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天很早就离开了时代广场,但是回到家中也等到了九点半左右的时间。他坐在小区的石凳之上,因为冬天夜晚的缘故,周围一片灯火阑珊,冷冷清清。
脑袋里一直回放着杨昕薇当时一直失了魂的模样,原本一个性格开朗的人,自从他说了那些话,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后的谈话都显得心不在焉,临走时候的道别也是力不从心的样子。
我琢磨了半天,估计还是因为他说出了安阳的存在,才会有了之后她的异样。说实话,他现在还真有一点后悔应不应该把那些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说地更远一点,如果不是安阳和杜撰要来自己家,他压根也不会有想法去见她。
并且如果知道会是那样的结局,那些话他是一定不会说出来的!他现在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了,曾经那张嘻嘻哈哈的脸再也笑不起来了!
他现在特别地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有时候我们不禁会想到:
难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真正在乎到周围的人的感受嘛?
或者曾经他自己那么多的自信,那么的桀骜不驯与玩世不恭,都建立在无忧无虑的富贵生活上面吗?当这一切突然消失的时候,是不是自己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
……
当他目送着杜撰和安阳的离开,才身影孤单地上了楼。打开了门,室内一切都看起来很平静。即使湘雨这个小精灵鬼都安静下来了,他走近了才发现她在沙发上面睡着了,身上搭着毛毯,修长的睫毛下是一张可爱的脸,这小丫头睡地倒是格外的安详。
他走进厨房的时候,发现他母亲刚刚才把碗清洗完毕。玻璃上面还凝聚着热水散发出来的热气,模模糊糊的,蒙着一层白雾。他问道:“这晚饭吃了这么久?”
“你这真是个怪人,他们前脚刚走,你就回来了!”刘钰萍正脱下围巾,一个高高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前:“晚上炖了点汤锅,七点才做饭,他们吃的也晚,所以现在才收拾完!”
李晴天脚步挪动了几下,继续问道:“我没在,你们今晚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不过看起来你爸和那个杜撰聊得挺来的,对于公司管理这块吃完了饭都讨论了很久。”刘钰萍擦着手中的水,一双以前保养的挺好的手经过热水泡过之后,红彤彤的,接着反问起了自己的儿子:“也真是的,不管外面有多么重要的事情,你这朋友来了,你又不在,挺不好的!”
李晴天也不理会这些,********想问着自己心中的疑问:“他们今晚怎么样?”
母亲刘玉萍蹙着眉头:“什么怎么样?”
他也不知道怎么问,想了想才说道:“就是我没在,提到我什么没有?”
母亲道:“我给他们说你有事情出去了,他们就没有再问了!”
李晴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过了几秒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约约又多了几分失落感。他接着问道:“那你们这几个小时不可能一直都在吃饭吧,我爸和杜撰在说话,那安阳在干什么?”
母亲道:“她一直和湘雨在房间里,可能是在画画吧!”
李晴天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刘玉萍继续道:“吃完饭后,安阳那姑娘还一直帮我收拾,你说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你就没有好好把握住呢?”
他一听这话就急了,脸色僵硬起来,嚷嚷着:“烦不烦,我都说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她已经是杜撰的女朋友了!”
……
其实,他问了这么多,还是没有问到点子上面去,他就只想问:他们谈起过他们现在三人之间的关系和现状没有?
……
临近新年的气息越来越近。
杜撰被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今年要回老家过年吗?
这已经是他在成都第三个年头没有回家过年了,曾经没在家的除夕夜他都是一个人度过,开着电视放着新年晚会,一张桌子,几瓶酒,几道菜,当然不能少了从小就和他老爸一起喝酒吃过的花生米,简简单单的,年就这样过去了!
李晴天知道他的情况,曾经邀请他去过自己家里过年,很显然杜撰是不会去的,一是不想打扰别人一家人过年团聚的气氛,毕竟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外人;二是他真的只想和自己的父亲一起过年,如果自己的母亲还在,那就完美了!
但是每每想起自己父亲和那个狠毒的女人组成的家庭,心中就是一阵无名火,他不属于那个家,只有他父亲才是他唯一的家人。
最终,在现实的面前他还是妥协了。尽然自己父亲有了自己新的家庭,何必去打扰他,自己这样做倒还是最好的选择。他还是往他父亲的账户里打了一大笔钱,管他是不是会交给那个女人,终究心里会好过一些。自己的亲生父亲,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这些年,他吃过的苦,忍受的委屈,没有人能够理解!就算是上次安阳无形之中对他的伤害,他还是忍下去了!
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安阳!一个让他奋不顾身的女人,一个让他默默爱了五年多的女人。准确的说,也是他活了二十四年以来,真正爱过的一个女人。
之前,从未有过什么人改变过他自己,包括他的父亲也没能做到,但就是这女人的出现,原本一切的不可能在冥冥之中土崩瓦解。
就算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脑袋中会时时刻刻浮现安阳那日说过的话,为了他选择了和自己在一起。
终究在她的心中,他的地位无懈可击,没有人可以撼动,想到这里他很痛苦,五年来的思念与憧憬,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机遇,到头来还是更加痛苦罢了。
就像是他说过的那样:这乞讨的爱情,他不需要。
命运真是捉弄人,最后这乞讨的爱情,他还是接受了。
不为别的,他的心里只有她,就算是明知前方是个火坑,他还是会选择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二十四岁,多么活力,多么宝贵的年华,正是一个热血青年拼搏奋斗的年龄,然而在他的心中却被一个女人占领了。回忆起之前毕业找工作的那段时间,那些迷茫与无奈,不说看破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却是明白了生活的另一个定义:事业的重要性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好比鱼和水的关系,至关重要,密不可分。但是在他的心中,事业在她的面前却又显得分外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