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大及其手下不愧是锦衣卫,胡维志家里的事情不过一天便打探清楚,并且迅速将所有消息传到了建昌,而宁老大继续做着监视的工作。最近些天,胡维志办了自己娘和小妾的丧事,期间王奷来过,但都被胡维志赶了出来。就在宁老大还在等着刘昌熙进一步命令的时候,胡维志自己找上了门。
宁老大很是开心,刘昌熙给自己的任务终于就要完成。入夜,宁老大带着几个手下,悄悄潜入胡宅,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宁老大看着完全没有精神的胡维志问道:“你为什么又想通了?”
“她杀了我全家,我也要让她血债血偿,即使这样做我也会身陷囹圄!”
宁老大看着胡维志这张平静的脸说着这样的事情,却觉得更是害怕。“好,恭喜你想通了,我第一次跟你说过,只要你协助我们,你自然是不会死。我会上报你的事情,最近几天,我会派人保护你,以防王家对你不测。”
“你们确定能帮助我?”胡维志问道。
“当然,因为我们是锦衣卫。”宁老大一笑,自豪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在建昌,陈於也接到了这个好消息,陈於很高兴,立刻告诉刘昌熙,要锦衣卫护送胡维志来到建昌府城。
路程不远,但因事关重大,陈於生怕节外生枝,所以陈於觉得这几天过的尤其慢。终于等到胡维志来到建昌府府城,陈於迫不及待的和胡维志见了面。
胡维志满脸胡碴,精神萎靡,见到陈於也只是礼节上打招呼。陈於深深向他表示了同情,随后看了胡维志带过来的东西后,更是欣喜若狂,杨氏加上胡维志的东西,足够给王家来一个重击。
永乐六年五月二十,一个妇人,和一个中年男子,慢慢向建昌府衙走去,击鼓鸣冤。两人正是杨氏和胡维志,在陈於的授意下,两个人来到府衙告状,陈於正式向外宣布接受审理二人的案件。
王家在听到府衙要审理这个案件的时候,早已慌做一团,先前因为王奷的莽撞,胡维志极有可能釜底抽薪,大家一起鱼死网破,王家大公子王举宗为了这个事从新城县专程赶了回来。回到家以后专门派人准备暗中解决掉胡维志,谁知道杀手到了胡宅的时候,胡维志根本不在,沿路查访,居然没有胡维志的一点儿影子。这胡维志不说,连王奷也突然失踪。王举宗感觉事情不妙,立刻派人到南京找了徐景德,这人前几天刚走,今天就听到府衙要审案,而且失踪了的胡维志和自己的妹妹王奷突然出现在了府衙大堂上,自己一惊,便马上跑了过去。
王举宗当然找不到胡维志和王奷,不光胡维志在锦衣卫护送下来到府城,王奷以及广昌县衙相关人等都已秘密押到府城。这次的事,陈於还特意拜托了夏先生的同窗,江西布政使成映达的帮助。
首先进行审理的就是李宽被诬陷案。钟尚孚早就私下和王家沆瀣一气,尤其和王奷来往密切,诬陷李宽是因为李宽掌握了钟尚孚和广昌王家的重要证据,马上就要进行审理的时候,钟尚孚狗急跳墙,设计将李宽杀了,并且扣了个勾结山贼的罪名,作为一条绳上的蚂蚱的王奷,也没少参与谋划。铁证如山,钟尚孚似乎知道无法狡辩,很痛快地认下了罪,同时作为人证,供出了自己在广昌和王奷一起犯下的罪行,也是为了让自己判得轻些,好赖保住自己的家眷。
钟尚孚的案件自然引出了王奷的事情,王奷毒害胡维志小妾的事情虽然发生在赣州府的宁都县,但是在江西布政使和按察使的协助下,由陈於在建昌审理。这件事足以判王奷死罪,审问过程中,王奷一如既往的彪悍,死不认罪,还时不时说自己上面有人,让陈於小心些。关于王家的事情,王斐是直接当事人,但是王举宗首先站出来要求代父受讯,这王举宗也是不顾妹妹死活的人,将王家的事一股脑弄到了王奷头上,因为在王举宗眼里,自己的妹妹不管怎么样都得死,死一人保王家平安也是值得的。陈於早知会如此,反正证据确凿,死是早晚的,于是下令围住王府,将剩下的人收监,等待朝廷命令。
审理完案子,陈於松了一口气,这次王家总算要倒了。当天晚上,陈於睡了一个好觉,但是梦还没醒,就被府衙的司狱叫了了起来,原来这王奷在狱中畏罪自杀了,还在墙上留下遗书,承认了所有罪状。
陈於冷笑,这王家动作真快,但是陈於还在等,这王家的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等待的结果却是残酷的,朝廷的意思是,这件事只关广昌县的事,况且王奷已经出嫁,不算得是王家人,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钟尚孚押送京城处斩,胡维志流放海南,王奷已死,不再追究,王举宗等人无罪释放。
陈於心中出奇愤怒,肯定是定国公的手脚!也是自己想得太简单,没办法,陈於只能遵守命令,不过还算欣慰的是,广昌县安定了,过些日子新的知县和县丞会到任。
过了几日,到了胡维志前往海南的日子,陈於带着景福和须恒来到了城外,想要送送胡维志,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是帮了自己。看着胡维志,陈於说道:“此次是我疏忽了,对不住了。”
“没事的大人,这几年敢这么直击王家的,大人是第一个,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王家的事,还要一点点来。”
“唉,我原本是想将你判的轻些,却不想……”
“谢大人,我胡维志前半辈子做了不少缺德事,这也是该有的报应,大人已帮我报了家母和孩子的仇,我已心满意足,大人不必自责。”
“这次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陈於叹气。
“大人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千万不要灰心,王家早晚会倒的。”
说着,便到了胡维志上路的时间,胡维志向陈於来相送表达了感激之情。陈於看着胡维志等人越走越远,心中也是十分沉重,在城外待了一个时辰以后,才回到衙门,继续忙碌起来。
刘昌熙又再次带来了一些消息,果然在这次的事情中,定国公出面平定了下来,不过还是怪罪了自己的庶弟一番。陈於想着定国公这边的事情,深觉自己也该动用一下自己的人脉,以防止这次的事件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