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军搜遍了正殿寝殿也不见一根头发。齐衡心里没底,找不到人无法交差啊,喝道:“继续搜,所有的柜子、床下,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齐衡则一人出了正殿去别地寻找。一路绕到内院。齐衡看见一间小屋,门口有茅草屑,大概是柴房。齐衡如获至宝,从背后取下铁矛,飞步到柴房门前。他一脚踢开房门,手中长矛寒光乍现,单手举过肩便要刺。
屋中女子惊声尖叫,抱头颤栗。齐衡盯眼一看,手中长矛不觉落在地上,惊诧道:“小莲!!怎么会是你?”齐衡蹲到小莲身边。
小莲听到问话,缓缓抬头,惊讶道:“齐衡叔叔……。”说着泪水哗就下来了,抽泣着,“齐衡叔叔,你是来杀我的吗?”
看着小姑娘梨花带雨的样子,何况曾经自己救过一次,齐衡哪下得去手啊?狠心做了个决定道:“不!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走!”说着拉起小莲,背在背上顺着无人处逃去了。
齐衡偷偷摸摸在皇宫外找了一匹马,带上小莲向北飞驰。过城门时,一骑绝尘,守卫的羽林军是齐衡下属不敢阻拦。不过他们看见齐衡带着一位女子,神色慌张,还是上报了。
杨祈听到报告勃然大怒,立刻召邝雉前来。刘衍开始害怕了,他怕小莲找到刘颖,怕小莲告诉刘颖自己要杀她,道:“丞相,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找到哥哥就完了。”
杨祈宽慰道:“陛下放心,天寒地冻他们跑不远。”
不多时,邝雉来了,杨祈道:“追捕齐衡,就地正法!”
邝雉率五百羽林军向北追去。
齐衡马不停蹄跑了一百多里,马嘶鸣几声停下来。齐衡道:“马累了,休息一会吧!”
小莲轻声道:“嗯。”
一路颠簸小莲柔弱的身体怎吃得消?腰酸背痛站都站不稳了。齐衡赴紧上前扶着,扶小莲坐在一根枯木上。
小莲感激道:“齐衡叔叔,谢谢你。我知道,你一定是奉命杀我的。”
齐衡安慰道:“我曾救过你,又怎么会再杀你呢?”
小莲愧疚道:“齐衡叔叔,你这次救我,就是叛逆了,你的家人怎么办?”
齐衡苦笑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你不担心。说说你吧,你为什么会在东宫?”
小莲一五一十把在后哪儿犯的错告诉齐衡:“后来,我打碎了娘娘最爱的镯子,娘娘要砍我的手。正好殿下来了救了我,把我带到东宫。殿下对我很好。”想起与刘颖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小莲俏脸浮现出迷人的红霞,转而立马伤感充斥美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哭着问道:“齐衡叔叔,殿下怎么了?他在哪儿?我好害怕。”
齐衡安慰道:“别哭了,太子殿下被杨祈埋伏受了伤,不过最后关头太傅大人救走了太子殿下。我想殿下会没事的。”
小莲将信将疑问道:“真的吗?”
齐衡道:“真的,我的手下亲眼所见。”
小莲这下信了,坚强地擦干眼泪道:“叔叔,你知道殿下在哪儿吗?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齐衡为难道:“我不知道,小莲,现在殿下处境比我们凶险得多,他不能有拖累。听话,等时机到了,叔叔带你去找他。”
小莲虽然不情愿,虽然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齐衡看着小莲那么漂亮那么乖巧,恨不得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问道:“听杨祈说你已有身孕,真的么?”
“啊?”小莲俏脸唰一下红到脖颈了,“没有,没有,我和殿下什么都没做。”
齐衡大笑,不再多问。
半个时晨后,齐衡带上小莲继续上路,不过他们走得极慢。
不一会儿,齐衡听到身后追兵到了,心叫不好,加快速度逃跑。
毕竟齐衡的马是随手牵的,不如羽林军的战马优良,很快就被羽林军追上了。齐衡见不远处有一间废弃茅屋道:“快进去躲好!”但追兵转瞬便追上来了,齐衡把小莲死死护在身后。值得庆幸的是,只来了一个人。
齐衡勒马回头,道:“邝雉,不错,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其他人呢?”
邝雉劝说道:“其他人我支走了,念你我兄弟多年,我给你机会。杀了她跟我回去。”
齐衡大笑道:“刚想说你聪明,你又卖起糊涂,我这样还能回去吗?你要念我们兄弟情意就放我们走。”
邝雉拔出横刀道:“不可能!兄弟,回头是岸。刘颖大势已去,就连窦维大将军都自谋生路了,你为何要徒作嫁衣?”
齐衡鄙夷道:“邝雉!我看错你了,你不念兄弟情意也罢,可你竟抛弃仕子人臣之义苟图衣食!来吧!杀了我领功吧!”
邝雉大悲,泣涕而下,举起横刀向齐衡冲去。多年情意,曾经誓言在今天画上一个悲彻的句号。
邝雉一人勒马而回,吹响集合的口哨。众人见邝雉满身是血,便放心了,高高兴兴往安阳城归去。
邝雉小心翼翼来到正殿,杨祈还在焦急等待消息,看见邝雉满身是血大喜道:“办妥了?首级带回来了没?”
邝雉赶紧跪下叩拜道:“丞相大人,齐衡是我多年兄弟,我不忍见他身首异处,我擅作主张把他埋了。”
杨祈点头,又问:“刘颖宠妾小莲呢?”
邝雉哭述道:“齐衡说小莲虽无太子妃之名,却有太子妃之实,缢死了。”
杨祈见邝雉哭得格外悲恸,知道他亲手杀死生死兄弟,心中过不去,也不再多问。
听到小莲被缢死,刘衍的眼泪流下,他后悔了。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背负上莫大罪名。小莲是无辜的,她只是喜欢哥哥而已,更何况小莲是哥哥至爱,是哥哥最珍贵的,自己竟然杀了她,自己竟然自私到夺走了哥哥的一切。刘衍泪如泉涌,逃回后殿去了。
宫中变故已尘埃落定,西边昏迷中的刘颖缓缓睁开眼睛,昏暗的目光四处搜寻,那个渴望的身影怎么也找不到。模糊的光影渐渐清晰,看着周围一切,才知这儿并不是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