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昌县的事情告一段落,陈於又投入到了繁忙的公务之中。最近几日宝儿十分开心,因为李宽的夫人杨氏经常来府衙做客。自打到建昌以来,周边没有熟悉的人,除了小丫鬟福儿以外没有人能跟宝儿聊天,钱庆嘉和邢海的夫人倒是过几天来一次,但是宝儿和她们有些谈不来。这回杨氏经常来,倒是可以经常说说话,解解闷。杨氏的夫君平反,多亏了陈於的帮助,杨氏是一个妇人,不好直接来陈於面前道谢,于是杨氏经常来宝儿这里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杨氏是一个刚强的妇人,能够只身来到府衙喊冤,实在是勇气可嘉,所以陈於也喜欢宝儿和杨氏在一起说话。而宝儿也喜欢杨氏,因为杨氏就像京城的张家大嫂一样,性格豪爽,而且还有一手好绣活。
李宽的独子李长安,今年十七岁,父亲出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不小。原来是一个十分活泼的孩子,现在则更显得话少,稳重了许多。原本很不喜欢读书,现在也发奋了起来,专心科举。杨氏很是开心,陈於听说以后,专门将李长安介绍给了杜樊,告诉李长安可以时常到杜樊那里求教。母子两个人便在府城里定了居,杨氏靠着自己的好绣活,而李长安则找了个账房先生,边读书便做着活计,母子两个人过起了十分有希望的日子。
这次的事情里,陈於觉得对杨氏和李长安有些抱歉,若是自己动手早些,李宽的悲剧定是可以避免的。所以陈於对母子两个也是多有接济。
这一日,陈於回到后衙,收拾完毕后,正准备睡觉,却看到宝儿欲言又止的样子。陈於爱宝儿极深,虽然二人始终没有孩子,但是陈於从不曾嫌弃过宝儿,因为自己的秀才爹就是这样情深的人,所以耳熏目染的陈於也是不例外。
陈於看着宝儿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玩心大起,直接说了一句睡觉。宝儿一听相公要睡觉,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相公,明天我想去这府城的李郎中那里看看,你陪我去吧。”
李郎中是这建昌府城的名医,出名就出在,好几个长年不生育的夫人,去他那里看了,吃了几服药就怀上了,看来宝儿还是很着急子嗣的事情。
陈於想了想,也是应该去看看,上次宝儿身体刚养好就来了建昌,中间事情太多,也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于是陈於便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府衙里的事情很多,其实知府还是有休沐的,只是陈於自己无偿奉献了出来。第二天,陈於便宣布了自己的休沐,三个佐官也没说什么,因为陈於是够累的,休息也正常。于是陈於便换上一身便装和宝儿来到了李郎中这里。
人不是很多,陈於和宝儿直接来到了郎中面前。眼前的人还是让夫妻两个吃了一惊。两个人觉得这么灵的郎中怎么也得七老八十了,结果这位李郎中根本连四十岁都不到,最多是个中年郎中。
面前的李郎中先发了话,问道:“问何病啊?”
两个人回过神,便听陈於说道:“李郎中,内子多年不育,前年曾有过一胎,但是孩子未出生就没了,所以想来看看身体可恢复好了?日后是否还能有孕?”
李郎中听过后,说道:“看你也是个心疼媳妇的,看这病的大多男的都不露面。”
“呵呵,是啊。”宝儿说道,心中无比骄傲,陈於听了也向李郎中善意一笑。
说完,宝儿递出了手,李郎中便把起了脉,看着李郎中的面部表情,每次皱一下眉都让陈於心跳加速一次,可以说是一种煎熬,生怕面前的郎中说出什么不好的话。终于李郎中看完了,对着陈於说道:“这位夫人的身体无甚大碍,身体保养的也很好,只是有些体寒,我开几服药,按时吃,会有孕的,只是时间会长些。”
陈於放下了心,连声道谢,宝儿也是连忙感谢面前的李郎中。过了一会儿,李郎中看向陈於说道:“这位公子,我也给你把把脉吧!”
李郎中的一句话,把宝儿和陈於都听呆了,看着李郎中,这样说的意思不就是说陈於有问题嘛,陈於有些气恼,宝儿在旁边也十分生气,刚要起身说郎中无理,却被陈於挡了下来。其实陈於也想过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虽说一般长年没有孩子的话,都认为是女方的原因,但是自己也见过不少是因为男方的原因的,所以把宝儿挡了下来,并且把手伸了出去。
李郎中也很讶异,自己经手过多少病例,这个年轻公子不光亲自陪夫人来看病,而且也接受可能是男方有问题的这件事,实在是不多见的人。细细把脉,李郎中说道:“嗯,还好,确实有问题,但不是大问题,我也给公子开服药就好。”
两个人听了这样的结果也是高兴,看来孩子是早晚会有的,于是在抓好药以后,便回到了府衙后衙。从这天以后两个人便天天按时吃起了药,刘昌熙知道以后,也问过原因,陈於只说是补药,其他并未多说。
这些事情整理完毕以后,陈於便小心谨慎地布置起来对付王举宗的事情。吸取了广昌县的教训,陈於不愿意再以牺牲自己这方的某个人为代价,最好是王家内部内斗,自己来一个渔翁得利。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定国公那边好像警告了王家一般,王家收敛了很多,大部分拖欠的税粮交了上来,王家名下土地也降了税金,并且自愿配合安置流民,虽说可能只是做个样子,但还是为陈於减轻了不少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