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司韵说过,司韵一直都在那里……在那座罪人府里。她去查看棺材时,那封花笺是半露一角的,否则她不可能看见,若是如此……司韵放她进去,岂非有意而为?
可若让她知道了这封花笺中的内容,而后告之顾常,莫府所筹划的一切便都会烟消云散,那个人又怎会做出这样荒谬的事来?
她最初救的那名老者说过十几年未出罪人府,那他是谁?是什么身份?可曾也看过那封花笺?
她都不知道……去了一趟光照,回来后,竟仍然被蒙在鼓励。
司南扶着头,头痛得更加厉害,意识仍在,眼前却骤然一黑,心道不妙,人已先一步往下倒去。
她本以为将摔在地上,努力睁开眼睛时,发觉自己被人扶着,靠在那人身边。
“容与?”
她支起身子抬头,见身旁男子一身白袍干净如雪,腰配长剑挂玉饰,面无表情,却不比司韵那般凌戾,而男子,正是多日不见的寒山。
司南歉然而笑,“是寒公子。方才没有稳住身子,多谢。”
寒山未出声,在身旁站着,待司南完全稳住了身子,方才往旁边撤了半步。
她想起寒山的嗓子不好,便笑着寻话道:“明日便是仲秋了,但愿是个好天气。寒公子明日也一同前来饮酒赏月罢?”
寒山微垂首,盯着司南,未说话。
司南自然不是褚光,只能由着自己想的方向会意,道,“过了仲秋便更凉了,往常见寒公子每日都在外面露宿,不如回房间歇息,腿脚着凉,日后会犯痛的。”
寒山未出声,倒好似微妙地点了一下头。
司南顾盼间,问道:“他今日上朝,还未回来么?”
寒山摇了摇头,再看她,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物什破碎的声音,他神色陡然一凛,冷冷抬眸,长剑于腰间豁然出鞘,司南未回神,寒山人已跃起,向厢房方向跃去。
那方向……
司南眯起眼,脑海中忽然闪现她放在桌上的那封花笺,立即起身追去。
司南追到的时候,云拂亦在场,寒山却不知所踪。
屋中满地的碎瓷,可见打斗的痕迹,窗大开着,房顶的砖瓦亦有一块被撬开。
云拂脖颈一圈手掌的印记红得泛紫,剧烈地咳嗽着,褚光正扶着云拂,看见云拂脖颈的痕迹便惊心吊胆,为她顺着气,不时惴惴不安地看向周围。
“怎么了?”司南蹲下身查看云拂的脖颈的印记,是掐痕,“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怎么会没事啊。”褚光急道,气不打一处来,握两手汗,“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来长乐府偷东西,正巧被云拂撞见了,还好云拂激灵,将桌布扯这茶具拽了下来,寒山公子赶过来,才幸免于难!”
司南看了一圈周围,将碎瓷与桌布掀起,里面已没有那封花笺。
“我知道来偷的是什么了。”司南道,褚光一脸不解,司南问道,“方才看见来者了么?”
褚光摇了摇头,“寒山公子看见了。”看了一眼云拂,似乎不舍得一样,道,“云拂也看见了。”
司南知道云拂现在不方便说话,看这样的力道,来者是想将云拂扼喉致死。
她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蹲下身,拉着云拂的手,道,“云拂,你只需点头或摇头便好了。方才来的那人,是否是女子?”
云拂忍着咳嗽,点了一下头。
司南倒吸了一口凉气,安慰云拂后,示意褚光带云拂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