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国,针叶林木屋别墅
平安夜随着西西伯利亚的又一波凛冽的寒流到来,被白雪覆盖着的厚厚苔原上,一声低沉的巨响响彻苔原。
厚厚的积雪上,斑斓的血红色印记刺眼夺目,硕大的驯鹿倒在血泊里,健壮的四蹄颤巍巍的抖了几下,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卡塔利亚身穿鲜红色的防寒服,手中举着双管猎枪,瞧见驯鹿应声倒地,嘴角浮现一抹邪魅的笑。
她摘下脸上的防寒面罩,对身后的手下使了使眼色,手下会意,利索的朝着驯鹿的方向奔去,不一会儿便扛着驯鹿沉重的尸体会到她的面前。
“卡塔利亚小姐,看来今晚我们的餐桌上要多一道可口的美味了!”
手下一去一回,踩着深厚的积雪,体力消耗不少,他轻微的喘息着,话语间,口中的哈气吐出,变成一团白雾瞟向他冻得通红的脸颊边。
卡塔利亚得意的眯眼瞟了手下一眼,提起猎枪,用枪口挑了挑驯鹿颓然搭地的脑袋,“猎物总是要被摆到餐桌上的,不急!”
她的言下之意,似乎并不急着让这健壮肥硕的驯鹿变成可口的美味。手下听了些许不明所以,碧色的眸子闪了闪,晃了晃肩头,驯鹿跟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了一下。
“真是遗憾,今天是平安夜,如果它是一只火鸡该多好!”
“切,吃货一个!”
卡塔利亚听了立刻鄙视的瞥了他一眼,她可没心思去管什么平安夜和火鸡。
平安夜年年都有,但是索菲亚的性命可不是年年都有好机会去取。这一次,安德烈雇佣东南亚的杀手去刺杀索菲亚,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消息,不知暗杀行动是否得手,卡塔利亚心里不觉有些焦灼。
她用枪管挑着驯鹿的头,犀利的盯着驯鹿紧闭的双眼,不觉狠狠的咬了咬牙,“不急,索菲亚小姐,好菜,总是要放在最后才上桌!”
随后她轻轻用力一甩,把驯鹿垂地的脑袋甩向了一边,拎起猎枪,朝着木屋别墅的方向走去。手下扛着驯鹿,忙紧步跟了上去。
。。。。。。
旷阔无垠的西伯利亚平原之大,世界上任何平原都无法比拟。只可惜,零下50度的寒冷,令这里除了稀少的苔原带哺乳动物,几乎毫无人迹。
卡塔利亚拎着猎枪,面无表情的行走在雪地里,一望无际的寒温带针叶林,细密中透着苍凉凋敝,昨夜的寒流带来又一次的降雪,压折不少楛脆的死木,寒风呼啸,空气中湿冷的气息处处透着一股子压抑。
一只松鸦站在巨大一颗云杉的树枝上,瞧见卡塔利亚,忽然“唔啊唔啊”的叫起来。
卡塔利亚不觉的蹙起了眉头,心底霎然间升起一抹戾气,朝着松鸦瞟去。松鸦瞬间便被她阴寒的气息震慑,立刻闭上了嘴。
“呸!晦气!”
卡塔利亚见状脱口而出,顺带啐了一口。跟在她身后的手下,无奈的耸了耸肩,默不作声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这片森林太没有生趣,有只松鸦,也好过毫无生迹。
。。。。。。
源源不断的原木被送进壁炉,很快就燃烧成炙热的黑炭,木屋里的温度随着原木的消燃被暖暖的热气充斥。
这里是R国情报组织最北端分部中的其中一个,从外部看来,它同普通的林中狩猎休息站别无他样。
卡塔利亚推开门进屋,已经有一个手下恭敬的等在门前,见她进门忙上前接住她手上的猎枪。
身后的手下扛着驯鹿,随意把驯鹿扔在木制的走廊上,也跟进了屋。
暖烘烘的热气迎面扑来,两人被冻的红扑扑的脸,越发的酱红。
安德烈病怏怏的歪坐在沙发上,紧眯着眼,骨瘦如柴的他,即使被壁炉里的烈烈火焰炙烤着,仍旧没有一丝生气儿。
“安德烈先生,卡塔利亚小姐回来了”
刚才接过猎枪的那个手下,将猎枪靠放在门后,走到安德烈的身边,在他耳边喊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关心。
安德烈听见,缓缓的睁开了眼,暗淡无神的眸子带着一副半死不活的色彩。他已经无法随意行动,就连礼貌性的坐起来向卡塔利亚打声招呼,他都办不到。
“咳咳咳,卡塔利亚。。咳咳。。小姐,咳咳咳咳咳”
简单的一句话,他便咳的停不下来。卡塔利亚瞧着,厌烦的蹙了蹙眉,“算了,别起来了,躺着吧!”
