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一脸嬉笑模样,潭足端坐在座位上,面目严肃,目光逐一扫过剩下的几个孩子,微微点头赞许着。
“唰”、“唰”接连两道落手之声,看来是有选手败下阵来了。
“还真是有些能耐,我潭足看人首看基础,这么小的孩子,力量便练到如此地步,实属容易。”
止风听到此处,扭过头来,盯着潭足良久,有些无奈:“实属不易,谢谢。”
“咳咳,不易,不易。”
“唰”
“唰”
又是两道落手之声,俯览整个平台之上,只一人还在坚持,他,就是李健。
潭足依然没有结束比赛的意思,远远望着已尽崩溃的李健,扭头对止风低声询问:“老止,你且看坚持最后那个少年,可直接收入我院么?”
“能挺过半支香薰的,共九人,均可留意,但还要看之后的打蜡和抚腕”止风瞧着李健方向,手缕青须:“毕竟本院每年最多只收两名幼童,你是知道的。虽然此次情况有变,但也不易扩招的太多,我们且看看再行定夺吧。”
“且按你的意思,看他如下表现如何再做决定。”
“唰”说话间,李健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两只水桶如千斤重担般落了地,打湿一双鞋袜。
人群终于喧哗了起来,他们都还不知道李健是何人,但他出色的表现还是给了众人深刻印象。
观景楼之上,傲空轻声唤来了傲世:“此子大有来头,比赛之后你便速速前往,务必将我等亲善之意带到。此子将来于我傲北甚至整个人类,怕是都有大帮助。”
“儿臣明白。”
反观平台之上,止风此刻已经缓缓起身,对着略有骚动的人群摆手示意:“本轮比试已经结束,请各位参赛小选手们整理好心情,成勿骄傲败亦努力。一支香薰燃尽的时间,我们稍事休息后,将进行下一项目,打蜡。”
话声方落,哗啦一下,孩童们倒下一片。整个平台上小选手是各个张牙舞爪龇牙咧嘴,有点揉手有的按脚,抱怨与叹息响成一片。
李健此刻便是所有孩子里面最最夸张的一个,整个人四爪朝地扣在地面上,身子一上一下喘着粗气,嘴里哼哼哈哈的也是丝毫不停。
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有一群拍马的小弟。此刻,围在李健周围,白子叙捏肩,赵舍捶背,李禁按手,这获得第一名的待遇,也不是一般的优厚。
“真流弊,哥,我跟你叫声哥,这次你算给哥儿几个长脸了。我是没发挥好,不过你挺好,你好我也好。”白子叙由于败的最早,身体早已恢复的差不多,此刻望着自己的哥们得了第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真牛,虽然知道你体格不错,没想到,居然拿了整场第一。”赵舍也是亢奋,边捶背边手舞足蹈。
李健此刻虽已虚脱殆尽,听了几人赞美也是不由自主荡漾起自恋神色,艰苦卓绝的摆了摆手:“今天不在状态,承让承让,哎呦妈啊,你轻点好吧。这儿,这儿,上边点,对对,下面,下面再帮我挠挠,唉,对对,舒服。”
李健真是深深陶醉在自己的光芒里,无法自拔:“李禁,李禁呢?到你了。”
“啊?啥?啥到我了。”李禁此刻正专心致志的给李健按着手:”我咋了,到我啥了?”
赵舍和白子叙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李健所指何事。
“到你了,别停,继续按,我是说到你了。”说着一个坏坏的笑容飘过:“表示表示,求赞扬,求夸奖,求抱大腿。”
“……,哥,你也知道我不太会说这种夸人话。”李禁恍然大悟,满脸无奈:“不过饶是如此,我也不得不被你的英明神武所征服,此时此刻,你,我哥,从此便是我人生中的一盏明灯,是我今后努力的方向,是我辈之楷模,若哥不嫌弃,我等必不离不弃……。”
“还是李禁按的专业,你们两个学学。好同志,有前途,我喜欢。哎呦,亲亲的真是要了我的小命啊。”
赵舍白子叙分分钟听的傻了眼,没想到这平时不善言谈的李禁,竟然也会编上一套如此专业的奉承嗑。他俩手里虽然紧忙活,但一听李禁编的这套嗑。完了,多么完美的伺候也比不过人家一套拍到春心荡漾的马屁赶劲儿啊!
