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失神地出了陇翠苑内卧,一眼便瞧见太子携着那日跌倒的舞女立在外室。
“儿臣给母后请安。”太子移步上前。
“来人!”她扶着王公公的手抓得分外地紧了些。
“奴才在。”
“把那个小贱人拖出去,仗打一百!”
“母后!”
“怎么?太子心疼了?你可知馨儿怀了你的骨肉?你不去心疼自己的夫人就罢了,你对那腹中的孩儿难不成也无动于衷?”
“孩儿自打当上的太子,心怀天下,唯独对自己枕边人冷血。自打儿臣当上太子,母后便开始不分青红皂白,认定我是有错的!母后何不先看看这个!”说完“刷”地撕下容娘的裤脚,露出一大块淤青。
“你!你……”
太子依旧不依不饶地质问起来:“母后可知此女子的伤从何而来?母后不知。母后可知昨日的舞曲是由谁编排?母后肯定不知。母后可知馨儿曾告知儿臣您日日在宫里欣赏琵琶舞曲!母后!是您害了馨儿!是您要害儿臣!你看看如今我这太子府成了什么模样!!”
她吃惊地看着他,陌生,愧疚,惊讶,疑惑,生气,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太子说的对又不对,是又不是。终究还是策立太子太早的缘故,历来多少帝王之家为了这个位置斗的头破血流,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还是免不了种种事端。
“回宫。”无力地吐出两个字,一群人簇拥离去。
太医开了药方,翠儿便领了人去煎熬。
“殿下,何处用膳?”德安小声请示。
“都下去吧!给容娘单独安排一间住处。”
天色暗下,屋内的烛火摇曳,透着一丝凄凉。太子步入内室,太子妃安静地躺在那,他们从小混在一起,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曾几何时,他们亦曾相处无间,婚后,虽说不上恩爱甜蜜却也相敬如宾。
他坐于塌前,孩子,他们居然有了孩子。应该是三月前朝中弹劾宰相,他甚觉苦闷,多饮了几杯,破了他们的君子协议。
“殿下……”
“醒了?”
“恩。”
“来人!”
“别……”她无力地拉着他的袖角“殿下……”
“恩?”
“殿下莫怪母后,母后只是牵挂太深……太子乃……”
“你怀有身孕,不宜忧思。”
“是馨儿无福。殿下,可曾后悔?”
“天意如此,只是你可心甘情愿?”
“馨儿知道,馨儿的夫君顶天立地,是馨儿无能,不能好好辅佐。”
“睡吧,来日方长。”他听着她一直含泪自责,不觉开始厌烦,是的,自打成婚后,这样的自责越来越多。
“殿下莫走,馨儿怕今日不说就无机会了……”她见他起身,急出泪来,挣扎坐起。
他不得不坐回去,扶她躺下,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
“馨儿曾无意救一女子性命,她将此物馈赠于我,并交待……咳咳咳咳咳咳……”
“千机阁?”那明晃晃地玉佩一侧隐约显露一个千字,想不到这个从不涉足朝政的千机阁早已渗入他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