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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以舞”会“友

“那个姐姐出不来······”

柳昂挺着圆鼓鼓的肚皮,听见房梁上传来声音,吓得想要一跃而起。

“墨,你回来了。”白衣公子难得温柔的放缓语调,“不要总是趴在房梁上,柳公看不到你会害怕······”他也很少开口戏谑那胖胖的老者,眼见着一个黑色六芒星从房梁上飞速射下,这样柳昂自然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他气呼呼的想要站起来,却被房间的凳子卡住了屁股,动弹不得。

“怎么了,墨?”峮裳慢悠悠从帷幔后面花枝招展的走出来,显然墨没有看到她也在这儿,也很明显的他并不喜欢峮裳在,正准备想逃却被她死死抓住手臂。“难得回来,你跑什么?有这么对娘亲的吗?”

“你不是我娘······”墨倔强的仰着头,目露凶光却也是满脸羞涩,毕竟是峮裳将他从路边捡回来的。

峮裳气恼的想要揉揉他的头发,却被他闪身躲开,七八岁的孩子,身手很是利落,又使得一手好暗器,一般人都不敢也不愿去招惹他,只有峮裳,老是喜欢开他玩笑。“你个臭小子,要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又喂饭又喂奶的,你能长这么大?”

“你,你没有喂过!”墨恼羞成怒,求助似的看向白衣公子,见他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就又想开溜。

“回来。”公子放下手中书卷,就看到墨的翩翩衣角出现在窗口。墨听出语气不对,便不敢造次,乖乖返身回到他身边。“你说,她现在不能出门?”

墨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很是沮丧。他记不清自己几岁就在街上流浪乞讨,只记得第一个对他好的人是公子,其他人嘛,都被他划分到欺负他的“坏人”一列。他能吃饱穿暖,还会一门手艺傍身全靠公子,所以对他是感恩戴德,别无所求。但那一天他奉命去探查那个姐姐,扮作乞丐的他恍惚间险些被人欺负,却是那个长相甜美的姐姐为他挡下那个蓝发女子的拳脚,他第一眼喜欢上一个女子的微笑,便心心念念本能的想要亲近她的一切。

“不能出门可不太好······”白衣公子盯着墨的头顶喃喃自语,诺不能出门,他就无法继续探查她的来历,更不可能借她的手去达成目标。

“我能把姐姐带出来。”墨抬起头直视公子双眼,目光笃定,手里的暗器已经在劈啪作响。

那公子肯定是不能让墨去的,为了让他有安全感,公子没有交给他除暗器、轻功之外的任何东西,若他冒然出手伤了他人性命,抑或被齐家侍卫逮住都会误了大事。“墨,你的武功还没到火候,还是让筱去吧。”

公子的命令从来不会说第二遍,但非筱“骄傲”的神情还是惹恼了墨,他噼里啪啦的一顿乱镖打下,除了公子立身的一亩见方之地,其他地方简直是千疮百孔。峮裳忙不迭躲闪才勉强自保,非筱更是舍命才能护住柳昂庞大的身躯。待到所有人都气吼吼的想要发火时,墨已经窜出去逃得无影无踪。

非筱目瞪口呆的看着墨利索的身影飘忽离开,不禁感慨后生可畏。柳昂则是吓得连连大口喘气,“我就知道,不先教他做人先教他暗器武功是错的······”迎面撞上公子阴郁的神色,老者也只能乖乖闭嘴。如果有时间和精力教给他做人处事的道理,他也不会赶鸭子上架般逼着墨快速成长至此。

“还是先清理出来吧,这孩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暗器?”峮裳无奈的使劲儿拽下裙摆处的六芒星,还险些因为用力过猛而扯烂了衣衫。“筱,还是咱俩配合把齐家二小姐接出来吧。”

在探查过无数次之后,诺依然不死心的往返于各个出口之间,终于发现狗洞那里没有人值守,她还很是担心的以为有人要欲擒故纵。确定没有人跟随,她便果断从狗洞钻了出来。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出门要去查什么,只是如果一直留在家里便什么也无从知晓。

包括最近鸿城隔三差五就有朝廷重臣被刺被害,其中听着耳熟的就有梁典,那个送她很多书的大学士。诺想着要不要去看看梁叔叔,却被街上的喧闹声所吸引——“快走,听说‘五色斋’的头牌姑娘程愫在跳巫兰族的乐舞‘九天揽月’。”

自凤华被杀,诺被动作证之后,她和“五色斋”之间就断了往来,因为她知道峮裳背后的人是谁,她却本能的选择沉默。现在听闻这个叫程愫的姑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头牌,更是能跳巫兰族的民族舞,诺很是好奇。

为隐藏身份,诺专门挑了一身西北地区的民族服饰,听店老板说是来此经商的商人专门卖了这套紫色流苏长裙,当然,最主要的是配有面纱。

诺信步走进“五色斋”,她还从没有从正门“理直气壮”的走进去过,好在这里的姑娘让她瞬间陷入“平庸”,不至引人注目。伴随着舞乐声响,诺虽然知道峮裳姐手下一干乐师了得,却也没想到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握巫兰族乐曲精髓,看人们如痴如醉的神情,诺禁不住想要大笑。从神坛走到平民,想来也不是巫兰族想要看到的结果,但这种与民同乐的场景难道不更加难能可贵?

