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妃宫中
“可有消息了?”静贵妃看着萧景琰问道。
“已经找到了,我已派人护送他去北境了。”萧景琰点了点头:““母妃,这位郎中可有把握吗?”
静贵妃摇了摇头:“我也不知。火寒之毒乃天下奇毒之首,便是医案中所载也不多。这位医者素来喜好研习奇罕之症,亦为我解惑过火寒毒的脉向医理,是以我能探知小殊的寒症病体。
“不管有没有把握,都要试过才知,他尽力而为便可。”萧景琰心中略略有些担忧。
“他与我有半师之谊,那日又得你在父皇面前为他求情,不受大不敬之罪株连,免去岭南流放之役,不至有差役烟瘴之苦,老死异乡孤魂难返。此番你遍寻于他,又带去我所托书信,他自会明白该如何做。”静贵妃安慰着萧景琰。
“母妃,自从小殊出征后,我便日夜难寐。十四年前,我已失去过一次,幸得上天庇护,纵是面目全非,却终究将小殊还给了我。这次他执意要去北境,虽然那位蔺大夫说他身体无碍,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忐忑不安。每次小殊的来信都写着安好勿念,可是我心里却怕得紧,若不是被这东宫之位牵绊住,我便是战死沙场,也断不会让他拖着病体残躯去那苦寒之地。”隐隐的,萧景琰的眼底泛出了一片潮湿。
“断不可胡言乱语。”静贵妃赶忙制止住了萧景琰的话:“什么战死沙场之类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你只要明白小殊待你的一片真心,便不可妄自辜负,白白耗了他的心血。”
“母妃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萧景琰微微点了点头。
“殿下。”却是列战英持书信一封前来禀报:“北境来信。”
“小殊来信了。”萧景琰一下子兴奋了起来,站起来便要去接。
“是蔺公子的……”列战英解释了一下。
萧景琰愣了一下,看了眼封签上的字迹,果然与以前林殊的字迹不同,右下角上盖着一方小小的红印,于是便拆开封签,取信来读。
“这位蔺公子可是之前你说的一直为小殊诊治的那位大夫?”静贵妃问道。
“正是此人。”萧景琰答道。
“他此时来信,可是小殊……”想到此处,静贵妃顿时脸色大变。
“母妃不必担忧,小殊无恙。”萧景琰赶忙打断静贵妃的话,安抚着她:“那****向蔺大夫询问过小殊病情后,曾允诺他,但凡需要任何献籍医典或是稀缺药材,均可来信言明。我亦将一方私印赠送与他,只要见封签上有此印记,便无需辗转周折,可走快马飞报直送东宫。战英!”萧景琰叫道。
“殿下。”列战英躬身行礼。
萧景琰将信笺交给了他:“速将此清单交与太医令丞,着尚药监即日出库,务必挑选质高品好药性足的药材装箱交派,上下一应人等概不准以任何借口拖延,准备好后即刻出发,快马送至北境,你亲自监督执行,不必报我,不得有误。”
“诺!”列战英奉过清单,转身快步离去。
见萧景琰安排有序,静贵妃暗自松了口气:“有蔺大夫在小殊身畔照料,你也可安心些。”
哪知萧景琰却摇了摇头:“终是不能陪伴在他身侧,为了扶我上位,一路荆棘,小殊赤脚踩过来。此时若是他需要一片绿叶,我只愿能给他一座青山。母妃当知我心。”言毕,已是泪光萦烁,心下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