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摘星被念生拉着一路猛跑了半条街,此时来到了一座拱桥,两人一上拱桥便看见前方又是一队官兵包了过来。
两人停在了桥头,司徒摘星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转身一看,李风带着瑾儿单手执刀跟在身后,从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可以看出此时的李风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前后官兵已然冲到桥下,四人前后受袭,被逼到桥头绝路。
李风将瑾儿放下,自己站在最前面,那一把染血之刀横在胸前,倒是让前排的官兵人人自危。念生则左右各紧握着司徒摘星和瑾儿的手,一脸紧张却丝毫没有恐惧之意,反而有些愤怒。
众官兵越靠越近,前排的几个小兵不敢冒然上前送死,双手死死的握着朴刀严正以待。
前后飞出两名武力不错的小将领,同时围攻李风而来。李风方才一路上都没有动用玄力,到了这会儿生死关头哪还能有所保留,玄功聚在刀尖,顿时肩上的旧伤印出了丝丝血迹。
正欲杀出一条血路之时,突然听的桥下一声大喝:“李风,我来助你!”
一人踏水飞身上了桥头,四人一看,来者乃是成风,成风刚到桥头,左右提起司徒摘星和念生便往另一方桥下直飞而去,同时喝道:“分开跑!”
李风听见成风叫唤,当下心领神会,不再迟疑,带着瑾儿往前方桥下掠去,刀锋偏转迎上左路袭来的那位小将领,一刀对上,顿时连刀带人将那小将领劈成两半。
成风提着两人在水面连跃三下,身形已经飞出十几丈远,而这边李风只需顾着女儿,顿时压力骤减,虽妄动玄功导致肩上伤口再次崩裂,血流如注,但此刻如杀神附体,硬是单刀杀出一条血路,往前奔去。
念生耳边忽忽风声不绝,眼睛也眯成一条线,只看见自己被成风提着在破屋砾瓦之间飞渡而过,飞过了土墙头,又没入了郊外树林,奔跑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此时成风带着两人已经入了郊外山林深处,这半天下来把成风累的半死,这会儿见暂时这些官兵是追不上来了,于是停了下来暂时休息。
天气虽已渐入夏季,但到了夜晚并不是很热,此时念生坐在林中山溪边一块溪石旁,旁边是司徒摘星,那成风则站在不远处的溪水边取水。
取过水来,成风递给了司徒摘星,又看了看念生,这小娃也在看着自己,待司徒摘星喝了几口,成风又将水壶递给了念生。
念生接过水壶,问道:“我爷爷是不是被抓走了?”
成风摇了摇头,想起白日里去小镇上查探情况,只见各处都贴满了司徒摘星的缉捕令,还说逃犯一共五人,除了司徒摘星外,还有二中年人和两个小娃,成风便知不妙,不过好在成风容貌已毁,又是独自一人,并没人识得他。去了小镇中的一家酒家,只听得众人都在议论最近发生的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镇南王屯兵江都,要和洛水城开战,各路诸侯纷纷举旗,天下恐将大乱。
第二件便是道玄门隐世13年的酒仙一剑将沈家的黑龙大船劈成两半,整船的黑旗军全部丧命,镇南王第十六位孙子沈傲天当场身死,沈家老祖宗人称“刀皇”沈远山亲赴暖阳城,时下暖阳城的本地帮派和商贾世家纷纷遭查,人人自危,已经是大乱了。
成风听到沈远山已来暖阳城,便知曲老暂时是不会来了。于是折返回头,便遇上了正逃命的四人。
成风回答道:“眼下师伯正拖住沈家追兵,暂时是不会来和我们会和了,南江十六郡恐怕已经处处都是通缉榜文,我们也不能再呆在这了,必须北上。”
司徒摘星叹气道:“是我害了曲老前辈和你们。”
一时默然,三人都没想到这短短几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在成风的建议下,三人避开了城镇而改山中小道往北,一路上都是成风照顾两人,到了第七日过后,成风已知曲老的七毒催鬼乃是唬他的手段,本想扔下两人一走了知,但想到念生好歹也算自己的师侄,还是定了主意保护两人离开镇南王势力范围再走。
三人沿山北上,渴了喝山涧溪水,饿了捕兽摘野果,白日里赶路,晚上露天而睡,这样一连走了一月有余,终于来了北江边。
北江江面宽阔,江水浩浩荡荡,东入东海,这会儿天气渐热,江面上丝丝凉风吹来,让三人身心都一阵舒畅。
此时的三人都褛衣乱发,状若野人。三人沿江往东而行,又走了一天来到一处小城码头,三人上了一艘大轮,离开南王境地。
大轮是一艘专门载客渡江的商业大轮,船上的几位帮派人士初见三人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野人,直直的便要驱赶他们,成风拿出一小块金锭塞在领头的手中,那领头的顿时傻了眼,立马改了一副笑脸将三人迎上船去。
三人各自洗漱打扮一番,念生在房内将身上那件臭不可闻的衣服脱下,又将贴身衣袍脱掉,正欲洗澡,只听见“啪嗒”一声响,一卷薄薄地书卷掉了出来,念生赶紧着捡起翻开,这书卷里一片空白,心中一时非常奇怪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又是从哪来的。
洗完了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束好头发,顿时从一个小叫花子变成了一个俊俏小子。他看了看那本空白书卷,又顺手塞进了怀中。
船西行三日,来到了一处码头停靠,三人下了船,成风才舒了一口气道:“终于算是离开了南境。”
司徒摘星和念生眺目南望,太阳高照,江水滚滚,波涛碧璘,何其壮哉。
“爷爷,我会为你报仇的。”
“镇南王府,终有一天,我要用沈家人心头之血来祭拜我爷爷!”
念生心中默念,转过身去,仇恨的种子深埋进幼小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