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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赶车的小哥

马车在疾驰,虽然车上铺了很多软垫,还是抖得厉害,由于身材瘦小,我几度被抛起来,面色早已变成猪肝色,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死死的咬住嘴唇,手上早已经布满了淤青,我绝不会告诉你我晕车的,而且刚刚还吐了,待赶车的小哥停下来给马喂水的时候,我从马车上狂奔而出,也不待小哥抱我下车,自己跳了下来,跑到一棵大树下狂吐,吐完后满嘴巴的苦味,满眼的泪花,小哥熟练的递过来水壶,我接过漱了漱口,喝了些下去,不然胃内的烧灼感会一直骚扰着我,看着小哥顺手递过来的食物,我摇了摇头,吃了也白吃,一会儿还要在车上忍住不要吐出来,而且........

我好似踩着云朵的走向了马车,不情愿的回到那个充满异味的车里去,虽然是我自己吐的,但也嫌弃啊,看着高高的车辕,我认命的让小哥提起我的衣领,把我提上马车,又开始了艰难的路途,车内越来越闷热,就算赶车的小哥把帘子拉起来也无济于事,最后我爬出车厢,想到外面凉快一点,呼吸下空气,探出头来,却见马车在悬崖边疾驰,我所处的地方刚好在崖边,有些害怕,现在的我由于晕车,玄力早已在护住平衡上用完,要是摔下去的话,肯定连渣都不剩,但想到里面的闷热和异味,还是抓住了车门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况且我觉得这样会缓解我晕车的症状,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晕车的症状大有好转,虽然阳光有些灼热,但现在我只要提防不要摔下去就好了,心情愉悦,自动忽略掉似有些不开心的赶车小哥,欣赏着远山和在眼前摇晃的马屁股。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马车行驶在一片大山中,虽然天空仍然留有太阳的余晖,可森林里早已经一片灰暗,四周还隐约传来野兽的嚎叫声,马车驶过的地方,一片安静,在马车离开后,虫子们似乎又觉得安全了,又叫嚷了起来,车头的珠子温润的光把森林里照得亮如白昼,在光的尽头闪烁着几道流光,其中隐约的传来落叶踏碎的声音,我有些害怕的往赶车小哥身边蹭了蹭,可感觉小哥的目光有些冷,我知趣的回到车厢里,找出一条小薄被裹住自己,才不会告诉你我怕死呢,那样会降低我形象,可是由于白天的疲惫,忽视掉了外面的一切,我有些昏昏欲睡,许久之后马车似乎停了下来,我睡眼朦胧的走出车厢,竟然看见小哥在卸马,难道是到了吗?我抓起我的小包袱,跳下车来,顿时蒙了,貌似一个山洞,发憷的看着小哥,可是他根本就不理我,“他让你把我送到这里是么?”依旧不说话,只是把珠子握在手里似乎在一堆杂草之间找什么,“那啥,我先走了,后会有期哈”说完我忐忑的迈着步子在山洞里找出路,背后却冷冷的来了句“别乱跑,会迷路”,“哦”,我转身回来时却见小哥已经生起了一堆火,在凉凉的山洞中添了许多暖意,我赶紧蹭了过去研究了起来,却在余光中看见小哥湿漉漉的头发和还在滴水的衣服,心中纳闷,他咋了,小哥拿起一把剑牵上马似乎要去什么地方,我赶紧站起来追了上去,我可没有忘记刚刚外面的生机勃勃,把我扔在这里等于谋杀啊,见我追了上来,他转身,满脸的不悦,“你去哪里?”我小声嘟哝到,倘若我还有灵力和玄力,一切又有何惧,可是现在我不仅仅连灵力没有,连玄力也气若游丝,我微微撇过头不去看他的脸,“我去找吃的,你别乱跑”我微微惊讶的抬起头,始终那句我不饿啊始终没有说出口,任那个人消失在山洞的拐角处,食物早就在我们刚刚出来后不久被我吐的东西弄脏了,那个人手里的那个糕点也是从那堆污秽物里扒拉出来的,也是我宁愿喝水充饥的原因,我都嫌弃,估计他也没有吃,我不安的回到火堆旁,焦急的等待着,不敢看向黑暗,总感觉黑暗里有狰狞的东西在注视着我,不禁心里有些发毛,很久之后仍不见他回来,火堆的光芒也越来越弱,就算我添了木柴也无济于事,山洞里全是烟火的味道,呛得我眼泪直流,最后我不得不抱着石头上的珠子离开这里,好吧,其实多半是害怕。

