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魏军怎会容忍羽林军如此肆意妄为,于是派出大军围剿,企图以数量优势扫除羽林军。
魏军先是派出一千骑兵向南增援,但当他们到达战场时看到的只有残肢盈野的惨状。随骑兵之后的是五千长枪步兵弓弩兵。步兵战骑兵当以弓弩枪矛见长。
当魏军大部队徐徐追上羽林军时已经是次日凌晨了,羽林这件杀器的寒光早已锃亮。魏军步兵面向羽林军一字排开分成三个方阵然后缓缓压进,逐渐摆开围而歼之的架式。骑兵则向西迂回截断羽林军北撤退路。羽林军南面十里就是桓江,只有东面可逃。
魏军将军这样布阵完全是认为羽林军会与他正面硬碰。但羽林军最擅长的战术是什么?是先帝刘召一直处心积虑培养的骑射战术。
霍邱见包围之势已见雏形立即率军东去,绕到魏军步兵左翼。同时羽林军从挽开雕弓向魏军头顶倾泄箭雨,阵形紧密的魏军瞬间遭重,大片大片士枪阵步兵倒下。枪阵后的弓弩兵还击。但羽林军一真处于移动中难以瞄准。而且羽林军并非直线移动,而是乎近勿远乎快乎慢,行如鬼魅。弓弩兵想要预判都很困难。
几轮交矢后,羽林军仅几人受了轻伤,而魏军左翼方阵已阵亡百余人。羽林军很快绕到魏军左翼方阵后方。左翼方阵迅速调整阵形应对,仓促间阵脚紊乱,已经自相碰撞践踏了。羽林军又放了几轮箭雨。本就混乱的左翼方阵士气大跌。等到魏军骑兵、右翼和中军方阵做出反应时,左翼已几近崩溃。
待魏军骑兵赶来援救之时,羽林军立即脱战向东扬长而去。魏军骑兵妄图深追,却遭到迎面飞来的箭雨。羽林军马快向东遁走一百多里终于甩脱魏军骑兵的追击。
魏军伤亡三百多人士气低落,垂头丧气地回河西城。可回城才愕然发现满城破败,军营中尸积如山,粮库武库也被抢空。
就在昨晚,魏军派出五千人追击羽林军后不到一个时辰,杜著就率军到达河西城外三十里。
夜半,杜著令全军人衔枚马裹蹄悄悄来到城下。架上云梯派几人摸上去,暗杀掉昏昏沉沉的哨兵然后打开城门。全军入城潜往守军军营。
一万人在城中奔走,再是刻意安静也会惊动守军。轰轰隆隆的脚步声惊醒了魏军将领。于是魏军仓慌组织御敌。
杜著见行迹败露干脆命令强攻。一时间城中杀声震天,奔跑轰鸣。杜著部下大半是先前北部义军,与魏军有血海深仇。因此士气大震,犹如洪水猛兽般扑向魏军军营。
营门口两军短兵相接,刹时血液飞溅,两军士兵一排一排倒下,后面的士兵立刻又填上。营门狭小未战几何尸体便堵住通道,后面的士兵只得爬上尸堆战斗,于是尸山越堆越高。因为前仇义军很快杀红了眼,愈战愈勇。
魏军则是仓促应战不知外边情况,又骇于义军从天而降。士气很快被消磨殆尽。见到魏军胆怯,义军士气大涨。未经几战义军突破营门灌入营中与魏军恶战。
魏军几乎陷入死地,按兵法死地之战人人为生而奋勇。但疯狂的义军带给魏军的恐惧太震撼了。
死战近一个时辰,魏军阵亡两千多人,阵脚散乱,后面的士兵开始翻墙逃跑。不多时魏军全线崩溃往后逃,自相践踏死者无数。义军紧逼其后痛打落水狗。围墙上下已覆满魂飞胆丧的逃兵。稍有人爬得慢立刻就被后面的人扯下来跌入人群中被踩死。有人甚至为争先后而刀剑相往杀成一团。不一会儿,魏军自相践踏杀戳堆积的尸体已填平围墙,为后来的逃兵填平一条逃生之路。
又一个时辰,魏军零零散散逃出一千多人,其余尽死营中,鲜血流淌平地涨流。魏军阵亡近四千,义军伤亡一千余。
义军撤去前往粮库劫掠。天亮之时杜著亲率人烧了余下的粮秣。
待出城魏军回归时,义军后队离河西已有二十里。看到城中惨状,本就士气低落的魏军又遭到沉重打击,无力西追义军。
羽林军军一路东进去袭扰另外两座粮仓,延魏军补给线扫荡运输队然后烧掉粮秣。魏军所有防备军都屯在河西城,而且已被重创。羽林军的烧杀抢掠更加肆无忌惮。夜间,霍邱将羽林军分成两队,各自潜入一城。两城中不过是运输队的民夫和千余护卫军。羽林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击溃,一把火烧了粮库。最后抢了些装备班师了。
霍邱率军出凌关才两天,魏军三座粮仓就将此祸劫。义军来了便是烧杀抢掠打劫一波便走绝不纠缠,仍是不折不扣的强盗行径。
义军牛拉马驮满载而归,一共抢回几万石粮秣,已足以解一时之急。
匡正吕望见到如此战果也不得不佩服窦维的才略。
窦维自己也是惊讶无比。他本以为此战至少要打五六天,不敢一次多派兵去,怕陷于魏军援军的重围。不曾想魏军竟如此羸弱。
两三天后,粮仓被劫烧的消息报到章普耳边。
章普大惊失色,先前自己烧了别人的粮秣,现在还意犹未尽踌躇满志。残痛的现实却赫然一记清悦的耳光。章普一把抓住传令兵道:“此事不准声张,否则我砍了你的头。”
许舒依旧温间尔雅,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主公不必动怒,不就是几屯粮草么?”
章普问道:“先生有何计策?”他此刻已心乱如麻,仿佛眼下士兵就要溃逃似的。
许舒道:“楚州土地肥沃,楚民必定有不少余粮。虽然楚军坚壁清野,但是肯定会有遗漏。把这些粮秣征集起来以足以撑几日。魏州靠南有些富贾手中还有不少存粮。主公可以先征用。如此粮秣补给自然无忧。”
于是章普下命魏军四处抢掠百姓杀人越货。同时派飞骑回魏州征粮。以防义军再次偷袭,章普从首府绍梁城抽调三万预备军入驻河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