巫兰族历代圣女在未加冕得到族人认可之前便一直被称作“公主”,作为公主要从小学习法术,学习舞乐,用自己的美貌和实力来获取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到目前为止,巫兰族圣女都是上一代圣女唯一的女儿承袭,也几乎不负众望,堪当大任,只有巫兰佑诺,出现了法力不计,舞曲更是争相被世人模仿突破的尴尬窘境。

诺找了个偏僻角落偷偷躲起来欣赏舞乐,或许娘亲会喜欢她乖巧的学跳舞也不一定。程愫的身上少了巫兰族公主的霸气,多了些许恬淡,轻盈之中透着温婉,纤细修长的手臂白皙柔亮,挺拔的腰姿,唯美的舞步,她的腿轻柔有力,点着台面,敲着鼓点,是那般灵动纯洁,恍惚间还以为她,才是巫兰族的公主,比起巫兰佑诺霸气侧漏的舞姿,诺竟分不清自己更爱哪一种风格。但隐约间诺总感觉她在避讳着什么,不是力不从心而是······怀着某种情怀的崇敬,她的胳膊明明修长纤细,明明可以抬得比巫兰族公主还要高,可以将力量美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她却偏偏矮一两寸,虽然并不影响外人欣赏,但看过巫兰佑诺的舞之后,这一点欠缺却不失为一种遗憾。

峮裳的舞是整个鸿城闻名,曾有“鸿城舞姬”的美名,她看出来的瑕疵便会悄无声息的指给程愫,但程愫却假装看不见······

“你好大的胆子!”巫兰佑诺的震怒让诺着实吓了一跳,她莫名想要躲起来,才发现自己现在这身行头恐怕很难引起暴怒的小公主注意。在蓝羽宫被蓝秀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现在连鸿城舞姬都敢跳她专门用来献礼的舞乐,想要她不生气实在太难了,更何况现在是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说巫兰族的下一任圣女虚有其表,舞也跳不好,更没有任何法力可言。“都给我停下!”

巫兰佑诺的愤怒倒是足以让整个“五色斋”的人安静下来,显然,峮裳一早就有准备,想到这个公主有可能会来闹场,但堂堂公主挥舞着鞭子要伤人就有点儿让她始料未及了,除了在战场上,似乎还没有听谁说过,巫兰族圣女会动手打人。眼见着鞭子就要抽到程愫脸上,诺顾不得许多,只得徒手去抓鞭子。巫兰佑诺的怒火终于找到发泄之地,从小习武的她根本不把诺放在眼里,诺也不敢轻易展露身手,左右躲闪之间已经重重吃了她好几鞭子。

若不是巫兰佑祈的及时出现,峮裳恐怕真的会对巫兰佑诺出手。“佑诺!快停手!”他伸手接住诺将她安全的护在身后,来不及细看她面纱下的容颜,此时的“五色斋”慢慢冷清下来,客人都被巫兰佑诺给吓跑。“这不是一个公主该干的事儿,快给这位姑娘道歉。”

“道歉?”巫兰佑诺的眼睛瞪得吓人,墨绿的瞳眸闪着凶光,“道什么歉?他们这是对神族的大不敬!”巫兰佑诺的说辞倒没有错,巫兰族仰仗天赐神力,被封为神族并不为过,在巫兰薇儿鼎盛时期也曾出现过千百万人顶礼膜拜的盛况,但随着巫兰族的倒戈,巫兰薇儿的隐匿于世,巫兰族千万年的荣耀被蓝氏一族人为淡化,人民自然也就渐趋淡化了信仰。

“那公主怎么不去抽蓝郡主两鞭?”峮裳满脸怒气的走到程愫和诺的身边,她的质问让巫兰佑诺无法再出手,眼看着诺和程愫离开,她的一腔怒火转而发向自己的哥哥,当然,还有那个始作俑者——蓝秀!

巫兰佑祈看着自己的孪生妹妹又是怒火冲天的转身离开,不禁困惑鸿城这个地方是不是不适合他们巫兰族常住,总感觉这次随行的人都有些怪怪的。“老板真是好计谋。”巫兰佑祈有礼的拜了拜峮裳,说了句肺腑之言。他之前还真没有留意这种烟花之地,却不想里面别有洞天,这里的姑娘娇媚而不世俗,舞乐也时有清雅之音,头牌姑娘更是“神奇”的可以跳巫兰族舞,更可怕的是这个叫程愫的女子虽然跟佑诺一样没有法力衬托舞姿,却比佑诺跳得更加唯美绝伦。这一下总算是让“五色斋”洗去之前诬陷郡主的阴霾,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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