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房间
“嘶……”萧景睿咧着嘴。
“我知道肯定挺疼的,你忍着点啊。”言豫津小心翼翼的给萧景睿涂抹着药膏。
“没事。”萧景睿咬着牙说。
言豫津在伤口上薄薄的打了一层药膏,然后用棉纱仔细的包裹了起来:“你也真够可以的,伤成这样了还说是擦伤!这肉都要翻出来了。喏,好了。”
萧景睿缩回了包扎好的胳膊,慢慢理好了袖子:“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伤,何必大惊小怪的,谢了啊。”
“以后我每天过来给你上药。”言豫津拧好了药盒的盖子递给了萧景睿。
“不用吧?我自己做就好了。”萧景睿接过药盒收了起来。
“你这是嫌我做得不够仔细吗?那只好让宫羽姑娘来帮你上药了。”言豫津瞪着眼睛瞧着他:“姑娘家最是心细不过了。”
“哎,算了算了,还是你来吧!”萧景睿赶忙拒绝道。
言豫津撇了撇嘴:“若是能让宫羽姑娘上药,我还巴不得自己受伤呢!”
“不说这不吉利的话。”萧景睿道。
“噢!”言豫津闷声答应着,随即他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木雕的小人,不禁怔怔的发起了呆。
“嘿,想什么呢?”萧景睿伸手在言豫津眼前晃了晃。
“景睿,你还记得今天在苏兄那里看到的那个木雕小人吗?”言豫津问。
“记得啊,怎么了?”萧景睿有些奇怪。
“你觉不觉得那个小人的面部有些奇怪吗?”言豫津看着他。
“奇怪?”萧景睿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脑袋:“当时我没太留意那个木雕,不记得是什么样子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有一次咱们俩去林府玩,林殊哥哥正在雕一个穿着战甲的木雕,说是要送给景琰哥哥的?”言豫津道。
“好像……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萧景睿点了点头。
“当时我缠着林殊哥哥给我也雕一个。”言豫津回忆着。
“嗯。”萧景睿点了点头。
“我记得我曾问过林殊哥哥,为什么这个小人长得那么像他自己?他说每个人最熟悉的人就是自己,所以雕刻出来的小人多多少少会与自己的相貌有些相似。”言豫津边想边说着。
“你是说苏兄雕刻的小人不像他自己吗?”萧景睿问。
言豫津摇了摇头:“不但不像他自己,还……像极了另一个人……”
“像谁?”萧景睿问。
“一位……故人。”言豫津犹豫着。
“故人?”萧景睿已经是一头雾水了:“哪位故人?”
言豫津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你倒是说话呀,像哪位故人啊?”萧景睿有些着急。
“哎呀,算了算了,不想了,许是我多心了。”言豫津脑子一片混乱,索性不去想了。
见言豫津不愿意说,萧景睿便不再追问了,他的脑子里倒是闪过了一句话。
“豫津,你说今天蔺公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萧景睿开了口。
“哪句?”
“他说他尽他的力,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苏兄自己的造化了。”萧景睿疑惑的看着言豫津:“你说他这句是什么意思?”
“苏兄近来身子是不大好,可是还不至于就……就没了吧?”言豫津皱了皱眉:“哎呀,呸呸呸,太不吉利了!苏兄吉人自有天相,又有蔺公子在一旁,定没事的!”
“但愿是我多虑了……”
两人相对无言,各有心事,说了会话后便散去了。
言豫津房间
心事重重的言豫津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就像是一团乱麻,总是找不到能理清脉络的那根线头。言豫津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木雕小人的面容一次次的从眼前飘过,如果是在金陵就好了。当年林殊哥哥给自己雕的木雕就珍藏在自己的百宝箱里,起码可以拿出来对比对比。可是现在远在北境,能有的就只剩下记忆了。按说十几年过去了,故去的人怕是早就投胎转世了,又怎么可能……言豫津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疯狂了。可是,那个面容像极了那个人,那个当年金陵城里最明亮的少年。
他仔细回想着认识梅长苏以来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寻出什么来。
那年,梅长苏倚在桌边看书,出言提醒庭生习字时把腰挺直的话就曾让自己觉得这架势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难道熟悉金陵的人和事,就好像曾在这里生活过一般。
他对自己和景睿,就好似爱护幼弟一样。
他扶持靖王上位,力劝父亲及时收手救了言氏一族。
自己曾问过父亲,苏兄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告诉自己,梅长苏说:“侯爷不忘宸妃是为情,不忘林帅是为义……”他为什么如此在意父亲的这份情义?
纷杂的头绪骤然在眼前清晰起来。
春猎时,站身边的他曾问过自己:“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参加围猎的时候,是谁教的你规矩?”问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他想知道答案?还是……他根本就是答案?
抽丝剥茧,豁然开朗!
言豫津猛的站起身。
他,真的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