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渺的骑兵营一路狂飚,午后出发,日暮就到了秦州平原。
秦州平原水草丰盛,绿叶肥美多汁。久不偿鲜草的马儿欢快地大快朵颐。宫渺本想趁夜色带上几名亲兵继续南下探察秦军境况,欢快的马儿冲他打了几个响鼻,他摸了摸马鬓道:“你也知道贪吃!”笑了笑打消了想法。
夕阳已垂下,夜色星辰一点点明朗。
“校尉,我部深入敌军腹地,不但没有补给还面临四处出没的盗,这样的态势于我军作战不利啊!”一名百夫长来到宫渺身后,身处敌境,这名从未上过战场的军官目光始终警惕着南方。
宫渺悉心地观察着战马的状况,听到身后紧张过头的话,转身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作战?我从来没想过要在这里与秦军交锋。我是看战马太瘦弱了,所以临时决定出来放放马。明天我们就转向西边尽可能避开秦军哨骑。”说着宫渺的手已经抚摸在战马突兀的肋骨上了。
次日临晨,太阳刚刚从东边露出一缕光辉,宫渺便率军西进。
轩辕墓派出的哨骑晚了一天才来到宫渺刚刚牧马的地方。哨骑虽然没有察觉到宫渺的行踪,但他们却纷纷给轩辕墓带来了好消息。四下盗匪听闻大军来剿,于是乎一一销声匿迹了。
轩辕墓方才稍稍心安。枯燥单调的行军步伐令轩辕墓心烦意乱,眺望前面和后面的地平线,它们似乎一直没有动过。轩辕墓只有反复打开地图,仔细计算着路程,才能感知道大军行进的速度。
半月后,轩辕墓大军陆陆续续进入白杨林南方三十里的沿城。
据哨骑汇报,大多数盗匪都转进东边五十多里外的雁荡群山延伸出来的丘陵地带。轩辕墓亲自带兵将其剿灭。
随后,轩辕墓以沿城为依托进兵白杨林。此时已是五月初夏时节,正午以后就能感觉到一丝丝暑气,然后走进郁郁葱葱的白杨林,立刻传来阵阵寒意。五万大军进入林中宛如消失一般,各部之间稍稍远离就完全看不见对方了。哨骑必须频繁往来才能让各将校知道自己的位置。因此各部的行进异常小心谨慎,以致于行军速度减慢给白杨城军民留下大量时间。
从沿城出发到白杨城八十里的路程,轩辕墓却用了三天。
轩辕墓在白杨城外十里处扎营。轩辕墓焦虑地坐在中军大帐中,身后是羊皮大地图,身前是一张书案,书案前空荡荡的大堂。轩辕墓的脚不停地抖着,怎么还没有哨骑回来?林木密集迷路了不成?
派出去的第一波哨骑已经三个时辰了,还没有一个人回来。第二波也有两个时辰了。轩辕墓心中越来越焦急,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门帘撩起,轩辕墓猛然盯睛看去,又失望地垂头丧气,“攻城器械准备如何?明天天亮时能不能开始攻城?”
来人正是轩辕墓的副将李威,四十岁左右,面像谦和。他曾是凌度的部将,论资历北伐主将非他莫属,可苻奇忌他是凌度部将,不打算重用他。李威已揣测的注意力也集中在哨骑身上,道:“将军,哨骑未归,可能已遭遇了敌军。”
轩辕墓的哨骑在林间飞驰,忽然从白杨树顶掉下几个人。剑气一闪而过,哨骑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倒地气断。宫渺将蘸满鲜血的长剑插在地上,闪身过去拉住惊了的马。战马慑于宫渺身上森然的杀气而屈服做了俘虏。宫渺摸着马身上光滑柔顺的毛皮,叹道:“我从来看不起矮小的南马,可是一次灾荒后,大多数北马已大不如南马了。”
宫渺对缴获的战马爱不释手,不停地查看着这匹马。有人问道:“校尉为何对这匹马这么感兴趣?”
宫渺拍了拍马屁股,听说这能让马感觉到高兴,命人牵走,对那人道:“这匹马在南马中可是上等好马,而我们的马在北马中不过也只是一般的马而已。由此看来秦军真是阔气。这仗不好打啦!”
宫渺牵回自己的战马纵身跃上去,道:“走!去秦军大营看看。看看他们的士气如何。”宫渺通过一匹马看出秦军装备精良,他有些担忧了,于是秦军士气高低便成为了他犹为关注的对象。
宫渺带了两人向东前往秦营,在途中又遭遇了一名哨骑,光影一闪,宫渺已出现哨骑背后。连人带马应声倒地。轩辕墓放出的所有哨骑都被暗藏在名处的齐军击杀。
宫渺偷偷摸到秦军左翼营外,秦军明暗哨卡游动哨比寻常时多了三倍不止。宫渺想出其不意令轩辕墓措手不及,不愿意提早暴露实力,于是打道回府无功而返。
回到西边三十里外的骑兵营地,宫召集手下十名百夫长,道:“我推测秦军很有可能明天就会攻城。你们分成两队今夜就前往战争外围隐藏,待到秦军攻城你们分头杀出扰乱秦军。不需力战,一击及走!”
众百夫长应诺道:“是!”
轩辕墓在帐下徘徊踱步,愁眉紧锁。忽然一拳击在书案上,“不行,不能再派出哨骑了,赶紧增加哨咔,命各部做好防御袭营的准备。我要亲自去白杨城走一趟。”李威出军帐差人去发布军令。
轩辕墓换上破破烂烂的常装,绕过白杨守军的眼线飞到白杨城北。离夜色还有些时间,北门还有人出入,大多里城中居民逃离躲避战火而往外涌。瓮城已基本竣工,留下这么多平民只能消耗粮食,于是宫畔干脆任他们去留。
轩辕墓趁着混乱挤进城。绕过拥堵的人群来到城中。轩辕墓发现每一条街道都有士兵驻扎,轩辕墓步履蹒跚地游荡了几条街。
有一名士兵看他落迫的样子以为他遭了盗匪,给他拿了些干粮。轩辕墓接过干粮连连拜谢,然后跑到南门近前的街道蹲着大口大口吃着,目光不经意地瞟向城防。
城墙大约有两丈多高,全是石头砌成。士兵们一筐一筐地往城上搬运箭矢石块,城墙上四列士兵并排往来,大约有将近一丈的厚度。
轩辕墓吃完干粮就躲进一条小巷。夜幕将临,轩辕墓趁着夜色飞上天空。借着昏暗的月光扫视整个城防。城墙东西约有十里,但城门却只有一个,就是正中的南门。南门外便是临时修筑的瓮城。瓮城南边,四条堑壕各宽一米,深两米,若掉进去决不容易爬出来。最要命的是四条堑壕都再弓弩的射程之内,若要填壕便要牺牲大量士兵。这样的城防可谓固若金汤。轩辕墓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