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微微侧身,散发垂落,两眼含泪,一阵剧咳之后,她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继续道:“交待……娘娘乐(yue第三声),太子兴;娘娘恼,太子败。”
“那女子是何人?”
她松了手,摇了摇头:“最后交代,若太子有性命之忧可携此物换命。”
“馨儿?”
“馨儿能为您做的只有这些了……”说完闭上眼滑落一行泪。她累了,这一生爱的太累。她倾慕秦王,却阴差阳错地嫁与太子,可谁知那份情终究是错付了,他对她除了利用便是欺瞒,到头来害了自己亦害了她的夫君,可这一层她如何说?如何赎罪?
“馨儿?馨儿,馨儿……”
并无应答,许是睡了。她的手冰冰凉,脸色更加的苍白,今日的她太过反常,白日里不过是辩论了两句,就算病了也不至于如此严重,这又是拿物件又是自责的,到像是交代身后事一般。
“殿下,药熬好了,您要不要先去用膳?”德安端了药碗立于一侧。
“馨儿?馨儿?”他又低声唤了两声,还是无应答。
“翠儿!”
“奴婢在。”
“好好伺候夫人,待她醒了着人来报。”
太子手握着毫无体温的玉,凝神走出陇翠苑,好一个千机阁!今夜注定无眠。
此时,容娘已被安顿在后苑休息,忽听得门外有动静。
“谁?”
“姑娘。”周磊蒙面从帐后走出:“好福气。”
“恩公?”她心下诧异,还是向前行礼:“容娘拜见恩公。”
“姑娘不必多礼。”
“恩公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姑娘不必紧张,你我之间的早已互不相欠。只是提醒姑娘,良辰美景易逝,人生得意须尽欢。”
此话一出,容娘眉头紧锁,仔细回味不解其意。
“恩公,此话何意?”
“太子殿下不再是以往风光的太子殿下,姑娘可得想好后路才是。”
“容娘生是太子殿下的人,死……”
“唉(ai第二声)!姑娘大可不必在我面前立誓,有道是爱一个人随他去死容易,让他活着却难,就看你愿不愿为他铤而走险了。”
她自知太子深陷囹圄,府里上下早就议论纷纷,都指着太子妃化解危机,可从今晚的状况看来太子殿下的处境比外头传的更糟。“恩公有何办法替太子解围?”
“办法总是有的,只是……”
“容娘为太子,命都可以不要,只要恩公有办法,容娘定会依计行事!”
“哪怕下毒害人?侍奉他人?”
她一愣,下毒害人?害谁?侍奉他人?又是谁?是啊,凭她一介落难女流之辈,除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何能耐去帮太子?再者,此人又为何一无所求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自己?
“恩公,为何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又为何交待容娘不可与他人提起?”
“既然姑娘信不过在下,那就算了,告辞!”
“恩公留步!容娘愿闻其详!”
她停住,嘴角微翘,女人啊!再怎么思路清晰都逃不过一个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