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一弯上弦月挂在柳树梢头。微风拂过,月影浮动,花香醉人。
和傅九云分开,白若梨无心赏花,一路回了住处。
推开门,正好见到宸月面无表情地拧断一名妙龄女子的纤细脖颈。
那是名妖娆妩媚的女子,半褪衣衫,能看见大片雪白的肌肤。她身上的薄纱轻衫本就若隐若现,露出的的红色肚兜更是性感的不得了,这是个真正的人间尤物。突然被杀,她的眼睛睁的很大,里面还残存着惊恐。
宸月随手扔了尸体,拍了拍手,“你回来的真慢。”
“你不也才解决这女人?”白若梨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到一边处理尸体。
“你有什么收获?”
“我遇到个叫傅九云的,他法力一般,喜怒无常,不是黎山山主真正的徒弟,但很受那些子弟的欢迎,几乎人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由此可见,黎山还是有很多弟子的。”
“傅九云?”
“对。怎么,你知道他?”
“秋心之前提过。”
“秋心?秋心是谁?是你新勾搭的小娘子吗?”
“真酸!若若,你是打翻了醋坛子吗?秋心就是方才死了的那个!她无意中说,傅九云是山主的二弟子。百年前,他来的时候,正赶上山主的二弟子寻宝时死了。山主喜欢宝贝,偏偏他又每每都能寻到好宝贝,山主便破格让他做了二弟子,但什么都不教他,只让他四处寻些宝贝,又让一干人等都按师兄礼待他。”
“谁吃醋了?你与她不曾相识,凭什么她会告诉你这些?”
“是我口误,你不是打翻了醋坛子,你是掉进了醋桶。她来勾引我,我自然要从她口中套出些话来。她是老山主最宠爱的亲传弟子,知道的秘辛自然多些。”
“是我误会你了!那你都知道了什么?”
“情况比我们想的更糟糕些。”
“怎么回事?”
“黎山现在的山主是个女人,本体是条白蛇。”
“什么?叶阳不是说黎山派是他兄长创建的吗?不是他们叶家的人吗?怎么会是条母蛇?”
“山主是你表姐夫的后母。能力越强,自然权势也就越大,山主之位理应有徳者居之。”
“有德者居之?这样的门派,貌似是德行最差的人才能担当吧?你可别忘了,蛇性本淫!”
“若若,你今天很不一样。以往你虽然嘴毒了些,但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从前总说,世人有世人的活法,外人无权评价什么。若若,你要明白,为人处事一旦掺杂进个人感情,那么修仙之心必然不再纯粹,你也将失去本来的公允。”
“以前,你们一个个的都说我太过冷静理智,未免不近人情。如今,我努力改着自己淡漠的性子,你又说我失了公允。那么,宸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怎样才是对的,我到底该怎样做?”
宸月无言以对,只是看着她的目光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心疼。
白若梨见他没有接话,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失礼,连忙转移话题,“黎山一共多少弟子?弟子们修为如何?”
“黎山共有一万七千余人,其中叶氏一脉足有千余人,山主一脉也有千余妖族,老弱病残过千,孩童略多足有五千,亲传弟子上千人,记名弟子八千。我从秋心口中得知,黎山派没有真仙和金仙,散仙有五个,半仙很多有数十位。当然,秋心虽是叶老山主的亲传弟子,但知道的也不会是全部。黎山虽然不是什么大派,但底蕴还是有的。黎山派能以正派的身份存在这么多年而不被发现,不是世人愚蠢,而是他们太过厉害。”宸月有些担忧,他活的够久,却从未听谁说过黎山派有任何的行为不端,他觉得一切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很多时候,真正可怕的,不是凶狠残暴的灰狼,而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这就是所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白若梨点了点头,继续说,“我一路边走边看边隐晦询问得知,黎山有很多阵法禁忌,是山门外的十倍百倍。当然,对你我而言几乎都没有太大威胁。其中,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傅九云看守的藏宝阁,另一处连傅九云都没去过。稍后我会将地图画下来。”
宸月皱眉,“藏宝阁,对于山主来说极为重要,必定是机关重重。至于另一处,是什么地方?连傅九云都没去过,怎么会这么神秘?”
“听他说是什么圣地,叶家子孙中极优秀的都生活其中,受宠的亲传弟子也得以入内,至于他却是没有机会进入也不愿进入的。”
“若若,关于这所谓圣地,你怎么看?”
“很蹊跷。听说进去后会功力大增。令个人功力大增的宝物都很罕见,令一群人功力大增的东西我听都没听过。更奇怪的是傅九云在不屑。他在不屑什么?正常情况下,能功力大增,虽说不见得是自身努力的结果,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挤破头去争抢的。”
“他怎么说?”
“他不肯多说,只说了句事不关己就该高高挂起。”
“那他们被关押的地点呢?”
“倾城表姐同表姐夫住在圣地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傅九云提醒我在黎山不得放肆,得罪了山主会被关押在地牢里受尽折磨。我想,棠棣表哥应该就被关押在那地牢。地牢虽说的恐怖,但对你我来说不算危险。至于叶阳,所有人都说没见表姐带回什么人。表姐在这里也算有名,她的事还是有很多人关心的,应该假不了。”
“若若,你都要救吗?”
白若梨一愣,眼下倒是有两种方案,二选其一。
要么,只救花棠棣,再请各门派一同对付黎山。要么,一起救,将黎山搅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