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西偏殿,来到咸福宫正殿外,此时小和子与小顺子晕厥过去,瑜嫔见到贵妃便上前请安道:“嫔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贵妃警告性地道:“佳贵人万福,本宫自然万福。”瑜嫔笑道:“娘娘说的是,这些不知好歹的奴才竟敢在咸福宫兴拜高踩低之风,嫔妾自当会好好教训,以正威严。”贵妃冷笑一声道:“佳贵人住在你瑜嫔宫里,本宫自然放心。毕竟若佳贵人受了委屈,你瑜嫔也责无旁贷不是?”瑜嫔恭敬地道:“娘娘对後宫一视同仁,嫔妾感激。嫔妾这就命人去内务府,将佳贵人所差的份例补上。”贵妃满意的额首,扶着秋菊的手离去。瑜嫔起身后,冷笑道:“借本宫之手得罪人,自己倒撇的一干二净。”铃儿劝道:“娘娘有皇后娘娘撑腰,既然她稀罕,就当送个顺水人情给她了。”瑜嫔小声问道:“原以为贵妃不会再管佳贵人了,想不到真如兰贵人所说。你让长春宫的那人小心行事,莫要落了把柄。”
是夜,铃儿来到结网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确定无人后小声地“布谷。”“布谷。”叫了两声。“布谷!”一听有人回应,铃儿急急地朝林子深处寻了去。“小主可让奴婢好找,竟躲得那么隐秘。”苑常在一把拉过铃儿,慌张地道:“嘘!小声点儿!你想害死本小主吗!”铃儿看了看左右,暗自嘲笑苑常在胆小如鼠,她笑道:“小主不必惊慌,如今已是子时,不会有人来的。”苑常在捂着胸口道:“听说贵妃娘娘今日去了咸福宫探望佳贵人。这是不是说明佳贵人就快被放出来了?”铃儿眼珠一转,安慰道:“小主不必担心,只要小主行事利索点,赶在贵妃娘娘将她救出之前不就好了吗。到时候小主就再无威胁了。”苑常在怒道:“那瑜嫔娘娘怎么不去做!咸福宫是娘娘的地盘,下起手来不是更方便吗!我算是明白了,瑜嫔娘娘纯粹就是拿我当刀子使!”见苑常在已发现瑜嫔是利用她,铃儿面露凶相,威胁道:“如今做都做了,佳贵人已服毒多日,小主是脱不了干系了!瑜嫔娘娘再怎么着也是有皇后撑腰,苑小主你有什么?当初娘娘也说了,会尽全力替小主清除路障,若事情败露,瑜嫔娘娘纵使惹上嫌疑都会保小主,如成功,就收小主为义妹,左右扶持。若小主这时候便想放弃,那瑜嫔娘娘也帮不了小主了。反正一直以来,**是小主找来的,下毒也是小主唆使人干的。一切皆与娘娘无关。”苑常在怒不可竭地指着铃儿道:“你!你们!若不是当日你们主仆挑拨唆使!我又怎会落得如此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境地!”铃儿冷笑道:“谁说小主不能进的?若小主此刻抓紧时机更近,铃儿可当没听见小主说的这些话。只要奴婢不说,娘娘不知,咋们还是可以不伤情面儿的把计划进行下去。”苑常在气愤地拂袖转身道:“你是瑜嫔的人,我怎么信你!”铃儿一笑,绕到苑常在跟前道:“其实娘娘今日是叫奴婢来通知小主行事小心点。只要话带到了,奴婢的差事就办完了,也无需回话。小主还有何不放心的。”苑常在警慎地道:“话虽如此,可嘴长在你身上。不若你留一样贴身物件给我,不然我不会安心。”铃儿一笑,摘下腰间的香囊递给苑常在道:“有何不可?苑常在能安心为娘娘做事,也是为自己筹谋。”
领苑常在没想到地是,铃儿一回宫便向瑜嫔禀报了此事。瑜嫔道:“你做的不错,既然她有心要反本宫,就先稳住她。”铃儿有些担忧地道:“奴婢就怕苑常在拿了香囊后立即揭发此事。”瑜嫔睨了铃儿一眼道:“怕什么?本宫还能推你去死不成?”铃儿慌忙地跪下解释道:“奴婢跟了娘娘多年,自然愿为娘娘去死!”瑜嫔扶起铃儿道:“你放心,这宫里,本宫信不过别人,却信得过你。既然苑常在已有策反之心,那就留不得了。”铃儿渐渐心安,问道:“娘娘打算怎么办?”瑜嫔想了会儿道:“左右佳贵人中毒已深,服不服毒都是一回事了。明个儿内务府的人要来咸福宫补佳贵人的份例,你藏着盒茶叶跟内务府的人一起去西偏殿,趁机把茶换了。然后请苑常在来咸福宫。”
第二日,如瑜嫔所说内务府派了二十余人来,将往日克扣的份例连同这个月的月例银子一同送了来。铃儿是咸福宫的掌事宫女,此事又是瑜嫔去内务府说的情,自然没人会怀疑铃儿。一众人进入西偏殿,铃儿朝守在外殿的绿意道:“还愣着做什么?瑜嫔娘娘特地叫内务府的人来补上了份例,怎么也不叫你们小主出来谢恩?”绿意心中暗道:明明是人家贵妃吩咐的,如今竟成了你们的功劳。好生不要脸。想着,绿意笑嘻嘻地朝铃儿福了福身道:“姐姐恕罪,我家小主近日病着,无法起身。奴婢代小主谢过瑜嫔娘娘了。”铃儿装作晦气地掩了掩鼻子道:“算了算了。你们几个,快把名单念一下,点点东西齐了没!”按规矩,一个太监宣读名单,宫女们点东西,其余的太监负责搬运。这时,绿意已去查看东西,因在内殿服侍的宫女只有素心绿意二人,素心在寝殿照顾佳灵,外殿便只有绿意一人,显然忙不过来。铃儿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朝身边的两个小太监道:“去帮帮忙,早些点完早回去。这地方可真晦气。”两太监应了身便去帮忙了,如今人人皆背对着铃儿。铃儿看向一旁托盘上新送来的一盒茶叶,悄悄拿出藏在斗篷里的有毒茶叶,将两者调了包。之后装作不耐烦地道:“好了没有!我还有差事呢!”绿意也看不惯铃儿那番造作样儿,便福了福身道:“不如姐姐先回去办事,待东西点好了奴婢再去正殿谢恩。”铃儿瞥了绿意一眼道:“如此,我就先走了。”绿意低头道:“恭送姐姐。”
出了西偏殿,铃儿回头一看,不禁得意一笑。回到正殿回禀了瑜嫔后便去了长春宫。苑常在一听铃儿来了不禁慌乱,宣了人进来后,慌张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事晚上就去结网林说吗?如今是紧要时刻,咸福宫与长春宫在外人眼里毫无交集,如今你明目张胆的来岂非叫人起疑!”铃儿笑嘻嘻地福了福身道:“小主莫慌。娘娘特宣小主到咸福宫一聚。”苑常在不解地道:“这时候去咸福宫作甚?”铃儿笑道:“小主还不知道呢?今个一早,内务府便奉了贵妃娘娘的命送了好些东西给西偏殿,瑜嫔娘娘见此事不寻常,已管不了什么了,命奴婢快些请小主过去,从长计议。”苑常在一听,便知事情重大,不疑有它,急急忙忙地跟着铃儿去了咸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