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大树后,无法看到那边的战争,树枝断裂的声音和野兽低低的咆哮声传达着战况的激烈,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沉重,我捂住眼睛,虽然我无法看见那边的一切。
那时候,我也是一个人,虽然我孤身一人,可是也在心底隐隐期待会有人来救我,可是没有,就算被关进那个石塔的时候也还在期待,依然没有,我等了好久,等不到那个人来救我了,那,这具身体又有何存在的意义,我坠入了地狱,换得了自由。
我爬下了大树,准备离开,回头却见树上的少年浑身是伤,那兽却毫发无损,此刻正伏在树枝上,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我不知不觉停住了脚步,兽一个猛扑,却被少年堪堪避开,再次张开它那满口长满参差不齐尖牙的大嘴,向少年扑去,少年见躲不过,便抬手一挡,那兽便咬住了他的左手,传来骨头断裂的清脆声,由于冲击的余力,兽人一块儿从树上掉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响,少年的剑从他手中掉落,摔了很远,便抬起拳头,朝野兽的头就是一顿猛揍,野兽吃痛,便松开了咬住手的嘴,少年见此,便伸腿一踢,竟然把那庞然大物踢出数步之远,少年从地上爬起,却见野兽又扑了过来,张开的大嘴直指少年的脖颈,明明浑身是伤,却已一个奇怪的姿势躲了过去,野兽见又不得手,低吼了一声,志在必得的伏着身体,准备再次攻击,少年的目光搜寻着他的剑,剑离他数步之遥,而他却脱不得身去捡起,眼里闪过不甘。我自然看到了这一切,我跑过去,捡起少年的剑,然后扑向正在攻击少年的兽,剑很锋利,加上野兽毫无防备,便一剑刺穿了它的腹部,本来扑向少年的野兽由于我的冲击力,改变了路线,从少年身旁划过,我抽出短剑,抓住兽的皮毛,一剑再刺向它,冲击的余力,兽撞上了一棵大树,我自然也一头撞了上去,然后仰头倒下,两眼冒金星,感觉手中的剑被夺走,接着便听见了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大树由于撞击,不断有树叶飘下,挡住了我看月亮的视线,那时候,那个人在干什么呢,他现在好吗,这麽久了,会不会偶然想起我,也许不会吧,不然,他怎么不来找我,不,也许是找不到我吧。忽然感觉心口一疼,然后听见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从地上爬起,手捂住胸口,胸口疼得厉害,我想一定是淤青一片,看着倒地的少年,我心里五味陈杂,如若不是混乱中衣服乱了的话,他的剑一定会刺向胸口衣物那个裂口。旁边的兽身体开了好几个口,伤口并不深,可都是致命的,此刻正泪泪的冒着血,我伸出手,覆在伤口之上,血立刻染红了我的手,一棵植物在兽的身体上长出,然后开出了一朵花,接着是两朵,三朵................
我看着倒地的少年,伸在半空的手最终伸了回来。罢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慢慢散去,四周安静,野兽们似乎睡着了,不再嚎叫,只剩下风来回穿梭在树林里的声音,一声鸟啼划破了宁静,天空泛白,地上少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身上搭着我的外袍,虽然我外袍够长,可也只盖住了他半个身体,少年脸色微微红润,我背靠在大树上,呼吸着湿润的空气,东方阳光染红了天际,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有淡淡的青草香,自由,真好。
少年撕下他的外袍,裹住断掉的手,没有包住的树枝裸露在外面,我看他熟练的样子,不禁疑惑,我捡起地上的外袍,追赶上了他的脚步,听见我追赶的脚步声,少年停顿下了脚步,但没有转身‘’你想怎么样?‘’语气生硬,夹杂着浓厚的不屑,我自动忽略掉这让我不快的声音,我想,也许,我们可以达成一些协议‘’离开这里,可我找不到路‘’,我们最后达成了协议,他带我离开这片森林,我不杀他。
这是一个滑稽的协议,在他提出来的时候我不禁汗颜,我没有灵力,他现在虽然虚弱,想杀我确实困难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能,我自然没有反对,双手赞成,对于昨晚的事,两个人都避而不谈。
一缕阳光从天空而降,驱赶走了黑暗,天明了,还会有黑暗吗?我踏着阳光投下的阴影,一步步走在那个单薄的身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