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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就像另一个我

我动身来到她住的地方,可偏偏敲门之后也没有人响应我,看来她是不在家。在门前深深出了一口气,有一点失落,转身往楼下走去。只是刚下楼雨秋开着她那辆CC停在了我面前,脸上戴着墨镜,让我看不出来现在的她是喜是悲。不过我可能已经猜到了是一种不好的情绪,因为见到我已经有一分钟之久,她既没有去停车也没有打开车门走出来,很明显是在躲着我什么。可是她越这样,反而让我越不自在。

“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见我也不打声招呼?”最后我拉开车门坐到她的副驾驶位上跟她算是打了招呼,不过她的情况好像有点糟,以至于我进来之后她还是一个发呆的状态。“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我说说吧,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我接着说,可是换来的结果只是她不再发呆,而是低下了头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猜想是不是她又去看了自己的孩子,如果我不是现在出现的话很可能她会跟上一次一样的在家里喝醉。

许久,我就这样坐在车里,而她就那样伏在方向盘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就跟上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一样。如果可以的话这一次我可以陪她喝酒,不过我又一点都不想让她喝酒,因为心里难受而喝酒只会加重身体上的难受。

“陪我去个地方吧,心里有点难受。”她还是没有抬头,我默默的说了一个好。下一刻雨秋启动了车子,在一路上我们两个人都彼此沉默,而车一直开,一路向南直到我们出了市区到了郊区,左拐右拐之后来到了一片墓园。我终于知道了我们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可能在我们人类最难过的时候总能想到的就是亲人吧,如果是我可能会想起我的老妈,而孤身一人的雨秋只能去想已经故去的丈夫。

我跟着她缓慢的步伐,一级台阶一级台阶的往上走着,然后走到那一层之后往左边第一个墓碑的地方走去。就这样我和她来到她故去的丈夫墓前,这里还摆放着一些已经枯萎的花,应该是前些时间来这里的人留下的。雨秋告诉我她从来不会在清明的时候来这里看他,因为总是不想要看到一些不相见或者是不能见的人。

她一个人站在墓前,然后蹲下最后又跪在碑前。就这样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我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只知道现在的时间应该属于她跟她的丈夫,而现在可能是她人生中并不多的一些安静时间。我又想起了老爸,不知道现在他在那边是不是活的比较开心,是不是在那边他可以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喝点汾酒唱个小曲每天活得自由自在。也许人死去之后只会是一堆骨头吧,也可能人死后灵魂也会随之离开吧,我曾经无数次的仰望天空想找到老爸的模样,可是最后看见的也是只有灰蒙蒙的一片而已,这个钢筋混凝土铸造的城市已经把原本蓝色的天空毁得过于彻底,连让我们好好看看自己的灵魂的机会都不给。

如果人真的可以把一些情感寄托在某个事物上面,那么可能已经故去的亲人是最好的载体吧。雨秋是这样,曾经我也是这样,我不知道将来的我时不时还会这样,只是冥冥中我发现即使可以把情感寄托在某些事情上面,可最后它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上我们还是需要自己去面对,而不想面对的时候总是会拿一些东西麻醉自己,比如酒精。

我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往下面放眼望去,能看见的就是一座座白色的墓碑还有排列不怎么紧密的常青树。这个时间偌大的墓园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一阵风吹过格外的荒凉。我并不怕孤身一人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下,世界上也没有什么鬼神,如果是在夜里,这个地方让我感觉到的也就是寒冷而已。我也懂一点中国传统上的风水,这里的阴气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咄咄逼人。

坐在台阶,不一会儿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而在这样的山坡上,太阳一旦落山就会感觉到异常的寒冷,所有的温暖仿佛一瞬间被抽空,我只是穿着一件长袖衬衫,而雨秋更是只穿着一条长裙而已。我起身脱下自己的衬衫给雨秋披上,接着蹲在地上让自己跟她处在一样的高度上。这个时候太阳下去但是风却停了,所以就穿着一件背心的我也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寒冷,但是只要再过一会儿我们两个人肯定都是会在这里冻感冒的。

