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震惊中,本以为是饕鬄的三人面面相觑。不是饕鬄,难道这骆羽跟饕鬄有什么关系?怎么以前都不出现的东西,这接二连三的出现,而且看这情形实力还不低。
就在唐云默三人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一旁的雪梅总算是从恐惧的情绪中出了来,略微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开始了讲述。
那天雪梅和往常一样,大学里放了假,自己本该留下来打工的,赚点零花钱,可鬼使神差的就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她就着月光走到村口,刚一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村子里怎么都黑乎乎的一片,而且声音呢?声音也没有,连村口刘奶奶家的大黄狗也不叫了。雪梅忐忑不安的张望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脚步匆匆的往家里赶去,想着到了家就好了。从村口一路往家里赶去的雪梅越跑越害怕,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漆黑一片,往日的笑闹声狗叫声,甚至最常听到的虫鸣声也没有,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等到她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几乎是撞进了家门,结果自己家中本该在的阿爸却没有在家,房门洞开着,没有灯光,没有声音,羊圈方向也黑兮兮一片,雪梅都不知道那头大白羊还在不在。
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雪梅颤着声音开始呼唤,“阿...阿爸...阿爸你在家吗?”可回答她的只有一阵风声,等风飘过的时候,突然消失的声音全都出现了,自家羊圈中的羊感觉到有人在,踢着栏杆咩咩的叫着,看来是饿急了,难道阿爸没有喂吗?揣着疑惑,雪梅一步一挪的挪到羊圈旁,大白羊看到有人过来更是兴奋的叫着,雪梅抓起边上的草料丢了过去,大白羊不再叫唤开始专注的啃起草料来。
“阿爸怎么没有喂羊?”雪梅走进屋子,“阿爸,阿爸我回来了。”往日听到她回来必定出来迎接的阿爸没有身影,雪梅一间一间屋子的寻找,不多久屋里屋外全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阿爸的影子。“阿爸这是去哪了?”雪梅经过之前的惊吓早就累坏了双腿,往下一坐坐到了门槛上,双手交替的揉着酸痛的腿肚子,思索着。还未等她想明白,祠堂方向突然传来一片欢呼声,雪梅听到欢呼声顿时松了口气,都怪自己疑神疑鬼的,原来村民们都在祠堂啊,许是哪个唱戏班的人来了,怪不得都不在呢,既然知道了阿爸的所在,雪梅起身打算也去凑个热闹。
祠堂里黑压压的聚了一堆人,全都神色专注的盯着前方,眼神中透着狂热,看着这堆人雪梅惊讶的顺着这堆人的视线看去,只是前头一片又一片乌压压的脑袋,看不真切有些什么,偏偏头,雪梅还是想着先找到阿爸再说,她侧过身开始往人群中挤。
终于在一个角落雪梅发现了阿爸,她的阿爸现在跟身边的人一样狂热的眼神盯着前方,看着阿爸那个样子雪梅疑惑更大了,前头到底有什么啊,村子中的人怎么都跟着魔了一样。雪梅挤到阿爸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阿爸,阿爸你看什么呢?”顺着阿爸的视线雪梅望过去,只见村中的傻孩子狗娃此时一身锦袍的站在中间,一扫从前痴痴呆呆的样子,满脸微笑的看着众人。“狗娃?!”雪梅惊疑的仔细打量着狗娃,现在的狗娃全身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好像...好像...贵气?当那两个字出现在雪梅脑海中的时候雪梅愣住了,是的,贵气,狗娃现在周身上下确实体现了贵气,跟他身上华丽的衣服无关,是一种透出来的味道。雪梅再次拉了拉阿爸的衣袖问道,“阿爸,狗娃这是怎么了?”可他的阿爸却没有理她,依然是之前的那副样子狂热中带着疯狂,雪梅终于察觉出了异样,拉着袖子的手一松,转头看着四周,她发现村民们现在全都跟她阿爸一个样,一丝害怕划过心头,本来暖和的祠堂让雪梅感觉到了寒冷。
中间的狗娃像是察觉出了雪梅的不同,向她看了过来,雪梅的视线跟狗娃对了个正着,一阵鸡皮疙瘩传遍全身,颤栗的冒出了冷汗,无名的恐惧萦上心头,虽然狗娃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可是雪梅就是不敢跟他对视,她怕,她怕这个还没到她腰高的小孩。
狗娃看了一会雪梅,朝他露出一口白牙,灿烂的笑道,“姐姐,你来晚了哟。”说完不管雪梅做何反应,抬起小脸对着村民们蛊惑的清亮嗓音说道,“骆羽大人会满足你们任何要求,没有病痛,没有痛苦,骆羽大人会保大家安康。”
村民们听到狗娃的话更是疯狂的叫嚷着,“骆羽大人!骆羽大人......”
