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么多好吃的?!都是带给我们的?!”
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蛋糕甜点,梅姐眼睛都要冒红心了,“哇哦,还有我最喜欢的玫瑰司康饼和香芋泡芙,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回音,你太贴心了!”
“还有我喜欢的提拉米苏,回音,我简直太爱你了!哎,史翔宇,你不要和我抢玫瑰露,那是我的……”子瑜在一旁和史翔宇打闹。
“姐姐,你昨天不是还喊着要减肥吗,这个就让给我吧!”不怕死的大男生在一旁挑衅。
“史翔宇!”子瑜一声狮吼,“你是不是皮痒了?敢说我胖?!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看着他们互相追逐打闹的样子,回音默默腹诽,她哪里知道他们爱吃什么,不过是她把咖啡店的所有蛋糕和甜点都打包了一份而已。
想到赵景深付账时微变的脸色,她就觉得暗爽。
揉揉一大早就惨遭蹂躏的手腕,回音嘴角冷笑一声,想和我一起吃早餐?那就先付得起账吧。哼!要是不吃穷你我就跟你姓!
“怎么这么热闹?”
长身玉立的栗发男子从门外走进来,阳光缓缓洒落下来,在他身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光圈,渐渐走近,才慢慢显露出他本来的样子,纤弱雅俊,异常俊美。
“呃——”一群人正闹得开心,突然看见白子墨进来,来不及收起表情,嘴角还留着甜点的残渣,一副被抓包的模样。
还是梅姐反应快,“老板,早啊,您有没有吃早餐?回音买了很多,要不要一起吃点?”
“哦?”尾音上扬,白子墨听见某人的名字,原本人畜无害滴水不漏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女孩儿,嘴角微微弯起,“好啊。”
其实。他从来不吃早餐的。
但若是和她一起,倒也不错。
梅姐眼尖地觉察到白子墨眼中微妙的情愫,很快借口将一干不相关人等拉了出去。休息室剩下白子墨和回音两个人。
两人相对坐在靠窗的小几旁,和煦的阳光从窗外淡淡照进来,安静旁观。
白子墨抿了口咖啡,果然这种阳光正好的天气,就适合和喜欢的人一起消磨时光。
“回音,你怎么不吃?”白子墨用下巴示意她面前分毫未动的甜点,表情疑惑。
“哦,”回音用银质的勺子搅了搅面前的杯子,回答道,“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某个可恶的男人逼她吃掉了一整块甜得腻死人的蛋糕和满满一杯焦糖,搞得她现在看见甜的东西就反胃,更别说吃了。
倒是白子墨为她泡的加了柠檬粒的玫瑰清茶喝起来不错,清甜可口,酸酸的柠檬用来解腻效果刚刚好。
“茶很好喝。”回音由衷地称赞着白子墨的手艺。
受到喜欢的人称赞,白子墨心情变得很好,俊俏的眉角微微上扬,眼里笑意满满,“你喜欢就好。”
他闲闲地一只手倚着桌子,刚才泡茶的时候为了方便起见他将衬衣袖子挽起来,露出白净的手臂。回音想起刚刚白子墨泡茶时从容优雅的动作,不由暗想,果然长得好看的人不管做什么都赏心悦目,一个动作都能把人轻易俘获。
“泡茶,做鱼汤,弹钢琴,钓鱼,还会画画,子墨,你真是新时代好男人的代表,”回音心情也变得很好,故意打趣他,“不过,你以后可不要随便给女生做吃的,不然女生会一下子被你吸引住的。”
白子墨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苦笑,他不知道该为她的夸奖感到高兴还是沮丧。他都把自己的爱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可她好像还是懵懵懂懂毫无心机的模样。
他不由一阵扶额。
“我从来不随便做的,我只会给我喜欢的人做。”他非常认真地看着她,话里若有所指。
“……”
傍晚的时候,回音最后一个走,整理好东西出门时才发现外面下雨了。雨声细细密密的,像是要把整座空白而空虚的城市填满。
走到门口,她拍拍脑袋才想起来早上并没有将伞带在身边,于是留在画室等待雨停。等了很久,天色渐渐暗下来,可雨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她开始隐隐有些焦急。
她咬了咬唇,索性不管不顾想要一口气冲到公车站,于是匆匆挽了挽头发就冲进雨幕。不料却冲得过猛,一个趔趄摔倒在水洼里,背包里的东西也洒了一地,七零八落。
冰冷的雨水瞬间包裹了她,她浑身打了个激灵,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刺痛,动弹不得,她暗道不好,可能是扭到了。
她求救似地四处看,可因着下雨,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冷冷清清的,她连能呼救的对象都没有。
刚才慌乱中手机也不知掉在了哪里,此刻她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不由一阵苦笑。
