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梨心中明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第二种方案比第一种危险的多。可是,选择第一种就意味着放弃表姐和叶阳,毕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真的各派来攻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到时候可没人会顾念那些被关押被奴役的人的死活。
白若梨心中的纠结,宸月当然明白,所以他问了,不管她做怎样的决定,他都会陪她。
他若是不问,白若梨还可以装傻充愣选择都救,但他问了,她却不忍心了。这样相信自己的一个人,她不想他受哪怕一点点的伤。
终于,她做出了决定。正是这个决定,如附骨之蛆,在往后的无尽岁月里一直折磨着她。
她说,“选择第一种吧。”后半句她没有说,因为她要说的是,我不想你和阿夜有事。
很多时候,看一个人的真心,要听他没说的话,而不是说出口的话。
她的弦外之音,宸月自然听的明白,笑着说道,“那好,你把地图画好,我们再计划一下。”
白若梨点了点头,磨墨展纸,一边画一边指给宸月看。
黝黑的密室,供着香案,幽幽火光映衬下能隐约看到一块块薄薄的命简。
地上有一蒲团,上面盘膝坐着一模糊的黑影,正低头看着什么。
“吱嘎”一声,密室的门被推开,泻进一地的白月光。
从一片白月光中走出一人,一身银色长裙迤逦而来,那是名极美艳的女子。
她一步步行来,沐浴着月光,就好像融入了月光,月光如水,她仿如神仙妃子,美的动人心魄。
女子的腰极细,当真应了那句纤腰楚楚。
女子的容貌极美,堪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女子的身段极苗条,绝对算得上是婀娜多姿、步步生莲。
她缓缓开口,声音自带魅惑,“明明是你找人家,偏生让人家过来。说实话,叶开山,你这个地方人家真是不喜欢啊,阴森森的,怪恐怖的。”
“素素,你够了!”黑影现出身形来,是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带着点无奈,但更多的却是痛心。
“人家怎么了?明明人家才是蛇,你却偏偏说黑暗让你能够安心。怎么,还不让说了不成?”素素娇笑,媚态横生。
“素素,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喜欢宝物,我便将藏宝阁的钥匙给了你;你想要权势,我便将山主之位让给了你;你不喜欢秋心,我便没有娶她,只将她带在身边做个徒弟。我事事依了你,为何你还容不下她?”叶开山将手中的东西扔到素素脚下,脸上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素素低头去看,不由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这个小贱人她终于死了!”
原来,竟是一块碎成几段的命简,上面隐约能辨认“秋心”二字。
“素素,她没和你争抢过什么,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没和我争抢过?叶开山,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两个是真的不要脸皮了不成?你两个,一个为老不尊,几百岁的人了,要娶人家十几岁的少女;一个不知廉耻,勾搭自己的师父,想要取代有救命之恩的师母,当真是绝配啊!”
“素素,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与旁人无关。我们两个怎样是我们两个的事,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事?你是我的丈夫,她是我救回来的,怎么会不关我的事?你一口一个你们,难道我就不会心疼?早知道你们两个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更不该救她。”
“你还在恨她?素素,我说过,一切都是我的错,她还小,还不懂事,你不要怪罪于她,有什么冲我来!”
“叶!开!山!你欺人太甚!明明是你们负了我,却说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们。你总是说我容不下她,可是你们又何曾容得下我?”
“秋心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最爱的女人?这话你同秋心那小贱人说过,同我说过,同你亡妻说过,同那些与你有瓜葛的女人都说过。”
“素素,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辜负了你的感情。时至今日,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娶了你。”
“当初?叶开山,今时今日,你还有脸同我谈当初?”
“素素,你是个好女人,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而我,不是能给你幸福的那个人。”
“能不能给我幸福都是你说了算,那我呢,我的想法就这么的不重要吗?叶开山,别说的那么好听,你无非就是想要让我离开罢了。”
“离开我不好吗?你可以找一个真正让你开心幸福的人。我们不要再相互折磨彼此了,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可是我并不愿意!我宁愿就这么互相折磨着,你恨我也好过忘记我。”
“素素,你害死了秋心,还不愿意让我给她个名分吗?”
“叶开山,她死了,你难过,我虽不高兴却也能理解,但你为什么要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我是巴不得她早死,但我既答应了你留她一命,自然是不会亲自动手的。你当我佘素素是什么人?答应别人的事还会反悔,你当我是你吗?”
“素素,除了你,我想不出别人。秋心天真单纯、与世无争、从不愿与人结怨,想要她死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而已。人死为大,当着她的命简,你难道还要继续骗我吗?”
“随你怎么说怎么想。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就是我的丈夫,我千里迢迢嫁过来心心念念的丈夫啊!天真单纯?与世无争?从不愿与人结怨?我未嫁给你时也是这般模样。可是你呢?叶开山,你做了什么?你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当初我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