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秀秀在竹林间轻轻松松的放倒一大片竹子,唐谅感到颇为满意,原本以为对她修习而言最困难的一步,却在三天内就取得了突破,看来楚煜的指点的确高明。
能得到兄长夸奖,唐秀秀不禁有些飘飘然,要知道素来有冰山之称的唐谅几乎从未夸赞过什么人。“今日要学什么?八穴界?还是观音有泪?”
“现在你还处于内力筑基的阶段,哪能轻易尝试如此困难的招式?”看着小丫头又开始白日做梦,唐谅无奈的摇摇头。
“可是我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二哥你就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在掌门人继任大会上给爹丢脸。”眼见没有绝技可学,唐秀秀不禁有些泄气。
“就算只剩半天天,也得把最基础的练好。”唐谅依旧不紧不慢。“底子打得好日后会突飞猛进,若是基础不扎实再多的招式也是无用。”
“好好好,我明白了。”唐秀秀只得有气无力的接受现实。
“今日要学的是洞察力,唐门众人皆为暗器好手,击败对手不仅只靠一味攻击,有效的躲避对手发出的暗器,并将自己的损伤减到小,也非常重要。”
“教我怎么躲暗器?”唐秀秀无聊得想打瞌睡,要躲避还不简单,逃跑的速度比对手快不就得了,犯不着还要特别练习。
面对唐秀秀的十万个问什么,唐谅耐心的解释着:“不仅是简单躲避,洞察力修习到最高境界,可以在对方发射暗器前的瞬间判定其所在方位。”
“洞察对手的意图之后,便可抢在他前面进行反攻,也就是有后发制人的意思?”听着兄长的解说,唐秀秀思索片刻后迟疑道。
唐谅赞许的点头。“既然你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不妨试试看。闭上眼睛将内力多数汇集于头顶百会穴,试着感知周围景象。”
唐秀秀虽是半信半疑,但还是依言照做。随着内力渐渐上涌至百会穴,只觉得耳边风声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就连疾风掠过竹林间的细微声响也尽数收于耳中。
暗器破空的尖锐声响急速向她所在的位置袭来,唐秀秀在打算躲避的瞬间,想起兄长的教导,顺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掷出一把银针,听闻金属撞击嗡鸣,她知道这一次算是成功了。睁开双眼时面前是唐谅难得的欣慰笑容。
喜出望外的她原本想嘚瑟“**************”,可丹田处突如其来的寒意却让她莫名心慌,经脉中的内力像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意游走。
“秀秀你怎么了?”缓步走来的唐谅见她神情古怪,却又看不出什么异常。
话未出口,唐秀秀不由的干咳起来,起初还以为是吹了些凉风的缘故,可涌上喉间的甜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唐谅走上前轻拍她后背,试图为她顺气化解剧烈干咳。习惯性的伸手掩唇,想减轻咳嗽的不适,可放开手时掌中竟多了一滩血迹!
刺目的血色让唐谅皱起了眉头,莫不是他操之过急,结果害秀秀内力修习过了头?想到这里,唐谅扶着干咳不止的唐秀秀施展轻功飞快赶回唐家堡。
此时正在前庭悠闲品茶的唐情眼见二人风风火火的身影,不禁打趣道:“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早,该不会是秀秀偷懒吧?”可注意到她前襟的血迹登时变了脸色。
“快去请墨大夫来!”唐谅顾不得解释,扶着唐秀秀一路直奔她的住处。
半个时辰后,聚在唐秀秀屋里的几人神情皆是各异。看着小女儿昏睡不醒唐天容的神色越发严峻,问道:“谅儿,这是怎么回事?”
“都怪我一时心急,这几日对秀秀的要求似乎有些过甚,所以她才会因为气血逆行。”看着妹妹沉睡中有些苍白的脸色,唐谅有些难以言状的后悔。
唐天容的指责声音并不大却直指人心:“墨大夫方才为她诊脉,秀秀现在的内力已是一团糟,你这个做兄长的怎可看着如此危险不闻不问!”
“未能及时发现秀秀的伤势,请爹责罚。”唐谅面无表情的重重跪下,若是此刻能让秀秀平安无事,他宁愿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罢了你起来,最坏也不过是秀秀再也不能习武,若真是这样未尝是件坏事。”唐天容一记长叹。同来的赵仪兰此时也守在床边,吩咐绿芜去跟墨大夫取药煎熬。
“爹,此事还是别惊动爷爷为好。有我和二弟守着,您和姨娘也回去休息便是。”眼见唐秀秀如今伤得严重,只得宽慰父亲道。
“回头再让绿芜去库房取些进补的药材来,都怪你整日里只顾叫她练功,瞧这身子骨都单薄成什么样了!若是月棠泉下有知定会心寒!”眼见平日里爱笑爱闹的女儿陷入昏睡,赵仪兰不免对唐天容有些埋怨之词。
“有情儿和谅儿守着,不会有事。”唐天容无奈的扶起不放心的赵仪兰。
唐天容离开不久后,终日在校场练习刀法的楚煜也赶了过来。他当然清楚是因为他要回了心法,才导致唐秀秀未将内力修习进行完全,才会导致气血逆行内力失控的情况。早知如此他何必跟傲娇的唐秀秀一般见识。
“办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行不行的通。”楚煜望向唐谅:“先用金针放血,再通过气海穴用内力重新为她调理经络,若是气血不足可用我体内的麒麟血暂为代替。”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内力足以为秀秀重塑经络走向,只是这气海穴有些不好办。”唐情惊讶之余有些窘迫。
气海穴位于脐下三寸位置,在座的几人皆是男子,如何能为唐秀秀运功医治。就算是找来内力深厚的祖父和父亲,一样无济于事。
“也许我可以试试。”楚煜一句话引得兄弟二人愕然。
门外突然响起喧嚣声,很快一个人影冲了进来,“秀秀何时需要你保护?”来人竟是风扑尘尘的段青彦,泛着血丝的眼眸充满敌意瞪着楚煜。
几日前白眉枭没有带回信,让他误以为唐门出事了,于是便日夜兼程的只身赶来蜀州。一路上为了消除马背颠簸的困倦,他索性将双手绑在缰绳上。
“世子莫非是不眠不休的赶过来的?”眼见段青彦眼底黛色浓重,唐谅一时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秀秀的伤就交给我,请各位暂且回避。”段青彦不再看向几人,径直去扶起床榻上的唐秀秀。“若是秀秀有个什么好歹,我便让你一同去陪葬!”段青彦对楚煜离去的背影警告着。向来对人冷漠的刀狂何时变得如此乐于助人?想来这件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