我向着少年离开的方向走去,不时的擦着眼泪,忽然有些悲戚,烟火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叮咚.............叮咚...........”心里一紧,脚步却不曾放慢,声音也越来越密集“叮咚...........叮咚...........叮咚”地上的石块也越来越湿润,最后竟然还有水渍,我借着珠子的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山洞的顶部挂满了钟乳石,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已经有好几颗滴到我头发上,地势相对平缓,目前也没有遇见其他岔口,方向也应该对着,我踩着地上的乱石,看了看前面未知的黑暗,继续向前走着,我才不回去。

不久之后一整凉风吹过来,夹着湿润的水气,还有隐约的轰鸣声,待拐个弯后,我嘴巴里被灌了口凉风,雨水也打在我脸上,雷鸣也在耳边炸响,心底大骇,何时下的雨,忽然想起那个人湿哒哒的衣服,眉头皱起,这麽大的雨还有雷鸣,自己应该听见的,可自己完全没有听见,狂风卷着雨水灌入我的一口,我看着眼前被吹得乱摆的树木,有些回忆渐渐浮上来,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抱着珠子,在山洞口出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闪电时不时的出现,闪电不久之后便是轰鸣的雷声,我用手捂住耳朵,目光不时的在四周搜索着,就算雨水淹到了脚边我也不想再挪动了,终于,在嘈杂的雨声中我听见了马蹄声,我不安的等候着,最后,我在闪电的余光中看清楚了来人,我捧着夜明珠站立起来,才发现脚有些发麻,每走一步都格外难受,赶车的小哥看到我后依旧不说话,只是脸色有些铁青,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我捧着珠子跟着他进了山洞。

火再次被生了起来,外面的狂风暴雨在这里不在听得见,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滴水声,“滴答......滴答”格外安详,赶车的小哥已经换上干的衣物,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湿润且污渍满满的衣物,跑进了马车,打开自己的包袱,却见只有自己先前的那套衣物,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金光闪闪的圆圆的东西,看着自己换下来的衣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下了马车,却不见少年的踪影,马还在,就是不见了少年和他的剑,“喂,你在哪,喂”我抱着珠子在山洞里乱转,忽在不远处发现了他的身影,我有些气愤,想过去质问他为什么不回答我,却止住了口,自己又有什么权利质问呢,他一路上对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质问,走近了却见少年在清洗他的衣物,旁边也放着一棵发光的珠子,山洞内也有河流么,我跑了回去拿换下的衣物,也学着他的样子挽起袖口清洗起来。

赶车小哥起身,我以为他要走,便也赶紧起身,只见他挽上裤腿,抽出剑,走向水里,目光沉寂,我大惊连忙往后退去,水里有什么东西么,我却不曾察觉到,只见他把剑往水里一扎,剑便带着个东西上来,我仔细一看,竟是条鱼,不同的是这个家伙有蛇一样的脑袋,六只小短腿还在不停的翻腾,眼睛的形状竟然像马的耳朵,不停的眨巴着,剑贯穿了它的身体,泪泪的鲜血顺着剑的凹槽往下流,胃里又一阵翻腾,呕吐了一会儿,竟然啥也没吐出来,只剩下胃在一抽一抽的疼,不禁扶额,抓鱼就抓鱼呗,干嘛那么严肃,还是华阳最好,永远都是暖洋洋的,心底有些沉重,看着少年把鱼扔在岸上,又连续抓了好几条,我默默的离那些还在扑腾的小东西远了些,乱石上染了许些鲜血,一朵黑色的龙爪花在不自觉的开放,黑色的花瓣格外厚重,竟然连东海的夜明珠散发的光芒也不曾穿透它,少年熟练的刮去鱼鳞,剖腹取出内脏,我自然没有继续洗衣物的心情,蹲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赶车的小哥。

