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内院的深处的一地,有着一区大的树根,宛如一只只苍劲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周围的地面,泥土犹如一个个狡猾的孩童,牢牢的被大手揣握其中,树干确不见的踪影,更没有树叶,只有一区大的树桩,而树桩之上有一木房。
吴文博静静的站在木屋的外面,这扇门当年只有两个人进得去,现在的话,只有一个人进得去,而那个人确再也不敢进去了,抱着各自的执念,木屋的主人却一直住在这里,她也不等待谁,只是想住在这里。
吴文博清楚的知道里面住着一个女子,一个当世最强的女子,而他没有资格进入其中,所以只能在屋外站着。
内院的风依旧温柔吹拂过吴文博那张老气的脸,倘若有人路过,定会感叹怎么会有个老头站在其中久久不离去,任由这般苍老的身体接受时间的洗礼。
吴文博眼中很是坚定,口中说道:“音。”这是他每隔十分钟说的一句话,而现在的他已经说了第十遍了。
屋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是女子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发出的声响,那是一盏晶莹透亮的杯子,女子冷冷的看着地面上的一块块碎块,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动作,身体整个懒样的躺在一把长椅上,女子有着一双带着魔力的眼睛,是一种勾人的魔力。
女子自然而然听到的屋外吴文博的话,微微的闭上了眼,似乎想要收起那份夺人心魄的魔力,而地上杯子的残片微微震动了起来,每一块开始互相拼接了起来,这个过程没有一丝的声响,直至虽有的碎片完完全全的合了起来,重新落在了女子的手上,这一切才停止了。
女子睁开眼,看着这重新完美无瑕的杯子,犹如新生,她给予了一件死物新生,但无法给予已死之人完整的灵魂。面对着吴文博仿佛重复的那一个字,女子心里清楚,便轻轻隔着空间的在吴文博的眼中虚幻的写上了两个字,“不知”。
吴文博对于眼前的二字从一开始的惊喜到后来的茫然,而这两个字也突然消失了,就像一道炊烟在冉冉上升的过程中被风轻轻的一吹便无形了。
吴文博得到了他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对于屋中的那个女子,吴文博清楚的很,她很多年没有出来过了,多的就像额头上的皱纹,密密麻麻的掐在每一寸肌肤中,再也数不清楚了。
吴文博退了,在他的身后飘来了一阵清香。
吴文博浑身一震,满眼流入出了高兴的神情,因为回答问题的人来了。
辰仁带着淡淡的香气出现在了吴文博的面前,对于眼前的这个老人辰仁抱以尊敬的态度,对于那个时候所有活下来的人来说,都应该报以尊敬的态度。
辰仁说道:“吴老,很久不见了。”
吴文博有些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微微摇曳着,一张老脸上也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对于眼前一个世间的妖才,跳跃第二阶段直接破命的怪才来说,得到其的尊敬代表着自己一身老骨头好是有些用的。
“吴老,你从远方来,应该多多休息。”
“不用了,人虽老了,但身子骨还没有那么的娇气,辰仁,我只想说的是,单钧虽已成为命师,但很多事情确发生了不可逆的转变,辰仁,我想知道的是,单钧究竟到了哪一步。”
辰仁的脸上流入出了淡淡的笑容,语气十分谦和的说道:“小师弟走到哪一步谁也不知道,路终觉是他选的,遇到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也终觉是他来决定的。”
“我虽然老了,可眼睛还不瞎,单钧走的这条路让我想起了之前的疯子,虽然截然不同性格的两个人,但骨子只的那股蛮劲确是一样的。”
辰仁认真的看了吴文博一眼,那是不是一种寻常的认真,是一种仿佛将人融化的认真敢。吴文博缓缓摇了摇头,用一张老脸回应着辰仁,说的是,境界虽低,但人生的阅历还是有的。
辰仁以一种破命境特有的能力想迷惑一下吴文博的心智,但使用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的效果,便放弃了,但眼角处了那一抹柔意确无法消除,那是本来具有的东西。
辰仁说道:“吴老,我并不是很清楚,准确的来说,我不知道。”
吴文博的双眼微微一眯,一股淡淡的怒意在眼中缓缓的形成,犹如微微发亮的火苗此刻正搜寻着一切可以燃烧殆尽的东西。
吴文博语气压沉了,口中苍劲有力的吐出了三个字“你知道。”
那三个字深深的震在了辰仁的心中,但辰仁没有一点点的惊慌,这是破命的不乱,也是辰仁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慌乱的人。
辰仁思考了片刻,嘴里说了一个“他”字以后,没有再说什么,辰仁选择了沉默,微笑面对的吴文博。
微笑有时可以解决很多麻烦,至少吴文博看起来不那么生气了,老气横生的脸上微微的一扭,随后叹出了一口气,带着沧桑和遗憾说道:“我不知道单钧发力时浑身为何不发红,但他体内血液的流动加快了,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段掩藏了单钧那和疯子一样的状况,但神宗的人来了,这就说明,他们渐渐的感觉到了威胁,从这个角度来说,单钧注定要不平静。”
辰仁轻轻缕了一下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黑发,一根根,仔仔细细的重新理了清楚,随后缓缓的说道:“小师弟,选的路谁也不能阻止,神宗来了,确走不了,这是陛下的态度也是我们的态度。”
吴文博整个人震动了一下,眼角不知为何有些湿润了,淡淡的说了声:“为什么。”
“当年的我们没有保护住二师父,这一次,我们要护住小师弟,不为了其他什么原因,也不是为了什么天下的苍生,单单只是因为单钧是我们的小师弟。”
吴文博,淡淡的一笑,当年很多事情都没有了,现在开始,仿佛当年的所有投影慢慢开始聚到了单钧的身上,一道道身影开始浮现在吴文博的眼前,还有那个没有黑纸,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浮屠。
吴文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只有他这种年龄的人知道一声叹息中包含着无穷的深意,吴文博心中还有一个问题,内心的驱使终觉还是使得他问了出来,“单钧成魔了吗?”
辰仁一笑,说道:“成魔?魔这种东西其实并没有好坏之分,正如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心中住着魔远远比表面魔来的恐怖,至于小师弟,很遗憾,他并没有成魔,但是,也快了。成魔不好吗。”
单钧来到帝都的时候是春天,春天带来万物的生机,连那巨大的树桩旁都隐隐长出了淡淡的绿芽。
对于人来说,本就是有无限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