“甘拜下风”白子叙对着李禁就是一抱拳:”服儿了,给跪了。”
“好,休息时间已过,各位选手请回归本位。”一声号令出自采风之口,虽然语气温和,却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李健一边唠叨,一边被赵舍等人拽起来,对脚下这片光滑的地面,依依不舍。
“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侍者将在每人面前五步距离设一烛台,各位选手只准用掌风推从,击灭蜡烛者便算通过。”
正是下午时分,北国之春天井上泄下的阳光依然很足。但顷刻间,整个北国之春却暗了下来,原来天井之上一张巨幅画布已经缓缓覆盖,不多时便将整个天井照个严实。
侍者穿梭在选手中间,转眼便满场烛光摇曳。包括天井内侧观景长廊观景楼上的上百只灯火,也同时点亮,好个壮观景色。
“开始”采风又是一声号令。
“嗖、嗖、嗖”包括李健等人身旁的一名选手在内,瞬间三支烛光便应声熄灭,吓了他们一跳。
那名选手此刻也是长出一口气,有意无意的向李健看了一眼,略有点小挑衅的意思。而此刻,李健还没打出第一拳。
“嗖、嗖嗖嗖……”时间不长,又是几道烛火熄灭。
而此时,天井之上的巨幅画布已经缩回,整个北国之春渐渐的明亮起来。
白子叙更是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左盼右顾十之八九的孩童尚未通过,怎么才开始的比赛就要结束了么?
“各位选手可以收手了,比试已经结束,未完成的选手无须懊恼,再接再厉方成大气。还请各位小选手立于原地稍等片刻,我们将下台为大家抚腕。”止风平平淡淡的一段话语,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啥玩意儿?”几个孩子都是傻了眼。不过也难怪,四人面前是烛火,从开始到结束,纹丝不动。
“嚯嚯哈哈”白子叙最后还有模有样的扎起了马步,一顿潦草拳法又是白白忙活一场。甚至最后狠吸一口气,运足功力狂喷到缺氧。
“嗖。”还是侍者实在等的不耐烦,银夹轻挑掐灭了火芯。
“都是变、态。”忍不住心中郁闷,白子叙悻悻斜眼瞅了一眼身边人,颇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
待得一回头,潭足已然赤着脚在他身旁,白子叙瞬间一个暴跳,后退了好几步,幸亏手疾眼快,生生将扑通扑通险些飞出去的小心脏按了回去:“潭潭潭潭天师,潭大侠,不不,潭校长……”
“嘿嘿嘿,小子不必怕,我又不能吃了你。”潭足微微咧嘴一笑,干裂的嘴唇中,隐隐露出两颗不甘寂寞的龅牙:“来,把手伸过来,让我摸摸。”
“你,你要干啥?别胡来啊,我我我也是有家室的人。”真是事发突然,白子叙率先想到的,竟然是……。
说归说,他还是颤抖着把手伸了过去。毕竟神一般是人物,借个胆子也不敢抗拒,哪怕真是他想的那样。
看着白子叙伸出来的小手,潭足先是仔细观察,挣扎良久后一声叹息:“算了,这手不摸也罢。”
随后略有迟疑,又满心期待的问道:“你还会什么本事?”
“小、小苹果”白子叙心里打颤,试探着说了三个字。
……,潭足也是有点迷糊,琢磨琢磨,暗自合计“削苹果,小苹果也算本事?怕是胃口绝非我所预料一般的好,却是有点出众之处。”正寻思间突然猛地心里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既然敢拿小苹果当成本事,那想必手上的刀功也算了得,不过看他根骨平平,又哪有半分习武之人的潜质。”
“小苹果。”看着潭足惊呆的表情,白子叙怕他没听清,壮着胆子往前凑了两步,再次轻声跟了一句:“广场舞。”
“嗯,不错。咳咳。”潭足心里合计,这广场武算个哪门子武术,居然自己也没听说过。
跟着尴尬的一点头,揣着糊涂装明白,悻悻的转到李健身边。
“手。”
“……”李健早已注意到身后发生之事,心里合计这堂堂院长的爱好确实有些为老不尊,但也是不敢违抗,生生将一脸鄙夷之色隐藏,不情愿的把手递了过去。
潭足一只大手抓过来,翻来覆去将李健手心手背看了个便,又捏捏他的胳膊按按脑袋:“体格子不错,从小没少疯吧。”
也不待李健吱声,潭足一把将李健转了个方向,又是捏背又是踢腿,搞的他好阵晕眩。
“还不错,还不错。”说完便顺手就拍李健的胸脯。
条件反射般一个激灵:“奶奶个熊的,咸猪手到底还是来了。”李健毫不犹豫的就将双手护在胸前,却又哪有潭足的动作这般快。
“砰。”一声巨响瞬间惊得在场所有人,呆于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