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见张燕沉默,也不好再多说,抹黑人这种事得慢慢来。
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如今张燕已经吃得很饱了。
当然,既然张燕吃饱了,就应该发挥热量,趁热打铁,试试效果。
于是张天脑子一转,问道:“听说黄龙将军回山谷驻地后,便时有官兵相扰,不知是否属实?”
张燕道:“黄将军所在山谷靠近并州,那并州刺史丁原以抵抗贼寇而得官,做得并州刺史、武猛都尉,如今既然听到得黄巾军就在身边,自然睡不好觉,时时想要剿灭。”
张天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只是不知黄将军可能抵挡?”
张燕道:“丁原手下俱是虎狼之辈,常与塞外异族作战,另外还有一义子,姓吕名布,有万夫不当之勇,愚兄都难言必胜…”
张天心道:“人家武力100,你武力90,别被秒了才是真的。”
顿了顿,张燕又道:“黄将军不是鲁莽之辈,自然不会应战,只是将部卒化整为零,各居一地,丁原只能寻得小股部众,自然难以一网打尽。”
张天道:“无论如何,黄将军手下皆是我黑山军将士,便是丢了一人性命,也让人胸口难以通畅。”
张燕道:“如此也无他法,只有等朝廷乱起来,我军才有机会。”
张天道:“兄长,我有一法,或许可以解决黄将军部的忧患。”
张燕忙问:“贤弟有何良策?若是能够解得黄将军危机,当为大功一件。”
张天道:“我们可以向朝廷投降啊!”
张燕一听张天要投降汉朝,当即怒道:“贤弟如何说得这般话来?难道忘记先父之仇了吗?”
看着义愤填膺的张燕,张天纳闷儿不已,张燕最终可是投降了曹操的。
也不知道这么刚强的人,要受多少挫折才能低下头颅,选择投降。
张天此时也不去想这个问题,忙道:“兄长莫急,小弟说的投降,未必是真投降。”
张燕问道:“那贤弟的意思是?”
张天道:“自然是假降。”
张燕也不是一昧刚强的人,想了片刻,便道:“贤弟是指我等假降朝廷,以解得黄将军之危,之后在图其他?”
张天道:“正是如此。”
张燕道:“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但若是朝廷要我等出山纳降,我等当如何?”
张天道:“兄长不知,如今朝廷正陷入新旧交替之时,昏君无道,尚处于病痛折磨之中,朝廷官员,哪有心思再对我黑山军动兵?
而且我们献表投降之时,可以注明我黑山军队人数太多,短时间不好移动,如此既彰显了我军武力,又可以拖延时间,想来那些昏官奸臣便会借坡下驴,答应我们暂居黑山,以待朝廷稳定后再决定如何对付我们,那样我们便是朝廷官员,自然没人再对我等用兵。”
张燕想了想,道:“那丁原就那般相信朝廷一诏封文,会轻易罢兵回撤?”
张天哪里知道丁原这号酱油人物的想法?
但丁原会在明年何进的征召下回京,并被董卓收买的吕布杀害。
因此张天可以肯定,不管有没有朝廷封文,丁原都是要退兵的。
因此张天以肯定语气道:“丁原乃是以一介寒民而起的,平生最是忠心朝廷,若是有朝廷诏书,他必定撤兵,小弟敢以人头担保。”
张燕道:“此事变数太大,倘若朝廷不愿受降也未可知,贤弟还是莫要总拿人头说笑,当于明日与军师共同商量才是。”
张天道:“军师如何有好的想法?或许只要一听这主意是小弟出的,他便必定会反对。”
张燕道:“事关重大,军师如何会这般以个人喜好决定?”
张天叹了口气,道:“兄长难道不知,自小弟上得黑山,军师便处处针对小弟,其目的我亦是知道,不过是担心小弟对黑山军主帅之位有歹心罢了。”
张燕惊道:“贤弟如何这般说,愚兄从未如此想过。”
张天道:“我知兄长光明磊落,然而小弟实在担心有人以闲言碎语破坏我二人兄弟之情。”
张燕道:“这黑山军主帅位置,本来便应该是贤弟的,只因贤弟威望尚且有缺,愚兄才暂坐一时,他日必还于贤弟,何须他们这般瞎想?”
张天听此惊起,道:“兄长怎地又说醉话?当真要小弟将头颅献出,兄长才肯满足么?”
想起当日张天自刎的情景,张燕叹息一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天又道:“小弟非是对兄长有怨,只是这黑山军非兄长不能为帅,非兄长为帅不能成事,还请兄长莫要辜负了先父一片心血,再对小弟说这种诛心之语。”
无论张燕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张天都不能答应,毕竟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就算张燕真有此心,现在也不是答应的时候,说到底,还是自己势力不足支持不够的原因。
若是张燕不在,黑山军怕没几个将领会选择拥护张天。
张天见张燕无语,便又将话题拉回从前。
张天道:“无论此计成与不成,只要有一丝的机会,让黄将军度过眼前危机,便总是要试一试的,而且朝中宦官弄权,贪婪无度,昔日为了钱财连张角都敢勾结,若是我们带着金银,在向朝廷献降表的时候勾连一二人,必有帮助。”
张燕点头道:“我军曾劫掠州府库存,在这山上也花不出去,正好便宜这些奸贼。”
张天道:“无妨,他日我们必十倍百倍夺回来,只是前往洛阳的人须得有些分量,又要有临机应变的本事,小弟不才,愿替我黑山军走一遭。”
张燕道:“万万不可,朝廷官兵视我等如仇寇,哪能让贤弟去冒险。”
张天道:“大丈夫何须一死?如今我黑山全军离不开兄长,而本部士卒,又离不开军师,只有小弟最闲,可以一行。”
张燕道:“贤弟不要这般说,这些时日贤弟为百姓做的事情,全谷皆知,军师虽然也能完善,但难免有将就应付之嫌。”
张天趁机道:“想必军师必定出自士族,不能体谅大众百姓的苦楚,朝廷待之如牛马,因此百姓反抗,若是我们也不用心待之,仅是利用,那与朝廷昏君有什么不同?他们又如何会为推翻朝廷出死力?小弟只恨加入黑山军时间太短,不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
张燕听到张天的话,牙齿一咬,道:“或许军师比贤弟更适合出行?”
张天心里一喜,面上却佯怒道:“这是为何?莫非在兄长心中,小弟如此无能么?”
张燕摇头道:“贤弟不知,军师虽然出生士族,然而走南闯北,见识不凡,而贤弟自小便极少离家,遇到官兵难免有疏漏,倘或有一点闪失,愚兄如何与先父交代?”
说到后面,张燕越是坚定了想法,道:“贤弟不要多说,此事便如此定了。”
张天沉默半响,而后道:“小弟不怕危险,只是担心自己出了疏漏,坏了我军大事,只是军师一走,小弟又无能,难免让兄长受累。”
张燕道:“那贤弟便多多努力,早日为兄长分忧。”
“小弟必不负兄长期望。”
张天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一切都按照自己节奏在走,有张燕出马,杨凤你怎地好意思拒绝?
此次出行,必让你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