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不一会儿她身上蔷薇花色的连衣裙完全湿了,裙角滴滴答答淌着水,紧贴在身上。她料想自己现在一定看起来挺狼狈。
胡思乱想之际,有人举着伞从远处走过来,灰白色的雨天里,他像是一个会发光的小点慢慢靠近,修长的、黑憧憧的影子,直映到她身上。
她惊喜地抬起头,那人的面容渐渐显现在她的瞳孔里。
是赵景深。
他眼里也有一抹惊讶,连忙一把扶起了她,把她拉到自己伞下。
“还好吗?”他看着她不断发抖的身子,脱下身上的西装,披在她身上,微微皱眉,“摔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又冷又痛,说不出话来。
“走吧。”他扶着她往前走。
她却站在原地不动。
她脸上的痛苦表情让他皱眉,顺着她的目光,他看到了她略显不自然的脚。
“脚扭了?”他一语中的。
“……嗯。”
他蹲下身,手碰到她纤细的脚踝。
“唔……”被碰到伤口,她紧紧咬住的唇不小心逸出声音。
他的手顿了顿,比刚才的动作更小心了些,摸到关键处,眉头稍稍舒展,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
“还能走吗?”他抬头看向她,语气变得温柔。
她试着活动了下脚踝,尖锐的刺痛让她的脸色惨白一片。
“拿着。”他一把把伞塞到她手上。
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她小小惊呼一声,“赵景深,你放我下来……”
“你认为你现在还能走吗?”他一句话就堵死了她。
她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来动去,如坐针毡。
“再动我就把你扔大街上。”雨天路滑,他本来就走的小心,偏偏她还不安分,于是不耐地小声警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没脾气地闭嘴。
“你怎么在这儿?”回音依旧没什么好语气。
“我来接你,”赵景深语气温和,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早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去。”
“……”
回音朝天空翻了个白眼,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她什么时候和他说好一起了?简直莫名其妙!
懒得理他!
赵景深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软组织挫伤,敷点药,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从医院出来,赵景深本想把她带回景园,照顾起来也方便,但斟酌了片刻,还是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家。
把她放在沙发上,他就转身走了。
回音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腹诽他冷血无情扔下她不管就走。
忽然感觉胃有些灼痛,才想起来一整天就吃了一顿饭,不饿才怪。
想着一会出去随便吃点,但偏偏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脚暂时动不了,只好作罢。
人独自生活又卧病在家的时候,会感觉分外的孤独和寂寞。
连意志都变得脆弱了。
她的心底仿佛有一个裂开的大洞,在时间的缝隙中呼呼作响。
不一会儿,门打开,又关上。
他从门口走过来了,修长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那一刻,她觉得心底那一块空虚的地方被填满了。
“还没吃饭吧?”他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原来是去买东西了。
“哼。”她佯装不理,换了个方向,仍懒懒地伏在沙发上。肚子却极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响亮。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声音带些轻微的鼻音,让回音一阵气恼。
“笑什么?!没见过正常的生理反应啊。”简直是恼羞成怒。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厨房。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碗糯米圆子给她,还冒着热气,盛在她最爱的玫瑰色瓷碗里。
粒粒分明。晶莹剔透。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白了他一眼,磨蹭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接过瓷碗。
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酸酸甜甜。格外入口。
唔。味道还不错。