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风不能置信的看着来人,突然抓着来人的双肩,激动的吼道:“真的,你真的能就我女儿的命。”
来人眉头微皱,似乎是因为肩头被捏疼的缘故,苦笑道:“如果庄主把我的肩捏碎了,我就无法保证了。”
方逸风意思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放开来人的肩头,拱手赔礼道:“对不起,本人一时失态,望先生不要见怪。”
来人微笑道:“庄主爱子情切,何怪之有。”
方逸风不太放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真的能救小女性命,本人感激不尽,未知先生需要什么器具,何时开始救治小女?”
来人凝望方逸风,缓缓的道:“我不需要什么器具,而且现在就可以开始,不过我有个条件。”
方逸风忙道:“先生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来人严肃的道:“在我医治令爱期间,无论此处发生了什么事也好,任何人也不得进入这个房间,包括庄主你。”
方逸风舒了一口气,答道:“这个易办,完全可以。”
来人双眉深锁,神情凝重,道:“庄主可要切记此点,如果有人违反,一切后果,我不负责。”
方逸风亦坚定的道:“先生尽管放心,本人就是拼了性命,也会保全先生医病期间的安静。”随即转身,竟真的离开了女儿的房间,反手关上房门,行事决不拖泥带水。
方逸风走到院落里,凝视着女儿的房门,将自己女儿的性命完全交给一个陌生人自己也不放心,但是一来女儿已是必死之人,实在没什么能再坏下去了;二来方逸风打心里对这个陌生人有好感,而且在自己欢喜忘形抓住其肩头时,自己已经全然没有防备了,如果他心怀不轨,自己已是万无幸理,也是基于这两个原因,他才可以对这个陌生人这么放心。
正在方逸风思索之时,地面突然发生了震动,从女儿的房间里隐隐透出一团赤红光芒,正而不邪,醇和而不刺目,洋溢着无限生机,赤光所到之处,冰雪尽融,温暖如春,方逸风自己也是绝顶高手,当然明白这种光芒是一种超级神功发功时的现象。
沐浴在这红光之中,自己非但丝毫不觉得难受,更加觉得很舒服,而随着光芒的逐渐加强,震级也逐渐加大,甚至影响了整个玉龙山庄也没有丝毫减弱的预兆,方逸风不禁大为惊讶,心中暗道:什么神功竟有如此威力,看来此人的武功实在远在我之上,如果他要害我,我根本无力抵挡。
震级仍在持续,玉龙山庄的人个个惊慌失措,仿佛末日来临,方逸风自己也是紧张万分,但是爱女心切,实在无法抽身离去,只得原地等待,决不敢离去。
当震动达到顶峰之时,方逸风突然似有感应,仰首望天,不由的惊呆了,只见赤云翻腾,狂风大作,在红光弥漫的天空中,赫然出现了九轮红日,九日当空,如同神迹,百里可见,四方百姓见此情景,皆以为是神灵降世,尽皆焚香叩首,迎接神灵,方逸风虽不至如此,但也是惊诧莫明。
方逸风惊疑的想道:“此神功竟有这般惊天动地的威力,到底是什么盖世武功,而那个人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而此时正在劈柴的小天和一干仆役们也感觉到这如末日般的景象,就在大家都在诧异和议论的时候,谁没有注意到抬头看着天空异像的小天的眼睛已经慢慢由黑变成赤色了,而此时他的体内似乎也有一轮红日和天空中的那九轮红日遥遥呼应。当所有红日的红光弥漫洒落在小天身上的时候,小天的身体就像海纳百川般吸纳着所有的红光。
小天登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坦,这种感觉和以前任何一种快感都有所差别,热气流转全身,循环递增,生生不息,似乎这股真气每运转一周,便更加强大一分,当它运转了三十六个周天之后,小天登时感到自己的全身突然充满了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不禁舒服的高喝了一声,猛然睁目。
小天猛的睁开双目,目中犹如电光闪烁,炯炯有神,心中欣喜不已,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现象,难道自己不知不觉中成功的练出了初步的什么神通和什么法术。
那个宫装美妇坐在女儿的床头,紧紧的抱着女儿,抱着这个本以为必死的女儿,内心之中充满了对上苍的感激和对未来的希望,整个人泣不成声。
方逸风的女儿,这个在一个时辰之前还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少女,此时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她母亲的怀抱里,双目中除了荧荧泪光外,竟没有多余的激动,反而却充满了一种绝不该有的安详和宁静,竟似完全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也许在这个命运坎坷的少女心里,早就把死做成一个解脱了吧。
方逸风站在大院之中,满心感激的看着眼前这个拯救了自己女儿的恩人,心中万语千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突然间,方逸风竟然单膝跪倒,抱拳供声道:“大恩不言谢,先生救了我的女儿,本人万分感激,日后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见此情景,来人赶忙将方逸风扶起,道:“庄主不必如此,其实真正救令爱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庄主你自己。”
