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蓬莱岛霓裳仙子弟子灵素。”胡乱说了个白丹一寿宴上见过的别派美貌女弟子,白若梨笑得清浅,“师父说小女子尚有家事未处理,日后一切妥帖才能登岛修炼。”
那人伸手拉住她的手,笑道,“长安谷与蓬莱岛素来亲和,妹妹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师兄可好?”
白若梨并不抽手,笑道,“师兄丰姿绰约,小妹粗鄙浅陋。承蒙师兄不弃,小妹岂有不赞成之理。”
“妹妹年轻貌美,蕙质兰心,如何说是粗鄙浅陋?妹妹太过谦虚了!”那人微笑摇头,“我名月锦,妹妹可唤我月师兄。不知妹妹芳名?”
“小妹花与幽。”白若梨笑,说了另一个名字,慢慢抽出了手。
原来,白若梨的母亲,是昌州大户人家花家之女。白若梨出生于花家,花与幽这个名字正是外公在她满月时给取的。
“花与幽?好名字。不知妹妹下榻在哪间客栈?”
“小妹先行进城的,不曾投宿客栈。家中奴仆还在临城,明日才到。”
“我家宅大,不如妹妹今晚住在我家?”
“那就打扰师兄了。有劳师兄前面带路。”
“哪里,妹妹肯来,是我之幸。”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北城门,一路向北,直到一座满是月季花树的山,天已经放黑。
半山腰,一座气魄大宅,门上高挂“月府”二字。
月锦开门,一路上有小厮引路,进门又有丫鬟斟茶。
白若梨却越发心惊,这些人竟然都是花木修成的妖怪。
白若梨低头饮茶,“好茶,武夷山大红袍,师兄有心了。”
月锦点头,“妹妹好眼力。”
这时涌进来十几名作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众人各有说辞,一时间倒有些吵。
“相公,你可回来了!”“相公,她是谁?”“相公,奴家备了些酒菜,你要不要去尝尝?”“相公,奴家新学了曲子,要弹奏给你听呢!”“相公,你都一个月没来奴家房里了!”“相公,奴家想你了!”“相公,你答应送奴家海棠金步摇的,怎么送别人了?”
白若梨一一扫过,发现都是凡人,想来应是失踪少女,竟不想嫁作人妇。
月锦一一打发了,才对白若梨说,“妹妹不如留下,与我朝夕相处,与她们也可作伴?”
“师兄说笑了,难不成要小妹也像她们一样,被美色迷惑了本性却不自知,只以为爱慕师兄到了极点甘愿不顾廉耻?还是要小妹与她们共事一夫?”白若梨没动,依旧在喝茶。
“她们与妹妹,好比萤火之于月亮,不可同日而语。我愿与妹妹共同修行,妹妹很快便能修成半仙之体,到时容颜永驻,我也好与妹妹长相厮守,岂不美满?妹妹若肯留下,我愿遣散她们,只留妹妹一人。”月锦循循善诱,好像引诱小兔子的大灰狼。
白若梨闻言,起身到他面前,手臂缠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声音里尽是暧昧挑逗,“这话可是哥哥说的,不会不做数吧?哥哥若是真心喜欢人家,现在就把她们都叫来,当着人家的面把她们赶下山去,免得她们再来纠缠哥哥、惹人家不开心!”
月锦虽然声色犬马,但并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轻易答应,“这个,明日再说?”
“哥哥~”白若梨娇嗔,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眉目间尽是妖媚,“哥哥赶她们走,人家才能放心,才能和哥哥在一起嘛!哥哥不是真的喜欢人家吗?”
她把话说的这么干脆,月锦再没点反应就太不应该了。
月锦伸手抱住她,吩咐,“把她们都叫过来吧!”
等众人来了之后,月锦消了她们记忆,派手下把一群迷迷糊糊的女人送下了山。
“娘子要求的事我都做到了,那娘子答应我的事呢?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月锦低头,作势去亲她的唇。
白若梨偏头躲过,挣脱他的怀抱,微微一笑,“我有些弄不明白,看你修为也有近千年,花木修炼千年着实不易,怎么偏偏要做这种事自坏修为?六界各安其道,轻易扰乱他界,你连天谴都不怕吗?”
月锦倒不生气,也不知是真的喜欢她不与她计较,还是料定她修为不及自己翻不起什么浪,只是笑着说,“娘子在担心为夫吗?哪里有什么天谴?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月锦,你以月季之身修习术法,着实不易。若一心修行,你迟早修成花仙。不如趁早改过自新,我也可介绍你个好去处。”白若梨耐心劝道。
出来时,执法长老交代,历劫在即,少动杀念,导人向善,减少业障。
月锦冷哼,“花仙如何?花妖又如何?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逍遥自在罢了。”
一言不合,月锦挥手,无数月季花瓣携风而来。
风声呼啸,白若梨自然不会蠢到以为这只是普通花瓣,连忙提剑去挡。
阳冥剑从乾坤袋中抽出,已然是宝剑出鞘。剑身嗡鸣,寒光乍现。
花瓣已至,白若梨剑尖挑起朵朵漂亮的剑花,迎上那些花瓣,左手抽空击出一掌,蓝色的仙力攻击快如闪电。
金铁相交之声响起,原来那些花瓣竟然锋利如刀子。
不过,好在白若梨也不简单,应付起来倒也颇游刃有余。右手提剑挡住攻击,左手还能连击数掌。
月锦到底近千年道行,接下数掌,依旧未显疲态,反而一招比一招凌厉。
反观白若梨,竟然有些后继无力。
这样下去,我必然会输!不如,放手拼上一拼,还有几分胜算。他既无悔改之心,留他不得!心中暗想,白若梨放弃防守,双手握剑,剑尖前指,直接向月锦冲去。
月锦在她放弃防守时就已反应过来,一面慌忙地躲闪,一面放出更多花瓣打算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