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反叛、凌关失守,噩耗纷至沓来,朝廷震动。
刘召大手一挥,将凑表摔在廷中,骂道:“看看!这就是朕的治粟内史!世食君禄,代受国恩,不思鞠躬报国,理序臣纲,反倒纠合逆贼,肆意作乱。大将军窦维!廷卫杨述!”
窦维杨述出列拜道:“陛下臣在。”
刘召狠狠道:“朕令你即刻率军三万镇压叛贼匡正!杨述你亲自带人拘捕叛贼九族!”
杨述拜道:“臣奉诏。”说完要走。
刘颖大喊道:“且慢!”叫住杨述出列拜道,“请父皇息怒。此事还需从常计意。”
刘召压着怒火摇头,自从刘颖得知叛乱以来主力宽抚招安,屡屡逆刘召之意。刘召道:“太子认为朕应该招安叛贼匡正?”
刘颖刚正道:“正是,匡正反叛定有其苦衷。”
刘召一拍书案喝道:“够了!杨述窦维立刻执行诏令!”
窦维赶紧跪下恳求道:“陛下息怒,陛下三思。河西郡几十万灾民终究是陛下子民。只因灾情所迫,无奈之举。请陛下恩准臣修书一封给匡正,让他止戈解甲,束手来降。”
刘召愤然道:“你也帮着叛贼说话?”
杨祈挑一眼太尉杨中,杨中出列拜道:“陛下,既然窦大将军不愿征讨平叛,臣愿替大将军为陛下平叛。”
刘召欣然道:“好!朕令你为镇国大将军率三万大军出征。”
杨中道:“诺!”
杨祈出列跪下道:“陛下,臣位居首辅,总领百官,竟不察朝中竟有如此狼心之子,实仍臣之罪也,臣愿受罚。”
刘召瞥一眼刘颖道:“诸位臣工看看,这才是朕忠心耿耿的忠臣。爱卿请起,要是满朝文武都像你杨丞相,天下怎会有叛乱?”
杨祈拜谢站起来道:“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难成方圆。朝廷若不严行法纪,恪尽朝纲。朝廷威严何在,国家何以成方圆?臣意诛叛贼九族以正朝纲!”
刘颖道:“父皇不可!我大汉自立国以来奉行以仁孝治天下。匡正大追随父皇出生入死数回,劳苦功高,即使匡正有罪也不该罪及家属。请父皇三思。”
窦维再凑:“陛下,匡正虽不曾领兵作战,但在陛下南征北战之时多次随军,出过不少奇谋。如若陛下诛其九族,与其彻底绝裂。他若恼羞成怒亡命来攻,以其才能虽不能与朝廷抗衡,但尚可重创朝廷。望陛下三思,保全其家小,彰显陛下恩德,待来年春夏,度过灾荒,他必定感谢陛隆恩率众来降。”
杨祈道:“如今天下,各地刺史州牧稍仗兵势,略有自重之心。如若陛下姑息匡正一人,那么这些刺史州牧不会效仿么?届时天下岂不大乱?大将军,陛下仁德之至,隆恩浩荡,但只对天下苍生,满朝忠臣。对于叛逆决不能姑息。臣意当即刻诛其九族。”
窦维道:“各地州牧刺史皆能与匡正相比?匡正与朝廷立下汗马功,即便有罪也不该迁怒其家小。”
杨祈转向窦维阴阳怪气道:“窦大将军今天也何千方百计维护一个叛臣。哦!对了,他匡正现在领兵,你也领兵。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不臣之事,借此机会为自己开脱吧?窦大将军做为楚王遇刺案主审,我还从没问过你这久居京师的修行高手呢!”
窦维大骂:“杨祈,你这是含血喷人!楚王与我无怨无仇,我为何要行刺?”
刘召一拍书案,起声大喝道:“够了!此事明日再议。”然后离开了。朝廷决策若扯到重臣争斗上去,那么决策几本定不了了。苑林行宫修修停停也多因于此。刘召怒火正盛不愿见到喋喋不休的争吵,于是先行离开。
退朝之后,刘颖来将窦维召到东宫商讨。
刘颖道:“事与愿违,天下还是乱了。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去了何方。”
窦维伏在刘颖耳边低声道:“殿下,太傅大人走前告诉我,桓江定会叛乱,要我借机请缨率军去宛郡固守,以远制近做为殿下外援。而殿下一直极力主张招安。”
刘颖道:“老师真是此意?老师好意我心领了,我不希望看到天下战乱生灵涂碳。如果朝廷大军东征,那么势必有一场惊天大战。届时哀鸿遍野死尸盈城。那决不是我想见到的。”
窦维道:“可是要如何扳倒杨祈,说服陛下呢?”
刘颖道:“正是我想与大哥商讨之事。”
窦维起身后退大拜道:“殿下,臣下愚钝,不能想出好办法,明天我就用我的性命向陛下担保匡正一家老小。如若不成,还请殿下斟酌太傅大人所言之事。”
刘颖暂时想不出办法,只好先同意。
刘召的怒火已经烧破胸堂,没有精力去找杨芸,于是杨芸终于找到机会把楚王刘衍的真象告诉杨祈了。
杨芸召来假内侍王葛道:“多日不见,不知内侍大人有何进展?”
王葛自然明白杨芸意指何事,反问道:“难道娘娘叫我来只为这事?”
杨芸一拍桌子道:“少废话!”然后拿出一百两黄金。
金光闪耀,王葛贪婪地盯着黄金道:“秦殷被关在相府地牢最深处。”奉上地图,“这是地图,里面可能有机关。”
杨芸给王葛一张字条道:“把这个给丞相。”
丞相府中,杨祈正与杨中密谈。
杨祈道:“四弟,明日朝议,你只管请缨出战,我有十层把握促成此事。届时你把心腹安插于军中让他们留守,你带着窦维的心腹出征,到了宛郡借机钳制着窦维心腹。失去军权,我就可以出手了。刺杀楚王一案就由不得他辩解了。灭了窦维,那个软弱的太子就不过是羔羊一只。”
此时,内侍乔装来到相府递上字条。杨祈大骇惊呼道:“不是他!”
杨中问道:“丞相,什么不是他?”
杨祈道:“刺杀楚王的竟然不窦维。是皇后!”
杨中惊诧,道:“真是皇后那么大哥就可以推倒太子了。大喜事啊!”
杨祈摇头道:“这是杨芸传来的,陛下已经知道了。字条里还提到太子向陛下提出让位,可陛下没同意。这说明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尽管陛下与太子不睦,但陛下从未考虑过另立之事。”
杨中问道:“大哥,那怎么办?”
杨祈沉默良久,道:“陛下知道真凶,那么要嫁祸窦维已经不可能了。这样就只有将窦维调离都城我才能下手,明天一定要促成他去平叛。然后我在……。只能来狠的了。为了这个,为了把天下变成我心中的那个样子,我豁出去了。”
杨中道:“全听大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