方逸风闻言疑惑不解,奇道:“先生此言何解,我实在不明。”
来人微微一笑,轻道:“庄主如欲知详情,此处多有不便。”
方逸风一听便知其意,道:“那先生请随我来。”随即将来人引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内,请来人坐下后,关上了房门。
来人闭上双目,似乎沉思了一会,方逸风站在一旁静静等候,不敢打扰,过了一会儿,来人睁开双目,笑道:“庄主的山庄里似乎不太平啊。”
方逸风苦笑了一下,答道:“也不能这么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反而是保住我山庄太平的护身符。”言语至此,神情中充满了无奈。
这些?是什么东西?方逸风将其视为护身符,当然非同小可。
来人缓缓沉吟道:“君王多疑,自古已然,而当今皇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所谓伴君如伴虎,做臣子很难,而庄主你在京城有着一定声望财力以及你的..实力。”
闻言一阵沉默,想到多年来在京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真是好累好累,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所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哎”方逸风叹息道:“生死注定,柳暗虽未必花明,但绝处也可能逢生,正如今日天赐先生,救得我女儿性命,不正是如此吗。”
来人缓缓笑道:“我已经说过,救令爱的正是侯庄主自己,而不是我。”
“原闻其详。”
来人起身站起,凝视着方逸风,严肃的道:“庄主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在城西外的树林所搭救的一个人吗?”
二十年前方逸风在一次外出办事回京时,偶遇一人。此人50来岁,满身血污,昏迷不醒,方逸风本着仁义之心救了他,带他下山细心医治,那人醒后对他十分感激,离去前说过报答之语,却未留姓名,而此后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方逸风也就淡忘了这件事,此时旧事重提,不禁感慨。方一定聪明绝顶,一念间已有所悟,道:“莫非先生是当年那位先生的后人?”
来人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庄主果然心思紧密,但是还是算错了一点,我并非其后人,而正是其人。”
方逸风吓了一跳,不禁细细的看了看来人,摇头笑道:“先生真爱开玩笑。”
来人沉默不语,笑看着方逸风,但神情之中,却有种庄严之气,绝没有半点开人玩笑的感觉,方逸风被这种气势震撼,凝视来人,神情渐渐由疑惑转变为惊诧之情,语调颤抖的道:“如果先生没有和我开玩笑,难道,难道…………”
来人心神领会,微笑着点了点头,方逸风心中的惊诧之情已经无以附加了,返老还童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事,此时竟然亲眼目睹,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方逸风终究也非常人,勉强压服下激荡的心情,拱手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来人神情严肃的看着方逸风,一字一字缓缓的道:“龙孤觉!”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管家杨平的声音响起:“老爷,圣旨到,请您去前庭接旨。”
异事一件接一件,方逸风的心反而冷静下来了,心知圣旨无事不至,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遂向龙孤觉一拱手,道:“龙先生先坐,本人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就出门了。
龙孤觉看着方逸风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有所得的微笑,再度闭起目来。
方逸风快步来到前庭,立刻看见一个公公和两个锦衣卫立于堂中,那位公公看见方逸风到来,立刻高声喊道:“奉皇上口喻,玉龙山庄方逸风接旨。”
方逸风山呼万岁,翻身拜倒,公公随即接着喊道:“皇上口喻,着方逸风立刻进宫见驾,不得有误,卿此。”
方逸风再度山呼万岁后起身,问那位公公道:“李总管,不知皇上召见我是什么事啊。”
这位李公公满堆起了一种恶心的媚笑,卑声道:“哎哟,方庄主真是高看我了,皇上有什么心思,哪是我一个奴才所能知的,还是请庄主现在就随我进宫吧。”
问也问不出什么,方逸风见别无他法,只能吩咐下人一声,随着李公公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