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於和宝儿自府衙出来,没走几步便到了陈於给自己娘买的宅子。来到门口,看到尚氏已经带着大郎和囡囡站在了那里,大郎和囡囡看见陈於和宝儿走了过去便甜甜地叫了大伯和伯娘,而尚氏则是微笑示意。
原本刘氏母子三个准备一个月之内便回来,可是刘氏到了那边以后,因为舟车劳顿,便生病了,建宁姐弟两个觉得毕竟是老人了,还是休养好了启程比较好,于是停在周家村的家里休养了一个月才往回走,一直到了今天到家。陈於知道了启程的日子以后,估摸着大概就是这两天,便天天派景福去府城城门外看着,果然,今天还真迎到了两人。
不大一会儿,果然见着陈建昌驾着一辆马车过来了,景福在一旁跟着,马车停定,陈建昌先跳了下来,回身掀起帘子,将刘氏扶了下来,随后坐在里面的建宁也下了车。看着刘氏下了车,几个人马上涌了上去。陈於马上开始细细观察自己娘,发现娘的脸色还是不错的,便暂时放下了心,而一旁的大郎和囡囡则是“阿婆”“爹”地叫着,刘氏也是抱着孙子和孙女不撒手。站在旁边的陈建宁不免有些失落,孟老大还没到,宝儿看着,马上上去和自己大姐说起了体己话,陈建宁才开心了一些。
这次分别的时间不长,但是对陈於来说,却长得很,毕竟和自己娘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短。这分开两个月,陈於生怕刘氏会消失不见,尤其是知道刘氏在那边病了,陈於甚至是有些茶不思饭不想,幸亏刘氏最后没了事。
几个人走进了屋里,刘氏说着这一路的事情。这次去周家村,刘氏算是了了一件心事。最开始的时候,刘氏以为,当见到自家相公的墓的时候,可能会按捺不住痛哭,可实际上,刘氏却很是平静,反而每天去墓前的时候,都是笑着去的,说得都是这些年开心的事情。
老人的身子骨本来就禁不住折腾,加上每天都要爬山去相公的墓前,刘氏还是病了。病的那几天,刘氏十分想建昌这边的家里,所以这次回家,一路都是高高兴兴的。刘氏说了不到半个时辰,孟老大来到了家里,准备来接陈建宁,夫妻两个月未见,自然是想各自想得紧,刘氏也看了出来,便告诉自己女婿和女儿回家歇着就行,过两天再来看自己也没关系,听了刘氏的话,两个人便回了乡下的家里。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陈於把刘氏接到了府衙,这一来是因为刘氏想宣郎和安郎想得紧,二来是因为陈於坚持要让郎中给刘氏把把脉,省得因为不注意,惹上了大病。这次还好,刘氏除了有些累以外,倒是没什么大毛病,为了保险,郎中还是开了几副温补的药给刘氏。看完了以后,刘氏自然是赶紧去看自己的两个大孙子。
“呦,我们宣郎都会坐了,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刘氏看着宣郎的“坐起倒下运动”,开心得不得了。
刘氏一回头,看到坐在一旁的宝儿说道:“老大媳妇,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吧,看你这黑眼圈都出来了,放心吧,这回娘回来了,和你一起带,就好多了。”
宝儿笑了笑,感觉心里很暖,说道:“累是累些,但是心里却开心,娘来帮着我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后衙正堂里,陈建昌也在和陈於说着话,陈建昌说道:“大哥,后来临走前,我去了京城一趟,见了张英张大哥,他们现在过得还不错,张大哥说在国子监还好,教教学生,倒也轻松,叫你不要挂心。”
“那就好,你有没有问张大嫂孩子的事情?”陈於问道。就在宝儿怀孕了几个月以后,陈於收到了张英的一封亲笔信,说是张大嫂也怀了孕,在信里,张英还非要和陈於结为亲家。
陈建昌接着说道:“哈哈,说来这事可巧,就在我刚去的前两天,张大哥刚得了一女,张大哥见了我,还说让我给你带话,说以后定要结为儿女亲家!”
“哈哈,这个张大哥!见了你还不忘游说!”陈於也笑道。
接着,陈建昌又说了些路上的事情,到了晚上,和自己娘告辞,便独自回了家中。
接下来几天,除了娘回来的喜悦以外,陈於还在郁闷着粮食产量的事情,连今天来报账的陈建昌和尚氏都看了出来他心中的抑郁,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哥,你最近几天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唉,还不是那粮食的事情。”陈於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哥,今年不是丰收吗?怎么还愁?”陈建昌十分不解,尚氏在一旁也不明白。
“确实是丰收,但百姓的口粮只是将将巴巴而已,你们两个也知道吧,最近人们手中的银两确实多了,不然咱们生意也不能这么好,但是一到灾年呢?难道还能吃银子?”
“大哥,你让我们开得粮铺不就为了缓解这个吗?”
“治标不治本啊,一个小小铺子在大灾面前,根本不算什么,我低价卖粮,也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有效。”陈於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要是有什么法子,能让产量高些就好喽!”
尚氏看着大哥犯愁的样子,还真是搞笑,确实,在这古代,粮食产量极低,尤其在这土地贫瘠的地方,要是有现代的杂交水稻就好了,还在想着,陈建昌已经拿出了账本,说起了最近的生意。
铺子那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自家二弟和二弟妹让人放心得很。所有的事情汇报完以后,陈於又回到了府衙的二堂,因为接下来还要布置第二季稻的耕种,所以陈於暂时忘却了刚才的郁闷,和三位佐官说起了接下来府衙要做的事情。
三天以后,陈建昌和尚氏拿着几张画来到了陈於的后衙。陈建昌很少主动来后衙找陈於,只有在向陈於汇报生意的时候和尚氏来一趟,剩下则是能不来就不来。所以宋言跑来告诉自己二老爷和二夫人来找自己的时候,陈於还是有些惊讶。
“二弟,是铺子那边出了什么事吗?”陈於还没进到正堂,便向陈建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