“谢谢。。咳咳咳咳。。。”
“S市传回什么消息没?”
卡塔利亚脱下厚重的外套挂在墙上的壁勾上,踩着高跟鞋,走到壁炉旁的置物架边倒了一杯红酒,边饮一口,边问安德烈。
杀掉索菲亚是她的头等大事儿,这不但关系到教父的大仇,还关系到她所属的组织在欧洲的很多利弊关系,索菲亚就是她心尖的大石头,一刻听不到索菲亚的死讯,她的这块大石头就重似一刻。
安德烈原本就咳的全身不住的颤抖,听见卡塔利亚提起暗杀任务这件事,咳得更加凶。他早年罹患肺癌,如果不是科学家教父高超的医术,恐怕此刻他的骨灰都已经风化。
他原本想在临死之前为教父再做些什么,可是如今,时不与我,就连这一次难得的机会,也失败了。
他努着劲儿,将身体往上顷了顷,对卡塔利亚道,“很遗憾,卡塔利亚小姐,任务失败了!”
破天荒的,安德烈竟然没有咳,不知道是不是他心底也窝着一团遗憾,总之,说起刺杀索菲亚这件事,他竟然神奇的克服了缠绕他身体多年的咳症。
“你说什么?”
卡塔利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中高脚杯里的红酒都随着她忽然僵硬的身体变的凝固,失去了波澜。她苦等了二十四小时,可不是为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冒着寒冷去打猎,也不是为了庆祝这个消息的!
“杀手的生命信号消失了,只有一种可能,他失败了,被干掉了!”
刚才努劲儿,让安德烈的体力几乎透支,他穿着粗气儿,暗淡无神的盯着沙发前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上面原本显示监测杀手生命特征的绿点,在一个小时之前变成了鲜红色。
“废物!”
卡塔利亚怒不可遏,“砰”的一声将手中的高脚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不是胸有成竹的说这一次能成功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两步上前,来到安德烈的面前,拎着他的衣领,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将他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安德烈早已骨瘦如柴,被她拎着简直如一张纸片一样轻薄。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撇开上峰的情报网去暗杀索菲亚,这是他能力之内联系到最好最阴狠毒辣的杀手。不知是他太低估了索菲亚,还是太高估了那个东南亚的杀手,事情就是这样的结果,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任他无话可说。
“卡塔利亚小姐,请您息怒!”
“息怒?息怒?一群废物!”
卡塔利亚终于暴怒失控,将安德烈狠狠的甩在沙发上,搬起沙发上的电脑,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屋内的手下全都吓得一怔,一个个垂目后退,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安德烈也重重的砸在沙发上,病重的身躯令他麻木觉察不到疼痛,只是那该死的咳嗽又让他咳的生不如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伴着剧烈的咳声,一口暗红色的血,随着他剧烈的猛咳喷在了他身上盖着的毯子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暖烘烘的屋里瞬间挥散。
卡塔利亚嗅见,咻的转身,当她瞧见安德烈的摸样,按耐不住的浓浓戾气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她几步走到一个手下的身边,取下手下腰间的手枪,对着安德烈的脑门,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动作连贯,利索,令人咂舌!
“砰!”
一声响,安德烈剧烈刺耳的咳嗽声戛然而止,整个木屋瞬间安静下来。安德烈的脑袋颓然垂下,脑门上的弹孔血流如注,瞬间覆盖刚刚他喷出的血迹,将大片毯子染成一片。
令人焦躁的噪音终于消失,卡塔利亚心底的怒火发泄而出,她把枪一甩,扔在了茶几上,随后不屑的瞟了瞟安德烈,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
“真该死!枉费教父的心血,让你这个病痨苟延残喘多活这么多年!”
一众手下见状,早已麻木,他们面无表情的瞧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掉,没有一个人为止惋惜片刻,见卡塔利亚将手枪放下,立刻一拥而上,很快便把安德烈的尸体抬出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