我们的衣物挂在柴火旁烤着,我捧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吃得香甜,不时的看向旁边吃鱼的少年,嗯,应该可以叫少年,虽然他脸黑乎乎的,五官有些不太协调,额,可以这么说,冷峻的脸庞,可是五官稍微有那么点不协调,脸上还带着些孩子气,好吧,我就直说了,目前在我见过的人里面,他真的有点丑,面庞与那一身气氛真的有点不协调,如若是以前,他估计得叫我大姐,不过现在这个身高差么,我就直接忽略这个严肃的问题了,不过这个甜丝丝的东西真好吃,当然,如果它外表不是那么黑乎乎的话,说真的,当少年从火堆里刨出来插在木棍上递给我的那一刻我是嫌弃的,当少年剥开黑乎乎的皮,露出金黄色的那一刻我才勉为其难的尝了一下,没想到竟然那么好吃,我一边吹着,一边不怕烫的往嘴巴里面送,含糊道“这叫什么”,本不期望他回答,没想到他答道“地瓜”,“哦,地瓜啊,还真好吃”我美美的答道,那鱼看起来那么没有食欲,他竟然也可以吃下。

第二天我们出发的时候,天空还在下雨,虽然不似昨晚那么大,少年披着蓑衣在车辕上赶车,其实我们不必那么急的,我有些过意不去,“你们要把我送哪里去”我走了出来,用衣物包裹好自己,在少年身旁坐下,空气中有许些凉意,“你家在哪?”,我低声说道“玉山”,少年摇头,帽檐上许多水滴随着他摇头滴下,“忘川呢?”少年依旧摇头,我皱眉,“这是哪里?”,少年沉声“中曲山,南景,你要去哪?”我摇头“不知道”,之后少年便不再说话,而我脑袋里则爬满了问号,中曲山,南景,完全没有印象啊!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几颗雨水透过头上衣物的缝隙漏了进来,打在我脸上,带来许多凉意,雨水把拉车的马打得湿湿的,马尾巴上不断有雨水滴下,把马尾坠地直直的,马身体上冒着写热气,马儿的头发本来是扎起来的,格外的好看,可是现在已经湿哒哒蔫了,东倒西歪的垂着,我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雨珠,钻进了车厢,少年看见小女孩未湿一角的衣物,目光微沉。

待中午之后,天空依旧没有放晴,雨水反而有增加的趋势,马车依旧行驶在森林里,路面平坦,虽然坑坑洼洼,但相对于昨天忽上忽下,悬崖峭壁,急转弯一百八十度的路程来说简直就是完美了,不断有雨水吧嗒吧嗒地打在车厢的天花板上,我盯着天花板上精美的绘画看得出神,忽感觉马车行驶满了下来,好奇的探出头去,却看不到小哥的身影,不是吧,小哥丢下我了,我赶紧抓住马鞍,学着他的样子“吁”了一声,马儿慢慢的停了下来,我从车辕上跳下,溅起一片水花,焦急的寻找着他的身影,顾不得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忽在离路旁不远的一座小山处一棵树上发现了那个灰色的身影,暗自舒了口气,他似乎在摘着什么东西,我回去确定马不会跑后,跑了过去,走近一看,原来是果子,红色的果实大大的,果实上沾满了雨水,在绿色圆圆的叶子的衬托下格外好看,我本来也想摘上那么几个,可是,个子太矮完全够不到啊,其实不是我个子矮,是树太高,真的。

忽然一阵杂乱的声响,有危险的气息,我蒙圈了,只听见有人说了句“躲起来”,然后眼前人影一闪,接着便听见马儿恐慌的嘶鸣,待我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果断的上树躲起来,不要怪我太懦弱,我也不想的,我过去只会增加他的负担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和我所看的书上找不到相似点,我熟练的屏住呼吸,放慢脉搏,前一刻还在扑通乱跳的心脏立刻安静了下来,不得不承认,自从出来以后,我隐藏的本事大有进长,却说那边少年暗自看了棠梨树方向后,便安心的打量起眼前一前一后的两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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