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常在随铃儿来到咸福宫,正看见一群太监从西偏殿出来,苑常在担忧地道:“来了这么多人,必是送了好些东西。可见佳贵人又要咸鱼翻身了。”铃儿诡异一笑道:“就算有这个运气,也要有命享不是?苑小主快走吧,娘娘还等着呢。”
此时的西偏殿,佳灵刚醒来,绿意捧着被调换了的茶进来道:“今个内务府的人送来了好些东西。就连这茶也是上好的碧螺春。小主可要尝尝?”佳灵笑着看了眼道:“给我沏上一杯吧,好些日子没喝茶了。”绿意笑呵呵地应了声,便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满脸不悦地转回来,佳灵问道:“怎么了?”绿意嘟着嘴道:“奴婢方才刚到院子,那正殿的铃儿便来了。”佳灵皱眉道:“她来做什么?”绿意怒道:“说是正殿的茶喝完了,听说小主这里上了新茶,特意来借点儿。奴婢瞧她就是见不得小主好,刚得了风声就来抢东西了!”佳灵想了想,道:“让她进来吧。”
铃儿进来后也不行礼,只笑着道:“听说小主这里上了好茶,正巧咱们正殿的茶吃完了,苑常在又等着喝茶,赶不及去内务府要了,特来给小主要点儿。”见她说的有果有因,不好拒绝,佳灵便道:“若娘娘不嫌弃,只管拿去喝便是了。”铃儿笑着夺过绿意手中的茶盒,福了福身道:“如此就谢过小主了。”说完便要走。“等等!”佳灵突然出声道:“绿意,先给我沏上一杯。瑜嫔娘娘娇贵,若吃出什么毛病来岂非是我的罪过。”铃儿一愣,绿意已夺过茶,说了声“是。”便将茶放在桌子上,出去叫人烧水了。铃儿淡淡心惊,想不到佳贵人如此警慎,怕瑜嫔借此陷害她。可一想到茶里有毒,铃儿就彻底不淡定了,若是佳贵人喝了毒发,那娘娘就得不偿失了。可转念一想,瑜嫔曾说过“反正佳贵人中毒已深,服不服毒都一样了。”铃儿镇定下来,心中暗笑:“如此更好,一次除了两个隐患。”
绿意进来后,当着面沏了杯茶递给佳灵,佳灵暗中观察着铃儿的脸色,抿了一口道:“果然是好茶,如此送给瑜嫔娘娘招待苑常在,我也不算失礼了。”铃儿接过茶道:“奴婢替娘娘多谢小主了。”
此时,正殿内,苑常在一副害怕的模样:“娘娘您说怎么办啊?若是佳贵人真的咸鱼翻身,凭着这么多天病还没好,定会请太医来看诊。若是查出了体内有安眠散,那岂不是要东窗事发了!”瑜嫔被她吵的心烦,皱着眉头道:“慌什么?就算查出来了又怎样?谁又能证明是你下的?”苑常在怒道:“娘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安眠散本就是御药房用来治嫔妃失眠的药物,因服多了便会一睡不醒,更甚者会突然暴毙,所以御药房之内存储不多。若是一查取药档案,不就查到我了吗!”瑜嫔翻了个白眼道:“那也只怪你蠢,下什么药不好?偏偏选了这么个自爆把柄的。”苑常在冷哼一声,掏出那晚从铃儿身上要过来的香囊道:“我若被查了出来,娘娘以为自个跑的掉吗?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贴身侍女铃儿的香囊!就算到时候铃儿愿意替你背黑锅,可没有主子唆使,一个奴才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你瑜嫔最后也逃不掉!”瑜嫔刚要发怒,又想到苑常在如今还大活人一个,随时都可以走出咸福宫去告密,所以如今还不能与她动怒。瑜嫔脸色一缓,软言道:“妹妹也真是。姐姐又没说不管你不是?如你所说,咱们如今是一损俱损,所以一切应当从长计议。”苑常在不耐烦地道:“什么从长计议!若再这么耗下去,才真真是等死了!”瑜嫔起身走到她身边安抚道:“妹妹稍安勿躁,切莫冲动行事。且容我俩心平气和后想个法子出来才是正事。”苑常在听瑜嫔说的有理,便渐渐地平息下来。此时,铃儿捧着茶盒进来,给苑常在与瑜嫔请了安后道:“娘娘,茶已经借来了。佳贵人说了,娘娘若喜欢就留着。”瑜嫔瞟了眼苑常在,装模作样地骂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否是本宫喝不起,还要她赏了?”铃儿配合着指桑骂槐道:“这佳贵人自大惯了,娘娘又何必与她置气?”瑜嫔看着苑常在道:“瞧苑常在气得,快沏杯茶来给她压压火。”铃儿领了命下去,不一会已端了两杯茶来,苑常在因之前吵得口干舌燥,立刻端了茶便一饮而尽,瑜嫔暗暗压制住发抖的手,端起茶碰了碰嘴唇,放下茶碗后拿帕子擦了擦嘴后道:“妹妹如今作何打算?”苑常在冷哼一声道:“我若有什么打算就不会来咸福宫了。此事娘娘是幕后主谋,难道不应该想法子吗?”瑜嫔见她说话无理也不计较,左右是个将死之人。瑜嫔笑道:“妹妹说的是,可本宫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呀!”苑常在的怒火又再次被瑜嫔挑起,她不顾尊卑地指骂瑜嫔道:“你当日骗我上贼船不说!如今东窗事发便想过河拆桥,将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你休想!就是我死也拉你当垫背的!我这里去禀告皇上,想在念我受你唆使,最多也就降个份位罢了!而你瑜嫔却是万万别想好过!”瑜嫔玩弄着护甲道:“妹妹以为,自己还能走出咸福宫吗?”苑常在看了眼敞开的大门道:“你什么意思?你有胆子拘禁我?”瑜嫔噗嗤一笑,嘲讽地道:“啧啧啧!本宫何需拘禁一个死人呢?”苑常在一惊,刚要怒骂,却突然感到小腹像刀剜一样地疼,她吸着凉气儿问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说完便疼倒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瑜嫔一笑,走到她跟前蹲下:“不过是些夹竹桃花粉,上次皇后娘娘没用完的,被本宫讨了来。怎么,不过是一杯茶,妹妹就经受不住了?”苑常在牟足了力气朝瑜嫔的脸举起手来,却被瑜嫔一把抓住,瑜嫔立刻变了副惊慌地模样,惊叫道:“妹妹!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姐姐啊!”苑常在一口黑血喷出,如缺水的鱼一般张了张口,吐出弱声地两个字“贱人。”便断了气。瑜嫔装模作样地朝殿外叫道:“来人啊!快传太医!苑常在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