我顺着她的眼光看向这座墓碑,她故去丈夫的名字叫“李军”。我没有太在意,因为李姓是一个大姓,成千上万的人有这样一个姓氏。但是接下来我再往上看的时候只有惊诧,因为眼前这一幕甚至让我一生都无法忘记,我乍看下,那上面的照片是我,真的是我。我震惊,我从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长得如此像我,我使劲的用眼睛去分辨他与自己的不同,结果就是他跟我的确很像,只是很像,绝对不是一个人。

而这时,为什么雨秋一直以来对我这般照顾,我不敢再多想。我很难接受一个人把我当作是一个已经死去但是活在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就算是我跟他再像,但是,我就是我。我从来都不想让一个人把我当做是另一个人,就算是现在我已经爱上的雨秋。如果我今天没有碰见雨秋,如果我们不会来到这里,如果刚才我没有去墓前那么一看,可能现在我心里不会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但是我不可能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因为我看见了。

我起身站在台阶上往下看,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天色渐渐的黑下去,可我一点都不想让时间再往下走,我怕再走我和雨秋之间会有更多的隔阂,我不知道怎么去处理现在我跟她的关系。背后传来人体温的温度,一双手把我拦腰抱住,我感觉到雨秋的脸贴在我的背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就只好这样由她抱着。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你是你,他是他,懂吗。我承认当初我注意到你是因为你跟他长得那么像,可是后来了解中我发现其实你跟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说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感动,那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因为爱。我不想,也从没有想过把你当作是他,你不能替代他,他也不需要什么替代品。所以不要多想好吗,我和你一样只相信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不管他是谁。”

“我能相信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吗?”

“我向你保证,我对每个人的态度跟你一样。他们不管是谁都是独特的,只是你跟他长相上面相像。但是李夏就是李夏,我爱的是李夏,我也从没有想过找一个他的代替品,如果我想找,现在应该早就嫁人了。可能现在我只是另一个人的老婆,养着他和我的孩子做好自己相夫教子的事情。你应该了解我的想法,如果我想要的话,可能我们两个人都不会有遇见的可能吧。我承认我现在还是任性,我还是想要爱情,哪怕我从没有真正拥有过一段美丽的爱情,可我还是想追寻,就像我给你说过的我不死心。”

“所以你对我是爱,对吗?”

“对,很纯的爱。纯到可以为你奉献一切,我也承认自己很傻,傻到想要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之间有爱情。我曾经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世还能不能配得上有爱情,而且你很年轻,大可以去选择比我更年轻,更有魅力的女人,我只是一个寡妇,拿什么去配上你。我曾经无数次这样想,可是我不甘心,我还是想要你,我想要爱情。别让我失去你,好吗。李夏。”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和年龄会是爱情之间的阻碍,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吧,当我看到他,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一个心理。如果我知道他和我这么相像,那我可能不会跟你来这里。”

“你知道吗?李夏,你很傲,但我很喜欢你的傲。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很傲的人,我不服所有的人,我努力的学习,比所有的人都更加优秀,去拿奖,去得到老师的夸赞。从大学一直到现在都是一样有那么多的追求者,可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感觉到被征服,他们总是把我捧得高高在上,可是偏偏让我看不起,就算他很有钱,就算他很懂生活。”

“我懂你。”

回去的路上是我在开车,雨秋坐在后排座椅上,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可能是在想刚刚我算不算是跟她之间解除了隔阂吧,而我除了开车想到的也是我们之间刚才真的算是误会吗?我不知道,因为他长得跟我太像,而不管是谁看到一个跟自己认识的某个人很像的人总会下意识的把他当作是他不对吗。我反复的想着,甚至质疑着雨秋对我说的那些话,可是最后我都推翻了。那么高傲的她,一定不屑于欺骗我的感情,更不屑于违背自己的心意,这一点我敢确定,因为我也是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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