“那这个狗娃跟骆羽大人是什么关系。”唐云默听完雪梅的讲述后开口疑问到。
雪梅接过景萧递过来的水润了下嗓子回答道,“狗娃是骆羽大人的使徒,骆羽大人一般有什么事都是由狗娃来传达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狗娃是骆羽大人治好的,不过怎么治的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突然就这么好了,以前狗娃可是被医生确诊先天智力低下,所以村民们更是把骆羽大人当成了神,只要他有什么要求立马就办。”
“这么神啊,智障都能治好,敢情有了这个骆羽癌症都能治了,那医院全都关门大吉好了。”说完蒋天啸一阵大笑。
雪梅可没有蒋天啸的好心态,这种情况下还能开玩笑,她愁苦的捧着水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唐云默看了下外面,天是彻底的黑了下来,放出灵虫点亮这一片空间,拿出背包中的干粮分了雪梅一点,开始休整起来,既然出不去,只得先养好体力了。
雪梅得了干粮并不急着吃,她还是想不通阿爸怎么会这么狠心让她去死,她可是阿爸的亲闺女啊,想到这她更觉凄苦,禁不住潸然泪下。
蒋天啸三两下吃完了手中的饼,拍了拍手抖掉残渣,转头看着还在细嚼慢咽的唐云默和景萧两人,嘴一撇呲了个牙花出来,“你俩整的跟郊游似的,赶紧吃完赶紧找出路啊,这破村子我是不想待了。”
唐云默咽下口中的食物,把剩下的饼仍旧放回背包,看着雪梅没有动过的干粮,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姐姐,吃不下吗?多少吃点吧,也好长点力气。”
雪梅闻声轻扯了下嘴角,仍旧捏着那只饼没有动,“我想不通阿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从那个骆羽大人出现后,不止村民,连村子都变奇怪了。”
“怎么个奇怪法?”蒋天啸憋不住好奇的探头过来,连带着景萧也放下了食物凑了过来。
雪梅抬眼瞅了蒋天啸一眼又低下了头,幽幽的嗓音飘来,“之前村子不是这样的,虽然并不是每家都相处的很好,但至少很少有争吵。可是现在的村民好像都带了副面具一样,都和和善善的,连说话的语气都客气的不得了。”
“和善不是挺好的吗?”
“你不懂。”雪梅摇摇头否认蒋天啸的话,“这种和善不是真的和善,很假,哎呀,我说不清,反正就很假,不是发自内心的。还有祠堂也越来越不像祠堂了,倒...倒像个...倒像个屠宰场。”
“屠宰场?!”景萧鹦鹉学舌一样的跟了一句。
“嗯。”雪梅继续说了下去,“本来白场那边是用来晒谷子的,可是后来被狗娃带人搞成了现在这幅样子,而且他们时不时要杀一些动物,把它们的血统统都倒到那些大缸里,村里的狗都快被屠光了,除了鸡鸭还有剩,另外的全都没了。”
“那他们怎么会要杀你?”
“唉......因为...因为我发现了骆羽大人的秘密......”
“秘密?”
还未等雪梅说完,外面传来了闹哄哄的喊叫声,“在哪里?快把他们找出来,一间间搜!”
听这声音应该离破屋还有一段距离,唐云默一招手,灵虫身上的亮光瞬间熄灭,虽然他们三人不怕村民,可是到底这些村民只是受蛊惑的普通百姓,对于寻常百姓不好下手啊,能避就避开吧,趁着黑暗,三人带上雪梅悄然的离开破屋,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蒋天啸最大,由他担负起背雪梅的任务,他背着一百多斤重的雪梅飞奔在小道上如若无物,轻巧的闪过一个转角,隐入一间柴房中,唐云默和景萧紧跟其后,进了来。
三人普一站定,雪梅就要求从蒋天啸身上下来,熟练的走到屋子的一角,掀起一块门板,向三人招了招手说道,“这是我家,先进来这边躲一躲吧。”
“嘿,还真巧啊。”蒋天啸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待三人进来之后,雪梅又把门板放了回去,引着他们往里面走。
唐云默边走边觉得这条散发着古怪泥土气息的通道很不寻常,传音让后头的景萧注意,跨了几步追上前头的雪梅,“姐姐,我们这是去哪?”
雪梅头也不回的快速迈动着脚步,“快了,马上就到了。”
蒋天啸和唐云默互相看了下,各自点了下头,紧跟上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