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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失心之痛

刘颖惊坐而起,脱口喊道:“小莲!”

邹成听见喊声闪进屋内,刘颖把住邹成手臂急切问道:“小莲在哪儿?这是哪儿?”

邹成宽慰道:“殿下冷静,小莲还在东宫。她会没事的。殿下放心。”

刘颖眼泪泛起,问道:“你为何不救小莲?让开!”说着起身推开邹成便要走。

邹成一把拽住刘颖道:“殿下这是干嘛?”刘颖身体尚虚弱,被邹成轻轻一拉险些摔倒。

刘颖甩手想要挣脱邹成,历声道:“你放开!我要去救小莲!”

邹成也大声喝道:“殿下!冷静点,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救小莲?殿下,天下已经乱了。魏楚两军于桓江鏖战累日,齐秦刺史各怀鬼胎。请殿下以天下为重。”

刘颖跌坐在地上,哭道:“小莲……。你知不知道匡正反叛,一门三十三口全部被杀。杨祈视我为死敌,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小莲?”说着转身半跪着乞求道:“师傅,求你救救小莲吧!求求你。”

邹成怎受得起刘颖跪拜,赴紧跪下叩首道:“殿下伤势严重行动不便,我若去救小莲,来了追兵怎么办?何况两日已过,杨祈要杀小莲,小莲恐已香消玉殒。”

邹成的话刺穿刘颖的心,刘颖放声嚎哭,最后一眼的画面定格在脑海中,小莲担忧的眼神像刀剑一般在心间镌刻,触及灵魂的痛楚将他的世界变得昏暗。什么天下苍生,什么万民百姓,一切都微不足道了,比起小莲它们算什么?刘颖懊悔当初听邹成谏言围剿御花园。

刘颖万念俱灰,疯疯癫癫,时而痴笑,时而嚎哭,满口嘟嘟尽是小莲云云。邹成看着叹息不止,他怎知刘颖用情如此之深。

五天后,刘颖静静坐在房内,目光深沉。邹成知道刘颖已接受了失去小莲的现实,道:“殿下。”

刘颖沉声道:“邹成,接下来该当如何?”语气冰冷,师傅的尊称也没了,直呼其名。他不是怨恨邹成,而是他的心冷了。

邹成道:“往西入秦州。召秦州刺史护驾。”

刘颖不解问道:“为何不去紫郡?”

邹成道:“窦维兵不过三万,又处杨祈与叛军夹击之中,难以自保。秦州苻奇拥兵二十万,南方楚州李隶正与魏州章普鏖战桓江,北方齐州正逢雪灾,实力大损。因此,秦州南北皆无顾及,殿下可用之兵伐叛逆杨祈,匡复正统。日后,殿下可借尸还魂,除去苻奇,坐收秦地。”

刘颖淡淡道:“好。”

翌日,邹成带着刘颖翻越群山来到秦州东边渠郡,入驻郡府。

太守苻流将刘颖邹成奉为上宾,他听命苻奇自然不会理朝廷发布的追捕令了。

苻流命人加急把刘颖到秦州的消息传往首府逸阳城,晚上设晏款待刘颖邹成。

夜幕萧瑟,郡府却是艳舞笙歌,灯火通明。

苻流起身拜道:“不知太子殿下驾临,未能远迎,请殿下恕罪。”

刘颖的心一直痛着,不想多说话,应付道:“哦,太守多心了。”

苻流有点惊讶着不知所措,邹成赴紧接道:“奸贼祸乱,先帝新辞,殿下不勉痛心伤神。”

苻流释然再拜道:“哦,臣下疏忽。”罢去歌舞。

苻流问道:“臣斗胆相问,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邹成道:“****横行,不可不除,殿下打算高昌义兵,入京除贼复国。”

苻流举杯高声道:“大志向,我秦州定追随殿下。”

消息传至逸阳城已近深夜,苻奇听了报告赴紧起床招集幕僚商议。不多时,苻奇卧室十几位幕僚睡眼惺忪。

苻奇道:“苻流传来消息,太子殿下逃难,已进入渠城。诸位先生有何见解?”

一人道:“主公,朝廷悬赏万金追捕刘颖,他来我秦州岂非送上大礼?主公益尽早抓捕刘颖!”

最前排的孙渠驳斥道:“此言真仍荒谬至极。太子毕竟是先帝钦定,楚王虽已登基,归根结底是篡位。太子身兼法统,号令天下。此等价值无可估量,何只区区万金?”

苻奇大为心动,郎笑道:“孙渠说的对,只要我将太子拘于手中,日后便可撑天下之柄,号令诸侯。”大袖一挥,心中豪气冲天。

孙渠拜道:“主公务必恪守人臣之礼,以章榜各路诸侯。”

苻奇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明日起程前往渠城,奉迎太子,诸位先生与我一同前往。”

次日,苻奇星夜前往渠城奉迎刘颖。三日后苻奇到达渠城。

郡府正堂,刘颖坐于正位,苻奇率众幕僚武将躬身进入堂内,跪下三叩道:“参见太子殿下!”

刘颖淡淡道:“平身。”

苻奇拜道:“渠城困苦,恐殿下有所不适。请殿下移驾逸阳。臣已备好车銮仪帐,恭请殿下。”

这些都是例行的程序,刘颖心有他思,了了应付苻奇便罢。

翌日,朝阳把遍地白雪照得刺眼夺目,渠城外銮驾数里,旌旗避空。刘颖与邹成坐在中军銮帐内。銮驾起行缓缓向西。

苻流留住苻奇道:“主公,臣知主公必伐篡逆****,所以臣已开始屯备粮秣军械,望主公早日定夺,误失良机。”

苻奇大为欣慰道:“我有你这样的臣子,何愁天下不平?”

銮驾日行只四十余里,到勉阳至少需要二十天。苻奇怎耐得住?桓江两岸十几万大军日夜攻守,不知何时分出胜负。紫郡宛郡窦维匡正各恃一地,迟迟不动。此时正是大举进兵的安阳的绝佳时机。若等其他一方回过神来,那么讨伐篡逆的功劳就将分与他人份。亦或他人加入篡逆死守安阳,那么讨伐将倍受阻隘。

苻奇来到銮驾内,叩拜道:“殿下,现在篡逆未稳脚根,是我大军兵伐的最佳时机。倘若让篡逆做好防备,我军将事倍功半。望殿下斟酌。”

刘颖一听要兵伐,拳头紧握,心中的恨意燃起。沉声道:“如果兵伐,我要亲征。”

苻奇惊讶问道:“殿下这是为何?战争之上,矢雨横飞,刀光剑影。恐殿下有所损伤。”他倒不是真的关心刘颖,他担心刘颖想借机在军中竖立威信。

刘颖恶狠狠道:“他杀了小莲,我要亲自复仇。”说着一拳砸在座位上。眼里迸发着凶光。

这样的凶光让邹CD感觉到害怕,他害怕刘颖看不穿仇恨,泯灭仁慈。而苻奇却是大为欣喜,他是混在乱世的人精,沉知人性弱点,只要你有所爱有所恨,他就能撑控你。

苻奇拜道:“殿下执意,臣愿追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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