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案结案后的某一天,阳光明媚,刘昌熙又来了陈於的后衙做客,两个人说着话,显得十分轻松。
“唉,这瘟疫总算是好了一些,不然,我就是第二个紫震喽!”陈於说道。
“是啊,这疫情算是控制住了,只要再紧紧盯上些日子,这瘟疫就能彻底地好了,我想,应该能赶在皇上回京前结束。”刘昌熙在一旁说道。
“嗯,差不多吧。”陈於点点头,又想起了其他的事情,于是跟刘昌熙说道:“昌熙,你说,这皇上怎么就这么生气,一下子就把紫震全家都杀了?”
“呵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杀一个官总比杀十个官来得好,当今圣上虽狠,却狠不过太祖皇帝,这空印案可不是闹着玩的,怎么可能再来一次?而且瘟疫还没制住,必须得有人去管。”刘昌熙顿住,又换了一副神秘的样子,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咱两个当时也去查了,这紫震的案子还牵扯到了其他的人,紫震死了,以免牵扯过大。”
“哈哈,是啊,真是有趣得很。”陈於也是一笑,一副都明白了的样子。
应天的疫情,在接下来几个月,总算是慢慢好了起来,等到善后工作完成以后,便是皇上回京,陈於又忙了一阵子,这次疫情得以控制住,陈於总算是立了功,只是陈於没想着得什么赏赐,因为功过相抵,刚好平衡。
“大人,马欢大人在正厅等着您呢。”应毅对刚从宫里回来的陈於说道。
“哦,我知道了。”陈於一笑,赶紧回到屋里换了便装,原本今日陈於休沐,可是一早皇上就来了旨意,要自己进宫面圣,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刚踏进正厅,就听见马欢对陈於说道:“恭喜陈大人,皇上可是叫你进宫领赏去了?你看,我还专门买了酒来这里祝贺你!”
“哈哈,我看你是酒瘾犯了,来找我喝酒的吧!”陈於说道。
马欢只是一笑,没说什么。马欢,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经常来找陈於喝酒。上个月,为了庆贺应天府的瘟疫被成功控制住,也是为了犒劳劳累了多日的诸位佐官,陈於出钱,请自己的几位佐官一起去喝了个庆功酒,在酒席上,新任推官林之政带去了自己的好友,这个好友就是跟随郑和多次出使西洋的马欢。在酒席上,陈於和他聊了起来,没想到这马欢还很是健谈,说了许多自己在海外的所见所闻,其他人没觉得有什么,可是陈於却十分感兴趣,立刻被吸引住了。后来,陈於多次邀请马欢来府衙,一回生二回熟,两个人这样渐渐成了好友,马欢时不时地会带些酒来跟陈於喝,顺便说一下自己这几年的见闻。
“宗道,今天我进宫,听说你们又准备下西洋了?”陈於问马欢道。
“是啊,就快了,不过还要准备些东西,怎么也得等明年出海了吧!而且这次我也不一定去。”
“为什么?”陈於问道。
“这得看朝廷的意思,朝廷派我去我就去,不过不去更好,我最近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我出去看过的地方,写成一本书,你说怎么样?”
“这个想法好啊,到时候书成了一定要送我一本啊!”
“哈哈,那是肯定的。来,别多说了,喝一杯!”两人又喝下一杯酒,马欢笑着说道:“对了,刚才你都没回答我,你今天进宫领赏去了?”
“没有,就是让我好好干!赏赐真心没有。”陈於说着,可是马欢却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其实陈於说的是真话,确实没得着任何赏赐,皇上见着自己,就是叙叙旧,然后说让自己好好干,特别是在如今准备迁都的情况下。
马欢看着陈於没再说什么,就又开始了劝酒,过了一会儿,从外面办完事情的刘昌熙也来到了后衙,三个人聚在了一起,喝起了酒,十分开心。
十月的南京,真是有些冷,陈於走在路上,时不时地要紧一下衣服,而后面跟着的应毅,倒是活蹦乱跳,好像冷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不愧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
终于到了两个人此行的目的地,应毅上去叫了门,只见一个老仆出了门,应毅和他说了几句话,将陈於的名帖递上,这老仆便点点头,进去了里面,关上了大门。过了没一会儿,这大门又重新开启,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这人看见陈於很是激动,笑着说道:“哈哈,陈老弟,你来了,怎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陈於也笑着回道:“张大哥,哪用您亲自出来?前些日子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来看你,倒是张大哥别怪我无礼才好!”
不错,这人正是陈於近十年未见的张英张大哥,陈於在来京城前不久,得知了张英已经随皇上去了北京,等到这瘟疫的问题解决好以后,皇上回京,张英也随着回了京城,现任职大理寺左少卿。正好陈於今天有空闲时间,便来了张英这里。
面前的张英,显得比原来老了许多,但是那说话的笑模样倒是一点都没变,对陈於依然是那么热情。这几年,张英的仕途倒是一路亨通,始终都在这京城任职,也就是所谓的京官,别看跟陈於的知府品级一样,其实地位要高些。
听完陈於说完那有些抱歉的话,张英说道:“自然是不会怪你,说实话,前两天我这才搬回来,屋子里那是乱得很,今天你来的正好,什么都已经收拾好了!快随我走吧,这外面怪冷的!”
“好,走吧!”陈於说着,便带着应毅,跟着张英走进了宅子里,张英的这处新宅倒是中规中矩。
到了正厅,陈於立刻感觉舒服暖和了许多,和张英两个人坐定,茶还没端上来,这对多年未见的好友就已经聊了起来,两个人说的都是这几年自己的经历,虽说这几年两个人没少通书信,可是陈於在信中所写的东西还是有限,这回张英听着陈於细说那些在建昌的事情,深觉自己活得太安逸了。
两人聊着天的时候,张家大嫂祝氏也带着自己的几个孩子过来和陈於打了招呼。祝氏这几年不见,容貌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不怎么爱笑了。陈於也知道,张家大嫂这些年不是很顺心,一直和张大哥的那个小妾不对付,尤其是那个小妾也生了一个庶子。其实一切还好,张英虽不如陈於那样宠自己的正妻,可是也不宠妾宠得没边,一直较冷淡,但是张大嫂心里却一直有疙瘩解不开。
看着自己的孩子走了出来,张英赶紧叫自己的小女儿道:“来,昕儿,到爹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