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见决赛之人落实,也是兴奋莫名,欢呼连连,把埸内气氛带至高峰。毕竟久候多时,总算等到楚傲天的压轴一战。而其对手凌月寒,也是极不简单,甚至有望问鼎冠军。
两人实力皆出类拔萃,一人刚猛无匹,一人灵活多变。鹿死谁手,却是不战不知。
一如既往,凌月寒神色平静地踏上平台,衣袖随风而动,长身而立。而楚傲天步履间大开大阖,双目凌厉,虎虎生威。站上台面,却是不动如山,颇有称雄一方的气概。
时至黄昏,红日渐落。两人目光相对,蓄势而待,却不先行出手。一阵微风拂过,带起两人衣袖,更添几分萧穆凝重之感。
此时,孤雁流空,高声鸣叫。只见二人身影齐动,往前冲去,揭开决赛之幕。
白影如电,一拳一脚齐往楚傲天腰胁打去,正是凌月寒借以问虚之手。虽然速度不及对手,楚傲天却不急不躁,右手挡下攻撃,左手便即举掌往敌人脸上打去。
凌月寒一招不果,只觉前方之力犹似惊涛骇浪般杀到,掌犹未至,脸上已是火辣疼痛,急忙回手格挡,往后一跃。
两手相交,楚傲天神色不变,犹有余力。凌月寒却感双手酸麻不堪,几乎提不起来,脸上不禁神色一变,内心连转。
“盛名底下无弱手。此人力度之强,远超我料。若要胜他,万万不可再正面碰撞。”
也不待楚傲天打出第二拳,他已全力踏出凌虚步法,腾挪于敌身之间,双手则如狂风暴雨般往其头身四肢撃去,以求寻得半分破绽。
然而,不论凌月寒方向为何,撃其何处,楚傲天皆是挥掌直撃,使他不得不退。挥拳之间,狂风呼呼作响,纵未撃实,也打得平台木屑横飞,尘土飞掦。
这正是荒天掌的精妙之处,不求招式多变,只求提气用力恰到好处,使每一掌皆可用到全身之力。以此进攻,则不管敌人招式如何复杂,皆可逼得其回防自救,难以直缨其锋。
连交数十招后,楚傲天依旧神定气足,好整以暇地伸掌还撃。同时,只见他右手凝住不动,似在蓄力反击。凌月寒已状,已知其天生神力,非仗界力之功。故游撃耗力之法,难以奏效。
然而,凌月寒的能力亦非易与。于出手收手之间,他已然找出荒天掌的两个破绽。但是,若时机拿捏得稍有不准,便要硬接其掌。
同时,他亦发现了对方右手的动作什不自然,也是心下戒备,不敢冒然而进。
随着战局推进,两人身处的平台亦渐变得支离破碎,凹凸不平,使凌月寒落步不如之前般流畅自如。楚傲天非省油之灯,自也看出对手与前有别。
只见他全身肌肉贲起,右臂青筋暴现,缓缓举起手掌,便要将蓄势而久的一着打出。此掌,便是荒天掌威力最大的一式,洪荒开天。
这一招实战难用,在于其蓄力需时甚久,往往在出招之前被敌人截住。然而,若能打出,则可于眨眼间开碑裂石,将敌人打得骨折筋断,端是霸道无匹的一记绝手。
看到楚傲天目光变得凌厉,凌月寒已知他接下来的一招定然惊天动地,只是苦于未能将其阻止而己。
“他此招蓄力而久,未发时已然锁定我身。单靠步法,难以完全回避,极是凶险。不过他在发招后,回力时必有一瞬间的破绽。若我能好好把握,正是得胜之机。“
只见凌月寒步伐微变,全身放松,身躯在此刻变得犹似一片羽毛,难以着力于身。这正是凌虚步法最为精妙之处,不单落步如无物,亦能以步卸力,使对手之力打偏,落在虚无之上。
因此,除了水上踏莲外,习步法者还须穿插于数十个摆动不定,重逾百斤的鐡锤之间,并以步法不断卸去重撃之力,使所有铁锤停止下来,方为有成。
瞬息之间,楚傲天一掌已然挟着劲风,猛然打向凌月寒。只见那掌破空之声鸣鸣不绝,卷起地上千百木碎,于电光火石撃在凌月寒前胸之上。那刻,激起满地塵土,将二人之身覆盖其中。
观众见那一掌气势磅礴,刚猛无匹,凌月寒却似回避不及,全身着力,不禁倒抽凉气,屏息静气。段流风见一名优秀弟子可能因此命丧掌底,也是神色凝重。手下用劲,不觉便把椅柄握得格格作响。只有王洪喜灾乐祸,恨不得他手足残废,以出心口闷气。
尘土渐散,首先看到的是一袭白衣,正中却是鲜红一片,胸中凹陷,似乎摇摇欲坠。而另一边身影,却是神威凛凛地立于台上。
见此情况,观众俱都认为,是楚傲天胜得此战,不禁为凌月寒暗道可惜。然而,不过数秒,只见凌月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那道威猛身影却徐徐倒下,不禁为之错愕。
原来凌月寒虽以步法卸力,但楚傲天一掌力逾万斤,远比铁锤为重,自是难以完全卸掉。受了此掌,凌月寒只觉胸中肋骨齐断,却是强忍疼痛,乘对手回气之时伸手还撃。于一刹间尽出问虚六手的杀着,接连不断地打向他的所有弱点。
而楚傲天尚在回气之时,不及格档,身上下已然连中数十下重手。直打得他五臓六腑翻云覆雨,力气渐失,支撑不住便往前倒去。因此,凌月寒虽身受中伤,却是败中求胜,赢取是次主阁大比的冠军。
观众见凌月寒由籍籍无名开始,一路过关斩将,至败王涛,胜楚傲天而夺冠,充满传奇色彩,也是欢声连连。这却是因为,他以一己之身,证明了一般弟子也能有所作为,未必就不如高高在上的精英弟子。
段流风见其胜得精采,也是捋须微笑,心下对他甚是满意。而一名紫袍长老亦随即上台,大声宣布。
“是次大比,胜者为凌月寒。”
只见長老从怀内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便将其交到凌月寒的手中。
凌月寒双手接过,放入怀内贴身而藏,也是颇为兴奋。见四下之人神色热情,而自己终究赢得比试,只觉内心一宽,于微笑中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