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骑兵透过身后淡淡的尘埃看到铺天盖地的黑色人影扑来,来不及重排阵形立马向中队义军冲锋。
中队义军的阵地上,连迷漫在空中的雪尘都染成红色。红色茫茫中他们看不见迎面冲来的骑兵,他们只能感觉到地面颤动愈加强烈,铁蹄轰鸣愈来震耳。突然狰狞的战骑冲过血色帘幕,如地狱魔神般来到义军面前,寒光森然的战刃残忍地砍向义军士兵。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壮士悲嚎战马嘶鸣。又一场血腥大战在尘埃的遮避下愈演愈烈。
由于魏军骑兵阵形散乱,未能即时冲破义军身陷阵中。届时,杜著亲率的三千后队也已杀入阵中,断了骑兵后路。
魏军骑兵边战边收缩,聚成一团。外围骑兵用身体围成一道墙,一人倒下,内层立刻填上来。无论义军怎么冲击,这道人墙都岿然不动。内层魏军立马重组阵形向西突围,外层人墙跟着骑兵队伍之后逃遁。
魏军骑兵突围后向北扬长而去,他们不知道义军增援有多少人,不敢犯险。其次奔袭六十里,又强力冲锋四次,战马体力损耗巨大,也无力再战。
魏军离去义军开始打扫战场。雪尘渐渐落定,环顾四周腥红狰狞的遍地死尸触目惊心。如果说地狱是最恐怖的地方,那么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时至午后,义军才将所有尸体掩埋完毕。中队校尉清点完伤亡向杜著沉重汇报:“将军,我军阵亡二千三百多人,重伤员到此刻都冻死了。而敌人只死了不到两百人。将军像这样打下去,我们很快就全军覆没了。”
杜著面色更加凝重,魏军比他想想的还要凶残,他根本想不出要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这些恶魔。他心里更加清楚魏军不会轻易离开,他们还会再度降临。
北部败报于傍晚时分传至河西郡城。触目惊心的数字让匡正捶胸顿足,这样悬殊的战力很有可能让北部义军覆灭。然而他也束手无策。
夜里杜著率剩下五千义军相北追寻魏军骑兵。他知道魏军大获全胜后不会轻易离开,他们还会回来。如果魏军回来继续进攻杜著,那么他只需要多挖壕沟坐以待毙就行了。但是万一魏军绕道追击前队呢?前队现有四万老弱妇孺,他们在魏军骑兵面前更加无还手之力了。所以杜著决意主动缠住魏军为前队拖到安全撤离为止。
杜著北行二十里,在一处小山凹发现魏军骑兵的营地。杜著命令义军隐蔽休整,自摸到魏军营地侦察。老远便可听见营中畅快地欢声,为了这次完胜,魏军正在大张旗鼓的庆功设宴。
杜著爬在雪地里看了小半个时辰,发现魏军竟未设哨卡。于是悄悄摸到魏营后山,营中篝火通明,魏军士兵个个畅饮欢醉。杜著心中豁然欣喜,仔细查看了地形。三面环山,只有南边一个小口。
等到夜半子时,魏军逐渐开始休息。杜著全身冻得生疼,悄悄摸回义军军营。兴奋道:“魏军现在烂醉如泥,我们现在正好杀进去报仇!”
杜著领着义军兵分三路进军。一路正面从南边小口进入,二路从西边丘岭摸进,三路由杜著亲自率领从东边丘岭摸进意在直取中军主帐。
三路义军悄无声息进入魏营,各自摸进营帐,手起刀落,血溅营帐。
山凹深处的战马听到出异样,噪鸣不安。不远处主帐内魏军校尉被惊醒,取了横刀往外走。帐帘掀开,一闪寒光进来。校尉惧惊,一把血迹斑驳的横刀贯穿了自己的胸堂。持刀之人正是杜著。杜著一脚踢翻尚未气绝的校尉回身离开。
不到半个时辰,魏军已全部魂断轻梦。众人把魏军尸道堆在营中空地,驾起篝火庆功。众人兴奋地将杜著围在中间,抬起向空中抛飞。这次能够完美袭营,为两千亡魂报仇全系于他一人之功。
一个时辰后,杜著令意犹未尽的义军赶快休息。
中队的校尉找到杜著:“将军,这些战马怎么处理?八百多匹,全是上等好马。”
杜著与校尉来到山凹深处,摸了摸马战,战马充满敌意地嘶鸣着。杜著感叹道:“果然是好马,我们也要有自己的骑兵才行啊!”思考良久,“你现在就去找八百个会骑马的来,把这些马给匡正大人送去!”
校尉惊诧问道:“给匡正大人?为什么我们不留着,这可是我们用两千多条命换来的!”
杜著晓之以理道:“匡正大人仍是义军统帅,我们仍是义军一部,有所缴获自当奉上。再者,匡正大人见识广博,骑兵在他手才能当大用。”
清晨,杜著率军西行追赶大部队。八百战马也到了河西郡。
听到高亢的马鸣,匡正心奇。传令兵进入府邸报:“将军!北部义军送来战马八百匹。”
匡正惊呼道:“什么?你说清楚。”
传令兵兴奋道:“将军!北部义军大胜!他们赢了!昨夜,北部义军趁夜袭营,将魏军全部歼灭,缴获战马八百匹。”
匡正大喜过望老泪潸下,随即提笔写嘉奖令。道:“把这个誊抄五十份,传阅三军,以振士气。”
嘉奖令传至北部义军杜著处,传令兵高声读道:“北部义军将军杜著,夜袭敌营,斩虏上千,特颁此令,以示嘉奖。另擢任杜著为前将军。”
杜著接过令,有人问道:“将军,匡正大人就给将军一个空衔?”
杜著郎声笑道:“匡正大人是在告诉我们,义军都是受压迫的穷苦人。我们打仗是为了推翻****,不是为了奖赏。兄弟们,到了宛郡我请你喝酒吃肉!”
扫除骑兵危害,义军上下士气大振。竟管纷飞大雪从未停止,寒冷带走的生命越来越多,在士气的鼓舞下他们加快步伐向西不断前行。
此时,桓江上下的惊天巨变消息已震动朝廷。它将让朝廷上的嗣位争斗变得更加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