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义泽道:“马大人,我怎会要你家的钱财?这话可太……”
马音章拉住他道:“你若看中我乡下几亩薄田,祖宅院子那也使得。田契、地契我一定双手奉上。”
汪义泽苦笑道:“马老爷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怎么也不明白呢!”
马音章听了他话,急的又要下跪,哭道:“那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才能放了我女儿?”
汪义泽大惊,急道:“你女儿?我,我几时见过你女儿?要我放他,这这可从何说起呀!”
马音章气道:“今天下午,我带着女儿从平益县,她外婆家回来,走到两县相交的僻静处,冲出一伙强人,那全是黑布蒙面的大汉啊,将我家丁打倒,强行抬了我女儿的轿子走了,还抓了一个丫环去,撂下话说是金牛山的大王要抢压寨夫人,我拼死拉着,他们说要人也行,叫我多多备好赎金,回头自会派人来找我说话。我想……我想……”瞧瞧汪义泽的脸色,怕他恼怒,才又低声道:“汪盟主,你们的英雄事迹,我也听说了一些,可是我一没有上报朝廷,二没有派官军来与你为难,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得罪之处啊!我膝下无子,只一个女儿,内人去年也过世了,实在是我们父女相依为命啊!你,你放了她吧!有什么条件,我全都依从,绝不还价,绝不惊动朝廷。求求你了!”一张脸立时又哭的泪水纵横。
汪义泽又惊又气,问道:“马大人,谁个与你说是我捉了你家大小姐的?我们可不是什么金牛山的大王啊!”
马音章泣道:“方圆几百里,除了你这里英雄众多,好手如云,还有哪个能干这样的事呢?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女儿吧!”
汪义泽正要辩解,烈性和尚行空又忍不住了,冲口喝道:“我好你个贼官!你道听途说,便要指鹿为马吗?我们的义盟为着是光复大唐!可不是为了绑架些闺女媳妇,汪盟主便是我们的仁义盟主,干的全都是行侠仗义的事!你这样含血喷人,我,我……”他说的火起,双手握拳就要教训了这马音章,其他人也都鼓噪了起来。
汪义泽忙拦住他:“行空大师,咱们清者自清,不必与他争着无名口舌”,又对马音章道:“马大人,这事我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的确不是我们做的。”
马音章却不信,只连连叹气,又怕说错话,惹恼了汪义泽和满屋子的江湖客,自己垂泪不已,双手紧拉住汪义泽的衣袖,满眼哀求的望着他。
汪义泽宽慰道:“马大人我与你并不相熟,可能有什么闲话传入了你的耳里,对我起了猜疑。我们这里原是避着官府的,你既然来了,我不妨向你明说,我们复唐义盟为着是光复大唐,各路英雄齐聚这里为的是日后起事用兵。虽然我们都是来自江湖,但抢人财货,掳人绑票的事,我们是不做的。马大人,你的女儿并不是我们抓的。”
马音章听了将信将疑,却只拉了汪义泽不肯放开。
汪义泽见他仍是不信,一时豪气陡生,激发起心中慷慨气慨,说道:“这么样吧,马大人,这事虽不是我做的,但全责成在我身上!我这便派人去查找马大小姐,只要此刻对方还不曾动手害她,我保她安然归来,毫发不伤!”
几名粗豪汉子不免鸹噪了起来:“盟主这事断的不对!咱们明明没有做过,却要揽祸上身,不妥!不妥!”
“即使咱们给她寻了女儿回来,他也会疑心是我们做的!盟主,这事可不能应!”
汪义泽摆一摆手,请各人静下,脸上更显出坚定的神色,提高声音说道:“我方才这么想,便这么说了,不过可也一点也不后悔!咱们救了她女儿回来,一来为自己洗脱嫌疑,二来也证明咱们义盟做的桩桩件件全是义!,咱们光复大唐,便是为了国泰民安,眼前这么一桩小事也办不来,却叫天下英雄怎么愿意服我们,天下百姓怎么愿意归我们?想要国泰,必然先安民,各位前辈英雄,各位江湖朋友可愿意吗?”
众人觉得他说的有理,可也没有立时赞同,这时司徒凌起身昂然道:“这马大人污蔑我们义盟绑他女儿,我是满心怒气的,不过盟主的话在理,这才是做大事的气魄。以德报怨,贤明仗义,才不愧咱们拥他做这个‘仁义盟主’。别的兄弟同意不同意我管不得,我司徒凌便第一个站在他身后,遣我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他这一席话说的慷慨激昂,不少人为他所感,纷纷附和称是。
清乔真人点头微笑道:“嗯,这般作为才更能令天下信服,我老道也愿被驱遣,绝不皱眉推脱。”清乔真人既这么说,年长些的英雄们也都赞同,这便有更多人称赞汪义泽是仁义君子,值得拥戴。
行空和尚是直心肠,刚才叫嚷反对便是有他,此刻听了司徒凌和清乔真人的话,不再聒噪了,此时便道:“和尚是直性子,刚才带头反对,此刻服气得很,方才大呼小叫的是我错了”,又道:“经过这一回,我对汪盟主不仅口服心服,现在是五体投地的服,咱们且想一想,群龙无首,那自是要乱了。以后汪盟主再做什么决策计议,咱们可别再这样浮躁,叫叫嚷嚷好没规矩,既奉他做盟主,他说的话咱们便要奉号令才是。”
司徒凌喜道:“正是如此!行空大师说的一点不错,咱们以后事事桩桩件件都应听盟主的调遣差办才是,不得违逆。”
众人听了纷纷称是,又有人玩笑道:“哪一个叫嚷了?哪一个浮躁了?行空大师说的是自己个儿不是?”
行空是性情中人,说过便算,此刻听了毫不为意,哈哈大笑,反而抱拳向众人道:“是我莽撞了,这可自打自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