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钧并没有什么睡意,端坐在花海前,一边等着天明,一边慢慢调息着体内的气息。
帝都的早晨在地平线的发出的一道光芒之后,如同一个沉睡的孩童,睁开那天真浪漫的双眼一般慢慢的给着这个世间带来少许的希望。单钧心底的希望也如同这太阳缓缓升起,单钧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多年的相守使得单钧早早的便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单钧心底紧紧的是简单的一句: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单钧微微转身,脸上淡淡的笑着。
流流此刻就站在单钧的身后,流流天微微亮时便醒了过来,这是流流的起床习惯,即便身体有些不适,流流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脑中满是自家少爷的情况,看到单钧没事时,在花海前平静的模样,打心底还是很开心的,对着单钧也是一笑。
二人就这么相视着,倒是单钧先受不了流流看着自己微笑的模样,虽然心里高兴,但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全然不像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不由的耸看耸肩,说道:“流流,你来救我,我很高兴,可是当初我便说过,即便是我要死了,你也不准来救我。”
流流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地下了头,嘴上楠楠的说道:“少爷,可我还是忍不住,你去宫中比武,又去忘川湖边厮杀,少爷,你也得在意流流的感受。”
单钧没有回答,眼神紧紧的审视流流一张有些不知所措的脸,而太阳此刻已经升起,黑夜便彻底的散去,只留下角落间的阴暗,时刻提着着人们黑夜从未真正散去。
单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拍了拍流流的肩头,眼中有一些哀伤,声音轻如蚊叮般说道:“流流,悟道握住你时,你可痛了吧。”
流流抬起了头,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单钧的双眼,眼中荡起淡淡的微波,但很快就平静了,似乎根本不想回忆起,嘴边淡淡的“嗯”了一声。
“嗯,就对了,痛,也就对了。”单钧认真的回应道。
想着昨夜流流嘴角溢出的血,单钧的心中一阵疼痛,思绪了片刻,继续说道:“流流,很多时候,你是我的希望,我们从小在一起,饿过,痛过,你是我唯一的那个流流,当看到你受伤时,我仿佛深陷黑暗,脑中什么念头也没有了,心中有一大块的地方塌陷了,所以流流,你不能再有下一次了,不然,我会疯的。”
流流突然间笑了一下,看着单钧身上的衣裳,有看着自己的衣裳,呆呆的说道:“少爷,该梳洗梳洗了。”
单钧看着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着实不能算作衣服了,整件衣裳被撕的七零八落,沾满着血,头发也乱糟糟的,脸色也惨白着,就像一个刚从棺材中爬出的恶鬼一般,有些不像样。
单钧浅笑了一声,说道:“是该洗洗了。”
流流听闻,并缓缓的走进屋内开始准备起来了。
单钧看着流流的背影,知道流流其实不想回答刚才那个问题,即便是回答了,又怎么会是真正的答案,单钧不由的握紧了拳头,眼神中起了少许的怒火,果然,自己还是太弱了,但命师的力量怎么会是一朝一夕便能所激发出来的,而且自己并不是命师。
二人的洗漱花了一些时间,也是泡温水太舒服的缘故,单钧一时忘了时间的观念。
一阵洗漱完毕后,单钧穿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显的精神了许多,虽然脸色依旧是苍白的。
相比之下,流流面色就好多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经历了一副劫难的模样,但流流的心底始终还是有一些话的,犹豫了好久,流流才向单钧开口问道:“少爷,流流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单钧轻轻的“嗯?”了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想到了那颗该死的测命珠,缓缓的说道:“流流,从来就没有问题,我想,终究还是我的问题。”
“少爷没有问题。”流流直呼道。
单钧哈哈的笑了两声,安慰了流流两句,便准备出门一趟,外面的情形对于单钧来说着实还是十分紧要的。
流流点了点头,并没有跟单钧一起前去,流流心中还有一件事,并且迫在眉睫。
单钧把双手放在背后,微微挪动着身子,一摇一晃的便走开了,间单钧走远后,流流小心翼翼的从腰间拿出一块璞玉,那是辰仁赠给流流的,这块璞玉朴素的很,但却有一种淡淡的暖意,流流闭上了眼,手中的璞玉发出淡淡的白芒,没等流流开始走着,辰仁便带着微微清香出现在了流流的身旁,嘴上柔和的说道:“流流,你应该有事要问吧。”
流流轻轻的“啊”了一声,便睁开了大眼,看着辰仁始终温和的模样,心中仅有的一点点的怒气也很快消散了,嘴中低念了一声“大哥哥。”
流流眉头轻轻一皱,伸出了手来,而手上握着的则是单钧那个淡蓝色的药瓶,流流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小脸蛋涨的通红,声音有些急速的说道:“大哥哥,这瓶中装的可是毒药,而且还是天下最毒的药之一,医书中名曰“魄灭。”
那淡蓝色药瓶中的药丸完完整整的被保存了下来,并没有随流流对单钧说的那般,化在了水中,实则藏在了流流的身上。
辰仁缓缓拿起流流手中的小药瓶,轻轻的看着,嘴上轻轻的笑着,缓缓的说道:“流流,学的不错,正是“魄灭”,传言吃一颗便会承受着常人无法沉重的疼痛之感,在身体机能和精神奔溃的双重压迫下,致人于死地,但对小师弟来说并不是。”
“毒药,终归是毒药。”
“流流,你错了,是药三分毒,倘若药有用,为何他人不天天用药,反而只是要病重之时用药。流流,你说的没错,“魄灭”是世间最毒的药之一,但仍还是药,对于小师弟的身体来说,想要快速治愈身上的上,只有靠这药,先行破坏体内,然后再依靠小师弟体内的力量进行重生,这其实是大哥哥留给小师弟的一种保命手段,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用上了。”辰仁说完,便把药瓶重新递回到了流流的手中。
流流看着手中的药瓶,细细思考着,医术之路对于流流来说还有些漫长,想到此处,流流手中的药瓶便握的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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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后的皇宫中一片寂静,众官员都默默的低着头,只有暗知陛下心思的少数大臣们,知道皇帝陛下此刻的决定绝非是一朝一夕所想出来的,而是经过了万般的考虑,皇帝陛下亲自宣布,即日起,改年号为“霸年”,而今年,便是霸一年。
这一道死令,从宫中传出,以帝都为中心,开始飞快的向周围的地区所传播着,更为重要是,这表明了陛下一统天下的决心。
满朝官员有的为此喜,有的为此辈,却没有人为此游说陛下,因为陛下,下定的决心,从来没有人能改变。
当朝的太子和二皇子也都在早朝上,二人显然被这个消息给震慑到了,萧正航心中暗暗摸索这这世间风云日后的走向。
萧庆也被震惊到了,但对萧庆来说,眼下更为紧要的是南江之事,金色的卷轴萧庆没有打开,但金龙卷轴代表的是帝国最高的机密,比这什么年号可要紧张的多,而陪行之人是单钧,对于萧庆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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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钧此刻懒洋洋的走出太学的大门,想去趟街边买点茶水点心,解解渴,充充饥,确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银两,不由的开始犯愁起来。万变无奈之下,只得向太学外院负责的官员讨了些银两,才正式慢慢的出门。
外院大人也有些纳闷,身为命师的单钧,皇帝陛下的宠儿,竟然没钱花。
单钧自然是不知道帝都的风云变化,随着神宗的败北,一切理所应当的平静了,但是内在的暗潮实则汹涌。
单钧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缓缓的跺着步子,来到的大街上,来到从早到晚繁华的帝都商铺之间,做着普通百姓做的事,要了一碗粗茶,买了一碗粗面,安然自得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