堂上的几位郎中来看看真假,果然,这些药材里面,除了假药,就是发霉的药,实在惨不忍睹,只听陈於问紫震道:“紫震,这,你怎么解释?”
“大···大人,我是冤枉的,这药材我也不知道是这个样子,肯定是那药材商,对,是药材商骗了我!那药材商是陶璟介绍的,肯定是他!”紫震早就已经慌了神,什么也不顾,就将这陶璟供了出来。
“好,本官给你机会,你都不要,来人,将那几人给我押上来!”陈於很是愤怒,这个紫震,真是不值得可怜。
被押上来的人正是府衙照磨所的检校陶璟,还有两个紫震再也熟悉不过的人,这两个紫震熟悉的人是两个药材商。陈於问陶璟道:“方才在外面,你可听清了紫震所说?”
“回大人,下官听清了,下官认罪,只是这药材的事情,都是紫大人和我一起的,紫大人全程都是知情的!”陶璟想着反正自己也逃不了了,怎么也得拽上这个刚才想给自己扣屎盆子的人。
“你倒是痛快!”说完便看向那两个药材商,说道:“你们两个呢?”
“草···草民知罪!求大人宽恕。”接下来,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可以说,详细得很。
随着药材商和陶璟的接连认罪,紫震还是扛不住了,将自己的所有事情都供了出来,陈於再一次在大堂上大发雷霆,唾骂这些在危难之际,还想着这样发财的人。
由于紫震的交代,这个药材案就算结案了,紫震触犯律例不少,贪污受贿,官商勾结,私自用刑,胁迫官员等等,陈於在上给朝廷的折子里面写了不少,紫震算是彻底完了。只是紫震等人的具体惩罚方法,还要等着朝廷的批复,不过这件事,皇上定是不会轻饶。
陈於在将这个案件的详细经过写好上报朝廷的同时,自己也上了一道请罪折子,在折子里面,深深忏悔了自己的督导不力,才使府衙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求皇上降罪。其实细细想来,这件事情,确实是陈於自己的疏忽,在建昌的时候,建昌府衙的官员和自己一样,都是一同到任,接了朝廷给的同一个命令,那是真正的上下一心,可是到了这里,自己却疏忽了严格管控府衙内部。
北京的燕王府,到处都能感受到这王府的沧桑,虽然沧桑,但却很气派,因为这燕王府就是在蒙元的大都皇宫基础上建成的,又因为这是当今圣上藩王时期的府邸,又多了许多王气。
“皇上,外面有行在大理寺的官员求见。”赵公公小声地说,生怕吵着这位心情不太好的皇上。
“宣!”皇上放下手中的笔,说了一句。这个时候来见自己的,那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臣行在大理寺卿萧景阳,行在大理寺左少卿张英参见皇上。”两位官员跪拜。
“平身!今日可有什么事?”皇上威严地说道。
“回皇上,今日行在大理寺接到大理寺传来的一个案子的复查,这案子与最近瘟疫横行的应天府有关,臣以为,这案子影响极大,特请皇上亲阅。”行在大理寺卿说道。
“应天府?那就呈上来吧,朕倒要看看出了什么事。”皇上说话的样子好像对这应天府极其不满意。
赵公公小心翼翼地将公文拿到了皇上跟前,皇上马上拿过来看了起来,没想到越看越来气,最后更是气得将那公文摔向地上,说道:“实在可恶!如此紧要关头,还有人干这种勾当,这些人真是该死!来人!朕要亲自下旨!”
远在应天的陈於当然是不知道这时在北京发生的事情,只是在几天后,接到了北京来的圣旨,除了对陈於的罚俸和戴罪立功以外,对紫震的惩罚,可以说再一次印证了皇上的狠,因为圣旨上写着,紫震满门抄斩,就连已经被免官的那位府尹,都被拉了回来砍头,什么陶璟,药材商和赵司狱等人都被判了流放,前往海南。
皇上的这一道圣旨,真可谓震慑力十足,震慑地其他官员不敢有丝毫怠慢,陈於也开始了着手重新安排府衙上下。首当其冲的,就是药材采购的事情,陈於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刘昌熙来办,没有办法,陈於没来府衙多久,唯一知根知底的就只有这个锦衣卫,况且两个人是老搭档,干起事情来,那才叫有效率。除了药材采购,府衙的衙役,陈於也好好的考察了一番,那个什么梅捕头早就被陈於打发走了,原本想让魏康来当这个捕头,但是魏康不干,说是要专心给陈於做侍卫,陈於只得作罢,后来在苏弼的建议下,提拔了一个可靠的捕快来当捕头。这些陈於可控的事情解决完以后,朝廷的调令也到了,苏弼被朝廷任命为新的应天府治中,新的推官林之政也随后到任。至此,这件药材案才算尘埃落定,渐渐地,人们也忘却了那被满门抄斩的紫震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