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春楼中,司南正走下阶梯,于门前望了一会儿雪,取了一把伞,正要离去时,被身后一名小厮叫了住。
“哎,请这位姑娘留步!”
她回首,见小厮匆匆忙忙地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司南,道,“方才那位爷走前,吩咐小的在姑娘临走时,将这封信交给姑娘。”
司南微怔,本不打算接。小厮又回想道:“说是,有关于暴民的,想让姑娘收到之后便打开细看。”
她眼皮一跳,伸手取过信纸,信纸中似包裹着什么物件,她同小厮道谢,小厮挠头,难为情地笑了笑,见司南拖着信纸未动,想了想,回避退开。
司南打伞缓步走出了壁春楼,落雪纷飞,她走到枫树下时停步,将信纸从袖袍中拿出,掀起,手随即一顿,伞蓦然落地。
几瞬,她神色仓皇跑回壁春楼,小厮正在清扫门前的雪地,见到司南一愣,还未等开口,便见司南跑去后院的马厩,硬牵了一匹棕红的骏马,快步走了出来。
小厮大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去拦司南。司南看见小厮拦住去路,当下一怔抬头,神色稍许镇定,脸色若槁木死灰,苍白失血。她将荷包里的银两都丢给小厮,翻身跃上马背,手中紧握着信纸与玉佩,声音在大雪中微妙地颤抖着。
“渭北怎么走?”
——事已办妥,已联系县府人马前去围攻,现将宁王围堵于祁居山。
祁居山……渭北,暴民……
司南驾马在雪中飞跑,棉絮般的雪随冷冽的狂风刮打在脸上,不过片刻,羽睫之上便凝了一层薄霜,雪纷乱地要刮落到眼睛里,她几乎睁不开眼,驾马跑了很久,方才寻着以往听褚光或宁容与说过的路,来到了纪府前。
她走下马,喘着粗气,牵马走至门前。上次听褚光说,是纪府的人上的折子,便特意询问了一下有关纪府的情况,便知道了通往纪府的这条路。
门前的环扣冰得吓人,司南提起环扣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门后隐约传来匆忙赶来的脚步声,却未开门,只站在门后问了句:“谁啊?”
听声音是位年长男子,应当是府中的管家。司南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呼吸,道:“奴婢是长乐府的侍女,冒昧前来,是有急事相求,想见过纪大人,还劳烦大人前去帮奴婢通报一声。”
“长乐府的侍女?”
门后隐约穿啦议论之声,司南心里七上八下,见里面迟迟没有回声,不禁急道:“奴婢有事相求,还请大人前去通报一声。此事关乎国事,还请大人前去通报一声!”
门内仍没有声音,连脚步声都不可闻。
司南又提起环扣重重地敲了几下,“大人,大人!”大雪中寂静无比,环扣敲打在铜门之上的回声回荡良久,门后终于传来了声音。
“我家大人说了,不见!”
她心上一颤,“不见?是否是大人未明白奴婢话中之意,奴婢是有急事相求,求大人助宁王一臂之力,以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